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她是讓你來知會我們?”
安如初拉住童氏已經第三次的問起了,她整了整身上的華裳,很不甘心的將手握了握,“她怎麼可以如此無禮?我好說也是她的,她的--”
“她的什麼?你倒是說呀?!”
蒼老的聲音在一邊響起,一個身着淺灰色鏤空金邊長袍的老者在身邊丫鬟的攙扶下走到了安如初身後的太君椅上緩緩落座,一雙鷹隼的眸子急速在安如初身上劃過,“你不過是她的遠方親戚,如今老太君在柯府一天她倒是能認你一天,若是那一天我那老姐妹不見了,你以爲你是誰?這小丫頭不是個簡單的,早先就叫你不要跟她拿喬,現在倒是好了,她見你便是可認你也可不認你!”
說完老夫人重重的咳嗽了起來,身邊的丫鬟趕緊抱過一個痰盂放置她面前。
見到自家婆婆如此,安氏臉上多少有了厭棄,不過卻爲了能夠順利入住柯府忍下了,她走至一邊替其倒了一杯熱水送至面前,略揪心問道:“那母親說該如何是好?”
老婆子是老太君的弟媳,柯七葉便是不認也得認,只是她安氏不過是昆氏庶出三少爺的大夫人,就算是拿在以前盛興時候的昆家來說也只能算是半個主子,如今昆氏沒落了,死的死沒得沒,她以爲自己也算是混出頭了。
去了柯府,將自己的一雙兒女的親事好好安置了,到時候誰還能給她眼色看。
想到自己的那天仙似的女兒,安氏便替自己不值。
那樣的容貌,便是許了太子也是綽綽有餘的,她怎麼能夠容許她埋沒在那鄉野之地?這也是她爲何要投奔柯府的初衷了,就算是寄人籬下,她也要爲她那容貌行德樣樣出衆的兒女某個好未來。
再者,聽聞柯府的大小姐尚未許親,長得也算是可以,想着自己的兒子容貌能力樣樣都是頂尖的,這次來也是抱着要柯七葉做自己媳婦的想法來的,既然是自己的媳婦,她自然是要拿出婆婆的作風了,不要柯七葉來拜見自己難不成還要自己去見她不成?
“我說我說,這個昆家那時候便是聽我一句話便不至於至此。”
老夫人楚氏氣急,又是一陣咳嗽,後臺擡眸看着一直默不作聲的童氏,道,“你去見了,那大小姐如何?”問的自然是柯七葉。
“真真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兒,美極了。”童氏沒多少彎腸子,楚氏問什麼便說什麼,“很厲害的一個人兒。”
“美?有多美?能美得過我得衣兒麼?”安氏不屑,說完更是狠狠得剜了童氏一眼,童氏感到被威脅趕緊閉嘴。
“孃親!”
這時候,緊閉的門被一腳踹開,一個身着水青色長袍的少年小雞一般的拎着一個渾身溼漉漉的男孩兒走了進來,剛走進來便一把將手裡的那個男孩丟到了地上。
“遠兒!”
童氏見到被丟擲在地上的自己的孩子,驚得肉疼,想要走過去卻被一根修長的手臂攔住了,再往上看時,卻是落入一雙淫邪笑着的眼睛裡。
“童姨娘心疼三弟?”
昆輝一臉邪笑,雙目卻是往童氏的胸前看去,“三弟落水,摔得不輕,我房裡有特效跌打藥,童姨娘待會兒可記得要來拿!”
“逆子,夠了!”楚氏氣急,拍了桌子,“安如初,你看你養的好兒子!”
童氏身邊的丫鬟將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三少爺昆遠拉了起來,童氏要伸手去抱他,卻被他發狂一樣的推開,怒吼着跑了出去。
“遠兒,遠兒”
童氏大叫着追了出去。
“又是怎麼回事?”楚氏在上面冷冷問着,
“那小賤種說見着柯家大小姐了,我都沒見到,他憑什麼見到,娘,你不是說那丫頭是我的媳婦兒嗎?你憑什麼要其他人先見到?人在哪,我要看!”昆輝漫不經心的走到椅子上坐下,將桌上的瓶子全部推倒地上摔碎了,似乎還不夠的,他走到楚氏的太師椅邊上要將那人高的花瓶往地上扔。
“你當真想見她?”安氏走上去,將昆輝拉過來,“那丫頭據說很厲害,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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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娘你當兒子這麼多年的女人是白玩兒了的嗎?我告訴你,女人不過就是那麼回事,只要是引誘得當,還怕她不從?!”昆輝得意笑着,兩母子根本沒看到一邊得楚氏眼中閃過要殺人的怒氣。
“就在我們邊上的房間,她要是不聽話,你且好好收拾收拾。”
若是拿下柯家大小姐,那自己在柯家立穩腳跟的事情是不是容易多了?安氏想着狠狠的瞪了一眼高坐上那個已經閉目假寐的楚氏,眼中不屑。
這個老貨,上次一碗毒藥竟然沒有毒死她,這次在柯府一定要將她先解決了!
隔壁房間裡,綠意跟紅妝正在柯七葉身邊下子五子棋,劉貴看了看天氣,不禁皺眉。
“大小姐,今年入夏,這天氣卻是熱的厲害。”
劉貴說着開了窗撐起了簾子,好讓房間裡涼快一些。
“恩。”
坐在榻上看着綠意跟紅妝兩人下棋的柯七葉緩緩一笑。
這個夏天,不單單是太熱,在不久之後的盛夏,便有一場乾旱要襲來,西皇回朝,第一件事便是救災。
陝北地區的旱災眼中,莊家顆粒無收,從南而去的運河幾乎斷流。
上一世,柯七葉幫助即墨染在這一次旱災之中救災成功,也就是在那一次,奠定了即墨染在朝中發展的基礎。
這一世沒了她,她倒要看看即墨染有什麼能耐。
“你們有誰孰知陝北地形?”想起了什麼似的,柯七葉撐着腦袋問劉貴,一邊的無盡卻停住了擦拭手中飛鏢動作的手,擡眼望了望柯七葉。
柯七葉與其對視,一挑眉,道,“你有話想說?”
“沒。”目光閃躲,無盡趕緊繼續手下動作,卻不料一根筷子猛地飛射了過來,直接將他手中飛鏢射斷了半截,繼而只聽見柯七葉慢悠悠的聲音在說着:“說。”
“主子我說了你可不要去王爺那裡告密,前段時間王爺找到我也讓我去找有熟識陝北地形的人。”無盡面上暴汗,這件事即墨樺可是要自己不論如何都不要告訴任何人的,自己已經說了,下一刻不知道會不會被即墨樺拔了舌頭。
“即墨樺也在找?”
“王爺說是東方世子託他找的。”
鬼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