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個微小的黑洞在這深空中旋轉，形成，視差怪無比痛苦，它的血肉在被某些無形的東西撕扯下來之後，瞬間就被深空中密佈的空洞吞噬。
說不出來的詭異。
瓦特阿爾海姆恆星表面那無比巨大的豎瞳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劉賀，或者說根本沒有想過要注意他。
它的全部目光都投向了掙扎着嘶吼着的視差怪。
這隻本來有行星一般巨大的怪物，在這時候已經只剩下十分之一的體積，那發自靈魂的痛苦嘶吼讓劉賀都心靈震顫。
當恐懼與絕望的能量逐漸散去。
遙遠星空的光芒終於不再被厚重暗黃的恐懼能量所阻擋，星光乍然強盛起來。
“某個存在，在阻止它。或者說，某個存在在懲罰它向我展現了另一個宇宙的死亡。”
深深地嘆了口氣，劉賀沒有去阻止。
他的力量很強大，他的位格很高，但那只是在單體宇宙之內。在那些真正橫跨宇宙的存在眼中，他和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無數強大的東西都在阻止他知道真相。
而另外一些知道着真相的人已經死了。
一顆小行星以數十倍音速向他襲來，那上面富含各種礦物質，絕對是某些外星微生物的天堂。
但劉賀不想嘗試用身體去阻擋這東西。
他不是克拉克，自信到自負。
閃過身子，那隕石直直撞向尼德霍格，龍炎升騰，在瞬間將之徹底熔化。
眸子恍惚間，似乎有兩片空間重合，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可以察覺到，恆星的光芒猛然一暗，周圍原本如同百川匯海一般涌入他體內的光明神力也猛然停滯。
下一瞬間，恢復正常。
他感覺到了。
對黑暗雙生子的感應，劉賀猛地舉目，他試圖在自己的周圍看到什麼。
就像上帝之手在點綴這昏暗的星空——即使星光迴歸，即使那恐怖的暗黃色巨獸完全消失，即使巨大無比的豎瞳化作飄散的太陽風暴。
但總覺得少了什麼。
現在，什麼都不少了。
那些橫衝直撞的小行星首先出現在劉賀眼中，因爲沒有恆星系內行星引力的牽引它們的運動軌跡變得雜亂無章。
但接着，是那些已經消失不見，甚至在這個宇宙中完全失去了蹤跡的、在這瓦特阿爾海姆恆星系內擁有者屬於自己特定軌道的行星又回到了這裡。
怎麼形容這一幕。
很難形容。
星空由遠而近，那原本無比空曠無比寂寥的虛無之中，就像迷霧籠罩迷霧。
一點點一步步。
每一顆星球都在從另一個無比黑暗的領域中重新歸來——但最令劉賀震驚的，是這些巨大星體的迴歸，居然沒有讓這個星系內的力場有絲毫紊亂。
恆星的光芒逐漸覆蓋那些星球。
劉賀微微皺眉。
他沒有看到瓦特阿爾海姆。
但然後，隨着時間的推移，遙遠的公轉軌道上，兩顆巨大無比的行星緩慢向這個方向而來。
一顆是黑暗行星，屬於黑暗精靈的家園——瓦特阿爾海姆，劉賀就要感受到瑪勒基斯和他的子民的祈禱。
而另一顆，赫然便是那傳聞中有史以來最爲龐大的綠燈俠，泰坦生物莫戈。
相隔如此遙遠發距離，即使以劉賀的目光也無法接觸到那上面，但黑暗雙生子與他之間的聯繫幾乎已經到了最緊密的時候。
現在他甚至可以直接次手融合掉自己的分身。
危機，暫時算是解決了。
“籲——”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
“完了嗎？大概是吧……”
無面者看了一眼劉賀，那眼神說不出來是什麼意思，有些擔憂，又有些欲言又止。
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韋斯萊先生，你看到了，剛纔那隻視差怪的下場……很多東西，我們能看到，但你看不到這就是悲哀——明明最該知道那些事情的人就是你。”
“你知道些什麼？”
目光從遙遠的星空收回來，劉賀眉頭微皺，他直直地注視着被迷霧遮掩的無面者的面部——神性凝聚在眸子裡，似乎要看穿那層位格遠遠高於宇宙本源的虛空能量。
但這絕對是無效的。
虛空能量，在劉賀至今所見的現世物理性質力量或者超自然性質力量裡面，都算得上位格最高的那一類。
哪怕是漫威電影宇宙中已經接觸到的那五顆無限寶石，也無法媲美虛空能量這種來自宇宙外的恐怖力量。
沉默。
半晌之後。
無面者搖頭低聲道：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有些東西永遠不能被知道，就像你用來約束我的那種力量——那種力量就像操場上最強壯的孩子，而如果我說出那藏在幕後的東西你要面對的將會是這所學校的校長。”
OAA？
劉賀咬了咬牙。
他當然不會用系統來逼迫無面者回答自己的問題，那並不是他喜歡做的事情。
在這金色的屏障之內。
明明無比的溫暖。
但劉賀還是覺得自己被無窮盡的黑暗與寒冰所包裹。
再一次的，整個人，包括生命和命運，一切都被掌控在某種東西的手裡。
這種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而在非常遙遠的軌道上，兩顆星球正在緩慢靠近。
“這個世界總歸是這個世界，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周鴻，你覺得，我的存在，他們可以理解嗎？”
劉賀所說的“他們”，自然是無面者所懼怕的那些。
“不，”
無面者但低聲迴應，
“我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不是嗎？即使是虛空，也有那麼多連我也不可以涉足的地方，每一個宇宙都有着屬於自己的力量，誰知道呢，也許你的那個世界位格更高？”
撇了撇嘴。
視差怪所展現出來的那個宇宙裡，克拉克作爲最後的英雄，也作爲黑暗中最後的光和星，是如此的無助。
劉賀不知道他要提醒自己的究竟是什麼。
他只能更加警惕。
“我們回來了，所有人。”
黑暗雙生子終於主動聯繫劉賀，“當我們在那個已經死去的宇宙的時候，你知道這一切嗎？”
已經死去的宇宙？
事情越來越詭異。
劉賀有必要相信，他們去的那一個，就是自己看到的那一個。
那些已經逝去的人，想提醒他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