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這位被打暈的同門不用把她弄醒,她被嚇壞了,一醒就大叫,怕她無心地誤傷別人,你們就這麼放着她最後救治就好,不救治最好,她自然醒來會更清醒一些,”君意對朱大夫道,“另外我跟您打聽一下,剛剛那位內門弟子叫什麼名字?”
“那位是司馬天嶽大人,君意執事不認識麼?”朱大夫以爲君意會認識,畢竟君意是從內門出來的。
“司馬天嶽是吧,名字不錯,現在認識了。”君意的聲音聽起來平平淡淡的,在心裡暗暗記下名字,回去她就寫好挑戰書,以免忘記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哼哼!
“君意執事不認識司馬天嶽大人麼?他是棲然子仙人門下的。”朱大夫道,棲然子仙人和君意的師傅棲雲子走得很近的,朱大夫奇怪君意怎麼會不認識。
其實不是的,內門很多人認識君意,但君意真心不認識幾個人,他們認識的也不是君意,是同門的笑料女弟子“無法忍”是也,雖然明真在婚禮上哭着說她讓人無法忍受已經是倆年前的事了,不過最近君意被趕出內門,加上來到外門之後君意又整天的戴着斗篷,夏初了,還有誰戴着斗篷捂痱子?這行爲着實是奇怪的,這些都讓談論她的話題又多了起來。
“知情人透露,她變得很醜很醜,消息絕對準確那人親眼所見……”
“真的,不是我誇張,醜的嚇人,那個皮哦……”
“修爲也沒了……”
“修爲倒是難說,聽說外門銅長老要給她測呢,被強制測修爲多丟人的事啊,不過在她身上發生我真是覺得一點也不奇怪,呵呵,誰知道她怎麼回事,不正常得很,那天有人親眼看到她打折了很多人,還把人都釘地上,用靈力在自己脖子上繞了一天,不要命了,果然是瘋子吧……”
“難怪當年明真……”
“是啊,虧明真能忍她那麼多年,行爲太奇怪了,果真是無法忍……”
三人成虎,一個人說是瞎編,倆個人說是閒話,三個人說是八卦,說的人多了,肯定是無風不起浪,總有幾分是真的——大概人的思維定式就是這樣,君意這個“無法忍”的定位被明真在婚禮上哭着說出來,便註定她說不清楚了。
有時候,連君意自己都懷疑自己性格啊或者精神有問題,不然爲什麼人人都這麼說,即使那些不愛八卦的跟她說話的語氣態度也不對,即使隱藏也聽得出來的……直到現在她也還是不自信的,有時候有人真的沒有歧視她但她不免多想。
流言蜚語猛於虎啊。
………………
君意因爲最後一擊離罌粟太近吸到了毒煙,手上被腐蝕了一小塊,跟朱大夫一起到的另一個大夫給君意包紮了一下,包紮的時候他端詳了君意的手,還想從斗篷的陰影下看清楚君意的樣子,這讓君意不得不將斗篷再拉低一點。
“中毒不深,過三四周就好了,這是方子,君意執事有空到我們醫館拿藥就行。”這個大夫說道。
“謝謝。”
君意跟長老交代了經過之後得到半天的休息,挨着身子去拿了藥,回到屋中才想到也沒人給熬藥,便放在一邊開始打坐修煉了。
休息是很可貴的,在內門的時候大把的時間修煉她總是覺得時間怎麼這麼難熬,天天修煉修煉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是這麼的枯燥,現在要幹各種“精彩紛呈”的活沒有時間修煉了才知道當時日子的可貴。
她以前是修煉火系的,火系晶石存得還有一點,中毒之後疼痛倒是沒什麼,但是身體感覺麻木得很行動不是很方便,加上又是白天,此刻去無名墓地萬一引起注意就不好了,她想了想,考慮周全之後便在屋中修煉火系靈力。
閉目打坐之後,君意排除心中雜念,抱元守一,本來打算打坐四個時辰,但一閉眼就不知過了多久了,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是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土系靈力進入身體幫她調和體內靈力的時候。
шωш• ттκan• Сo 已經下半夜了,旭光在無名墓地見君意晚上沒去,便回來看看。
“你怎麼回來了?”君意問道,旭光最近等通知沒別的事,一直在無名墓地那裡徹夜修煉。
“你怎麼在屋裡修煉,沒有人守着很危險不知道麼?真是讓人操心啊。”旭光嘆氣,像個老婆婆一樣。
“有小虎呢。”君意笑笑,看着旭光一回來就躲在角落裡的小虎,小虎雖然不是靈寵,但一直以來都讓她很是省心,小虎它自己會去覓食,晚上出去白天回來,有時候還帶回來很不錯的獵物給君意。
聽到提到自己,小虎慣例地用它特有的鄙夷的眼神斜看君意一眼,心想:“你當都跟你似的,對危險沒有一點感知的本能不算,還哪裡有事往哪裡湊合?你也太不讓人省心了,乾脆以後我養你得了,不讓人省心的娘們……”
——當然以小虎現在的靈智還無法將心裡想的總結成上述生動的語言,不過他心裡想的“翻譯”一下就是這樣的。
火系靈力和水系靈力同時修煉本就是逆天的事情,如果君意控制得不好,體內的火系靈力和水系靈力碰上,就會相互抵消,甚至產生連鎖反應直至內爆。
解決之道也沒有什麼捷徑,就是提升對靈力的精確控制,簡而言之三個字——拼命練。
簡而言之四個字——熟能生巧。
控制血脈中的倆種相剋的靈力走倆條不同的路線,把細如髮絲甚至比髮絲還細的血脈分成倆半,一半給水系靈力走,一半給火系靈力走,控制它們走各自的軌道,中間隔出一條縫,不讓它們碰到。
這樣的精確控制真不是人能做到的,君意拼了命練習了靈力控制,甚至冒着隨時會死的危險幹活的時候都控制靈力在脖子上高速旋轉,不管做什麼都要分出一部分心力來控制靈力,目的就是練,練到讓靈力的控制像呼吸一樣自然。
修仙重視對靈力的控制,但更重視靈力的多少和修爲的進階,君意要練出的“呼吸一樣自然”控制程度大部分金丹期的修者都做不到,有的元嬰老祖都做不到。
現在,練得時間太短,同時控制體內倆種相剋的靈力君意還是吃力的,一天內至少有五次小規模的紊亂,好在旭光的土系靈力在其中起到了隔離和緩衝的作用,又用木系靈力的療傷特質幫君意療傷和恢復,不然君意真的是早就撐不住了,保守估計如果沒有旭光的木系靈力和土系靈力的幫助,她已經死了有三四五十次吧。
短短几天時間,她已經做得很好了,第一天晚上能控制的火系靈力比旭光預想地就要多一倍。
一輪雙修過後,旭光幫君意穿好衣服,繫腰帶的時候君意感覺眼前一片白霧一陣的恍惚,再醒來自己在旭光的懷裡。
她的記憶一時間斷片了,不知道自己暈倒了,旭光接住了自己。
“我怎麼了?”君意道。
“中毒,身體超負荷了。”旭光道,“你怎麼遇上妖怪了?木系的妖怪,罌粟?”旭光就是旭光,只從君意的毒就能幾乎推測出全部。
“哦,那個,運氣不好唄。”君意有點心虛,她纔不說自己跑去小黃罌粟他們消失的地方看了呢。(運氣:真不關我的事,我招誰惹誰了啊……)
“是麼?”旭光眯着眼睛,聲音裡盡是懷疑的揚調和要發火的徵兆。
“你身上怎麼溼了?”君意趕緊轉移話題。
“溼了麼?”
“後面,怎麼出這麼多汗,熱麼?要不要喝水?”
“知道我爲什麼出這麼多汗麼?”旭光問道。
“因爲我,您喝水。”君意倒水奉上。
“知道你現在如果失去意識體內靈力失去控制會產生自爆麼?”
“您爲了我辛苦了,喝水喝水。”
“哼。”旭光懶得說了,要說的君意也明白,只是她就是“傻”,傻人做傻事,即使心裡明白也會做傻事,沒得救的。
傻不是病,治不好了的,旭光對君意這智商本也就不抱希望的,發生這種情況他也有預見,就他現在還有的修爲,他有把握治好君意的傷。
他出了一身的汗不是如君意所想的爲了幫自己療傷累的,其實都是冷汗,當君意毫無徵兆地軟軟地倒在他身上的一刻他摟住她,那時候嚇出了一身冷汗。
那時候,心裡一片空白,警示什麼都想不到了,等君意醒來提起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汗透了衣衫。
“我真是走運的人啊,碰上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運氣,英明神武帥氣無雙,真是天上沒有地上難尋啊……”君意在說好話,拍拍馬屁吧,畢竟好像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竟然弄得暈倒了,想想她都後怕。這時候不能失去神智的,靈力失去控制真的會自爆沒商量,水火同修,她的身體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火藥桶裡還到處都是*,火系的靈力和水系的靈力一搭上就蹦出火花,然後就是燃燒、爆炸……
“我倒是運氣極好的。”君意自己喝口水,嘴角浮現滿足的笑意。
“哪裡運氣好了?!走幾步路都會遇到妖怪。”旭光道。
“但是有你這樣的大帥哥來救我,別的女子怎麼可能享受得到呢。”君意繼續拍馬屁。
“我沒有救你。”旭光道。
“是哦……”君意也想起來了,是沒有上演英雄救美的戲,打完了旭光也沒出現啊,“你不是幫我療傷了嘛,不是你我早死了,所以說我運氣好,全靠有你。”
“知道就好,說好話也沒有用。”旭光嘴裡說着,不過已經不兇了,誰叫他就吃這一套呢,“以後小心吧,危險的地方別去,實在有必要要去哪裡要跟我一起,哥來擋着,哥是做什麼的?哥就是擋你前面用的,管它什麼妖魔鬼怪……(以下省略六百一十九字)”
君意靜靜看着他,心裡在想:遇到危險時要是有男子來救,多好;還總是一個男子,就更好了,以後還不用煩惱選哪一個。
旭光說着說着打了一個冷戰,覺得面前女子的眼神不對勁,他“身經百戰,閱女無數”,君意眼神小小的波動都不會逃過他的眼睛,他朝牀裡縮了縮道:“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哼,怎麼可能?二十分而已。”君意道。
“真的?假的吧,我這樣天上沒有地上……(太羅嗦,省略)的男子怎麼會只有二十分,你一定是在撒謊。”旭光懷疑。
“你會喜歡我麼?”君意充滿火藥味地問道。
“當然不喜歡,二十分而已。”旭光忽然無情地道,“我選你雙修,不過是因爲你的靈根合適,我們之間永遠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希望你牢牢記住這點,永遠不要忘記,我不喜歡有非分之想的女人。”
“那我爲什麼會喜歡你?”淡淡反問。
旭光說得絕情,君意聽了竟也不在意,不知爲何她就是感覺這不是他的真心話,反而好像是類似於害羞的掩飾的話,但只是感覺,感覺是對誰錯,誰知道呢?
拿起茶壺優雅地倒出一杯茶水,慢慢啜下,君意道,“有件事跟你商量,說了你可不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