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呵呵回了花房,遠遠的就看見花房門口站着三個小童,白衣飄飄,眉清目秀,名門之後,世家子弟的風範。
走近第一位小童就說:“你就是君意麼?”
“是啊。”
“我是比試管理司的暖暖,你給棲然子門下司馬天嶽的挑戰書他已經應戰了,我們定下明日午時正點在問極峰讓你們比試,棲然子大人有事不來,屆時將由我們君鈺大人和我們在場見證,通知你到時請不要遲到,因爲半個時辰後還安排的另一場比試。”
“呃……”君意企圖說說好話,挽回這個無法挽回的局面,“小朋友……”
“誰是小朋友,叫我見證者。我是一名偉大的見證者!”小見證者自豪地道。
“好好,小見證者,你看啊,其實吧,這就是個誤會,其實……”
君意吞吞吐吐的,小見證者不耐煩了:“我還忙着呢,你到底要說什麼啊?”
“我現在收回所有那些挑戰書還來得及吧?”君意快速道。
“你開玩笑呢!逗我們玩兒呢!”小見證者道,“挑戰比試是很神聖的事情,你以爲是小孩子過家家麼?收回是對挑戰修者也是對自己的侮辱!更是對我們見證者的侮辱!”
君意一指身後的惡獅子哄這孩子道:“不是啦,你看他們也收到了我的挑戰書,他們沒有當回事啊,直接拿來當火鍋柴火了呢,其實吧……”
小見證者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他們是外門的,我們是內門的,怎麼能放一起比較?放一起比較本身就是對內門正統修者的侮辱,這點道理都不懂,你是小孩子麼?”
“我……”被一個幾歲大的小不點說教了,君意真是鬱結,“用不用得着這麼認真啊?!我是被人陰的,我真的是被人陰的……”
小見證者同情地看着君意:“那我們就管不了了,總之你明天一定得來,還得準時來,敢逃跑小心我們下追殺令五湖四海殺你,司馬天嶽也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就……哼哼……”
“行行,我去,我去還不行麼?”君意心中把旭光渾身上下捅出無數血紅色的菊花。
“嗯,這才乖!”小見證者摸摸君意的頭——呃,發現夠不着,摸了摸君意的手以示安慰,“放心吧,你看我們給你們的時間多少就能放心了,就半個時辰,還是中午,除去我們打掃上一場和準備下一場的時間,中間也就夠你被打一兩下的時間,你就過去被打一下,放心,我們儘量保證他不打死你。”
我個天啊!旭光!我要打得你渾身上下菊花開!——君意心中對天咒罵。
咒罵旭光渾身上下的菊花之後,君意痛苦又麻木地接受了明天要去被打一頓的現實,她低着頭嘆口氣往花房走,只想找個椅子坐下,只是三個小童走了一個,其他倆個沒走。
君意本沒有心情之極,可還是好奇看了看,原來是跟自己說話的那個走了,其他倆個沒走,君意不禁問道:“你們怎麼不一起走啊?”
留下的倆個小童其中一個向前一步道:“他趕下一個場子,他的宣佈完了,我的還沒說呢,你聽着啊,你就是君意麼?”
“是啊,剛纔不是問過了麼?”
“多什麼話,老實回答問題,”小童訓斥君意一句,“我是比試管理司的美美,你給棲雲子門下明真的挑戰書他已經應戰了,我們定下後日午時正點在問極峰讓你們比試,棲雲子大人表示會在場見證,屆時將由我們君鈺大人、棲雲子大人和我們在場見證,通知你到時我們會帶人來擡你上去。”
“等等,你剛剛說誰?”君意渾渾噩噩,好像依稀彷彿大概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你挑戰棲雲子門下明真啊,你下得挑戰書太多,不記得也難怪,總之你後天來被打一頓就行了,我們儘量保證他不打死你,但你自己的性命還是要自己負責。”
“明真……”
君意念着這個名字陷入了回憶,第三個小童說了什麼她都沒有聽到,想也是大後天要去被打一頓吧——如果她還有命的話。
應該,第一天她就沒命了吧。
隱隱約約還聽到第三個小童說:“後面的挑戰我們就沒有安排了啊,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性,因爲實在覺得你用不上了,我們會盡量保證你不死的,但是說句實話,我們都不能保證你能在第一場倖存,總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好像還有童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出於人性化考慮,我們建議你第一次挑戰比試後就留在問極峰,我們給你一張草蓆過夜,因爲你下山的話,我們雖然能夠保證你準時擡你到達比試場地,但路上顛簸傷口會很痛的。”
旭光!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堵塞馬桶破壞大氣層的污染物!我一巴掌把你打到牆上扣都扣不下來!有病你治病,你別找我啊,我又不是獸醫!你這跟直接去投胎有什麼區別?!!&*…………%&¥&……¥%¥……#(此處屏蔽君意大罵旭光五千六百零一字,太違禁。)
挑戰書送誰不好,還把明真那張送了,明真啊,分分鐘叫她死的節奏啊!
“等等!等……”
指天跺地罵了旭光,君意回過神來,追上走了老遠的小童一把拉住:“這日子怎麼都一天連一天的?”
小童奇詭地看着她:“我們按你挑戰書上寫的日子安排的啊,正好對方也有空,表示不願意拖延,這不是很好麼?”
另一個小童也道:“剛不是跟你說了麼,本來安排大大後天跟你比試的人正好要閉關往後前推了一天——其實我們覺得他就是不待見你,早打完早了事,怎麼了,對安排不滿意麼?”
“是的,我不滿意,我要後延,後延十個月,不不……後延十年吧,不,後延三十年。乾脆,”君意一咬牙,“我要申請延後一百年!!”
兩小童對視一眼,交換“這人有病吧”的想法,然後同時一攤手,公事公辦道:“對不起,已經定了,不能改了。”
“不是,我挑戰書上沒寫日期啊!!是別人加上去,我是被人耍的呀。”君意這個委屈啊。
兩位小見證者齊聲道:“那我們就不管了。總之你明天得準時去,”說着一個小童拍拍君意,“別怕,就一下的事情,司馬天嶽我們是知道的,三年前還名不見經傳,就靠着挑戰一路打上來的,撇怕啊,你就上去給他的拍一下,開始很痛,但等你吐血暈了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不會覺得疼了。”
我個!這孩子是怎麼養的,能說出這種話來。
旭光!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堵塞馬桶破壞大氣層的污染物!你在你媽胎盤裡呆着的時候就出了問題吧!我的小心臟經不起折騰這些非人類!(君意又把旭光給罵了一通,此處屏蔽君意大罵旭光五千六百零一字,太違禁。)
在君意指天跺地的罵聲中,倆個小童相伴走遠了,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這怎麼回事啊?好像真是被人陰了。她口中的旭光是不是那個……”
“肯定不是,旭光大人才不會這麼無聊呢?!旭光大人是什麼人?那可是旭光大人!!”另一個小童眼裡冒着崇拜的星星,“總之不管我們的事了,她是自己寫的吧,不願意她當時別寫啊,寫了就得負責。”
“就是就是,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
“就是,比我們還不如。”
……
得,被小孩子鄙視了。
君意垂頭喪氣回了花房,無力地都坐不住了,從椅子上滑到地上,惡獅子擔憂地問道:“老大,你麼事吧?”
“沒事……你們走吧,”君意無力地道,“你們明天就會換老大了。”
惡獅子一干人面面相覷看了看,最後惡獅子咬牙一揮手,他們都走了。
花房裡頓時安靜了下來,花瓣被風吹動的聲音都聽得見,君意就坐在地上,看看自己心血培育的這些花,看看還沒有開花的新培育的七色花,頭枕在椅子上透過玻璃房頂看着天,一朵白雲飄過,又一朵白雲飄過,天色暗了下來,君意沒有動,沒有力氣動,一夜過去,天又亮了,君意還是沒動,最後她悠悠地嘆口氣,長嘆一句:這都是命……誰叫我遇人不淑呢……
天光大亮,君意站起身腳蹭着地面往問極峰一步一挪地走去,爲什麼走這麼慢?廢話,當你覺得去送死的時候能走得快麼?
哎……只嘆遇人不淑啊……怎麼就遇上那個人了啊……蒼天啊……大地啊……
上了問極峰,小童上來就將一張紙放在君意麪前,“籤吧,死亡確認書。”
“啊?什麼書?”
“死亡確認書。”小童重複道。
君意顫抖着手捧起自己的“死亡確認書”,“我還沒死呢,爲什麼要籤……這個?”
小童拿對不懂事的孩子的口吻回答:“你沒親人,沒朋友,你死了我們找誰確認去,反正你這肯定的了,先簽了吧,免得事後我們費事,我們這也是人性化處理,下面選項你還可以自己選一下,屍體是要火葬還是土葬?你是外門弟子呢,可以土葬,要不土葬吧,我們挖個坑方便,指定我們一條龍服務打八折哦親。嗯,對了,我們還管送花,墳頭種棵樹也是可以的,你怕熱是吧?”
君意大駭:“你怎麼知道我怕熱,希望在墳頭種花?”
這是她在化去火系修爲的時候活下來的機率不大,所以在準備的遺書裡寫到的,這個小童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