面對這麼一羣要打要殺的兇悍之人,說來也奇怪,傅莊瓊竟然沒有任何的懼怕之處,或許是今日身邊又多了一個人,她不是孤軍奮戰,又或者,她知道熊沙白武功高強,雖然不至於能將這些 一武林人士全部打倒,但是帶着她逃跑卻還是綽綽有餘。
所以,她暫時並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在場內掃了一圈,終於看到了陸克的身影,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她的香譜可還在他的手上。
“我不是三友閣的人,那些人也不是我所殺,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現在要去查看屍體!”
熊沙白這傢伙這次倒是盡職盡責,一直在她的身邊不遠不近的跟着。
死了那麼多人,而且還都是莫名其妙的被吸乾血而死,那些江湖人士顯然是已經將怒火衝到了極致:“大家都別信這個小妖女的話,我們大家聯手,今天一定要將這個小妖女殺了。”
見衆人動真格的,傅莊瓊一驚,往後退了一步,還未來得及做反應,這時只聽的一道溫潤如珠,清清朗朗的聲音自人羣中傳了過來:“諸位且慢!”
聽這聲音,傅莊瓊心口一跳,順勢把目光移去,在人羣包圍的桌邊正背對着她坐着一位背影丰神俊朗的男子,那男子依舊是穿着一身月白錦袍,披着一件暗色的風袍外套,頭髮半扎半束的披在肩頭,渾身自帶着一種常人所不能及的氣勢。
說着話,他站起身轉了過來,傅莊瓊頓時激動的差點沒撲上去:“宋……”
剛喚了一個字,正發現那些江湖人士全部都在拿着大刀對着她,只好迫不得已的頓住了腳步,可這也阻擋不住她的熱情:“宋公子,你怎地也到這平縣來了?”
宋蔚玉朝她點頭致以一笑,而後又把目光移向站在她身後,冰冷着一張臉,看不清任何表情的熊沙白身上。
之後看向身旁的衆位江湖人士道:“諸位,宋某可以證明,這位姑娘絕不是三友閣之人,且慘死的江湖同僚也與她無關,相信這一切都是誤會!”
這一番話說的真是大快人心,傅莊瓊那叫一個感動,順勢開口道:“我早就說過這一切和我無關,現在終於有人肯爲我證明了,你們是不是得還我一個清白!”
於是,先前還在義憤填膺想要殺了傅莊瓊的江湖衆人,此時都出現了動搖之色,討論了一番後,這時有人道:“我們自是相信宋公子的話,但若傅姑娘不是三友閣的人,前幾日在客棧中慘死的各派掌門又是何人所爲,畢竟當時可只有傅姑娘一人在場。”
“你們的懷疑也沒錯,我們當中是混入了三友閣的奸細。”她立刻接口,順便把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最後道:“而這個人我懷疑是王毅,把王毅拉出來跟我們對峙一番!”
於是劇情神轉直下,衆人開始找王毅,可找了一圈,卻發現王毅並不在其中,到了他的房間才知道,原來他早已收拾包裹逃之夭夭了,如此一來,便也能更加證明了他是奸細的身份。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誤會了傅莊瓊,紛紛抱拳向她道歉,搞得她也真的是挺不好意思的,雖然這些人是蠻橫,不分青紅,但這個時候卻也是挺可愛的。
傅莊瓊急忙奔到宋蔚玉的身邊道:“宋大人,你說,等你解決了我三妹的事情便來尋我,我以爲你不會來,沒想到你竟真的尋來了,是不是我三妹的事情解決好了,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平縣?”
他笑道:“你三妹現在正乖乖的待在太守府等着我們回去,而平縣江湖人聚集,很是熱鬧,我便猜想,你一定會在此處,王爺沒跟你說嗎?我們同時接到了皇上的命令。”
皇上的命令?傅莊瓊怔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了,熊沙白這個傢伙居然敢瞞着她,知情不報,然而當她把惡狠狠的目光立刻投向他時。
他正好轉過頭,向停放屍體的方向走去。
哦,對了,她差點也忘了這茬,要趕緊去查看屍體,剛走了兩步,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問道:“宋大人,你與那些江湖人士很熟嗎?他們似乎很信任你。”
他道:“我在明州當樂師時,便與其中的江湖人士打過交道,多多少少有過幾面之緣。”
“哦!”她瞭然的點頭,正打算往客棧的後院走去,宋蔚玉倒是突然叫住了她,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遞到她面前道:“這次可別再弄丟了!”
她頓時欣喜若狂,捧着那隻失而復得的壎就像捧着一個寶貝似的:“宋大人,你是怎麼找到的?我趁着天黑來過幾次,但卻都沒有尋到。”
他說:“我初到此處,無意間在角落看到了這隻壎,便知你定是有危險,只是沒想到你的危險便是被這些人當做三友閣的人,幸好,現在一切危機已消。”
“謝謝你,宋大人。”
這一次,傅莊瓊再也不敢馬虎了,把壎妥善認真的藏好,失而復得的東西總是格外的珍貴。
她來到後院,正見熊沙白正蹲在地上一具一具屍體的看過來,果然是和他們聽到的消息一般無二,乾屍的情況只在下半身,上半身卻是完好無損。
傅莊瓊走到屍體的旁邊,簡略的大致看了一眼,後又蹲下身,湊近屍體,用手扇着,聞着屍體上的味道,心中卻已經瞭然,她和熊沙白對視一眼,同時站起身:“熊沙白,你可有什麼發現?”
熊沙白指着其中的一具屍體道:“想必這些這些死去的人定是見過敵人的模樣,而且還十分自信憑藉着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把敵人消滅,從他們死去時的表情便能看出,他們的表情沒有面對敵人時的驚恐,反而還帶着淡淡的嘲笑,也就是說敵人至少在體積或者個數絕對是處在弱勢。”
這一點倒是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錯,和前幾次的乾屍相比,這些顯得保存的更完整一些,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人的上半身皆完好無損且無毒,相同的地方在於在這些屍體上找不到任何的味道,前幾次雖然沒有任何的味道,但這一次我卻聞到了酒香。”
“酒香?”在場的江湖衆人皆是一臉疑惑。
傅莊瓊又往前走近了兩步,指着其中一個屍體的頭部道:“衆所周知,我們人不管是吃飯還是喝水,都是從口中進入,然後經過腸道,一路向下,最後到達小腹,而這些地方皆沒有被變成乾屍的模樣。”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當時這些人在上山時,是喝過酒的,換一種說法,這些喝血的怪物實際上是懼怕酒精的,所以纔會避開這些酒精流過的地方,所以也就出現在大家眼前這麼一副情景。”
這時,人羣中,有人發出疑問了:“傅姑娘,你怎知吸血的就一定是怪物?”
她道:“你們再看,這些屍體的表面完好無損,但血卻莫名其妙的消失,若是人爲,不可能不留下傷口,所以我判定是怪物,而且這些怪物的體積非常的小,又或者
是非常的大,但至少它有一雙很尖細的嘴,但是從上一條分析這些人死時的表情來看,這怪物的體積應是非常之小,能達到如此快速的吸光血,只能說數量非常的多。”
說到這,傅莊瓊倒是想起了一種昆蟲來,在現代俗稱吸血鬼的蚊子,但是被蚊子咬上一口,屍體也不至於是這般模樣,而且蚊子也不怕酒精啊,這些只是她心中的疑惑,並未說出來。
聽完這一番分析,衆人心中都各有各的思慮,然而熊沙白和宋蔚玉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身上,久久挪不開目光,雖然不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們心中都有了一個共同的念頭,這個女子在某些方面的能力絕不容小覷。
而傅莊瓊其實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目光,突然腦袋靈光一閃繼續道:“我既然能靠這些屍體大概猜出真正的兇手是誰,相信,也能從那些慘死在客棧的各派掌門身上找到隱藏在我們這些人中三友閣的內奸!”
這時有人發出疑問了:“傅姑娘不是說內奸是王毅,怎還會有內奸?”
她道:“能同時對各派掌門下毒手,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完成的,王毅算一個,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暴露了,所以才逃之夭夭,但他的同夥卻繼續潛伏在我們其中,相信大家的意思都非常的明確,三友閣不管再兇險,你們總歸是要上去瞧一瞧究竟。”
衆人紛紛點頭:“三友閣的殺人行徑太過兇狠毒辣,若是不除,江湖上怕是永無寧日,所以三友閣的那些妖人們必須除。”
傅莊瓊點點頭笑道:“所以,我們中既然有三友閣的內奸,而他一定會想辦法阻止我們上山,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主張上山的各派掌門,而我相信,那些內奸現在一定還在我們其中。”
“各派掌門的屍體現停放在柴房,如今這麼多時日過去,身上的氣味早已散盡,傅姑娘怎能從一具屍體上查出誰是內奸?”
傅莊瓊突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難道你們沒聽說過有時候屍體也會開口說話嗎?總之,如果屍體不用火燒掉,我就一定有辦法找出內奸。”
天色已晚,衆人回去休息,靜待着明天靠屍體找出兇手。
而傅莊瓊房間的燈卻還在亮着,她坐在桌邊,整理着自己當初被那幫江湖人士傳來傳去的布袋,好在她布袋中的香氛並未損壞,只不過麻煩的是還得重新分類。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瓊兒,睡了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房門道:“還沒睡,是宋大人嗎?進來吧!”
宋蔚玉推門而入時,正看見傅莊瓊面前的桌子上堆放了許多的香瓶,不禁好奇了,走過來坐下問道:“這便是你平時煉製的香氛?”
說白了,她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倒騰這些個玩意,閒着沒事的時候,總會拿出布袋裡面的香氛碼放在桌子上,然後好一番觀摩。
此時很是得意的道:“是啊,宋大人有所不知,其實別看有些香料實際上是做害人之用,聽上去是很可怕,但是也不乏有可愛的香氛啊,比如這款。”
她從桌子上拿起一個香瓶道:“這款是變聲香,專門惡作劇的,嗅了此香之後,可以跟隨自己的心意任意改變自己的聲音,但卻是有時效的,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宋蔚玉沒什麼驚訝只道:“是,這款變聲香的威力我是見識過的,上次隸屬氏的世子變成貓叫不也是這瓶香氛的威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