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有個要求。”寒玉素繼而道,“我死後,你不得將我的屍體交給柯七葉,我不想她髒了我的身體,我喜歡自由,入殮不可覆蓋棺木。”
“你放心,大哥,大哥答應你。”
將寒玉素緊緊擁在懷中,傾澄的手,撫上了她的秀髮,一行清淚,緩緩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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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覺,懷中的人兒已經露出了冷笑。
就當傾澄安撫好寒玉素的情緒之後,就要將那碗毒藥送到寒玉素嘴邊的時候,寒玉素突然擡眸看了傾澄,問了出聲:“澄哥哥,你,愛過我嗎?”
她問得極其認真,傾澄端着藥碗的手一滯。
“你是我妹妹,我不愛你愛誰。”一句妹妹,將兩人的關係永遠定格。
寒玉素絕望一笑,是呀,她只是他的妹妹,一個撿來的妹妹,如何比得過柯七葉在他心中的地位。
“餵我喝藥吧。”寒玉素的眼眸垂下,沒人看得清她的情緒,就算是傾澄,也不能。
那是斷腸草加了洗骨散熬製而成,一旦服下,中毒之人便會立刻中毒而亡,說是不難受,那也是假的。
傾澄遲疑了一下。
“難得側妃娘娘有這樣的覺悟要服毒自殺,這樣的好戲,竟然不通知我。”就在傾澄的手顫抖着將那藥端近的時候,一道冷冷且帶着諷刺的聲音在門口那邊響起。
傾澄知道,只怕是阿五再也攔不住了才叫她進來的。
心下一橫,他伸手過去要掰開寒玉素的嘴巴將毒藥灌進去。
中毒而死,至少能夠讓寒玉素少受一分折磨,若是她落到柯七葉手中,只怕當初柯木涵所受之苦,柯七葉一定會一一加在她身上的。
“祖師爺爺。”就在傾澄的碗要接觸到寒玉素的嘴巴的時候,糖寶的手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糖寶認真且堅決的望着他的眼睛,“得罪了。”說罷,狠狠一用力,將傾澄手中那碗藥悉數傾灑在了地上。
“糖寶!!”
傾澄怒了,大吼出聲,卻見糖寶下一秒已經伸手將他攔在一邊,另一之手狠狠抓過猶如困獸的寒玉素,要往柯七葉那邊奔去。
而一轉身,她脖子上便被橫上了一抹冰冷。
傾澄從袖中抽出的匕首,抵在了糖寶的脖子上。
“將她交給我。”他要寒玉素不受那麼多的痛苦的死去,而柯七葉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從她將歸雁閣守着的一衆隱衛都帶來一舉可見,她對要得到寒玉素抱着多大的決心。
決心越大,恨便越多。
傾澄無法見到自己的妹妹受那樣的折磨,也只能鋌而走險一次了。
利刃的匕首,幾乎要割破糖寶的喉嚨。
“祖師爺爺,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這麼對主子。”糖寶眼中閃過一抹悲痛,這個祖師爺爺,是自己以前除了柯七葉之外最最仰慕欽佩的人,而如今他竟然————————
“她是我妹妹。”傾澄的心,很痛,尤其是見到柯七葉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睨着自己的時候,他知道,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但是大少爺是主子的哥哥。”糖寶激動,脖子上的皮膚緊緊的逼上了那匕首,已經被劃出了一條血痕,有鮮血流出。
柯七葉見此,隱忍了眼中恨色,看向糖寶。
“糖寶,放了她。”
淡淡出聲,她命令糖寶。
“主子!!!”糖寶收緊了掐住寒玉素喉嚨的手,狠心要將她掐死才甘心。
“我說,放了她。”
柯七葉緩步走上前,沒有看傾澄,而是看着已經被糖寶掐住脖子幾乎窒息的寒玉素,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她那充血的臉頰,“放了她。”這三個字,是對糖寶說的,最後的命令。
“是。”
知道柯七葉是爲自己好,糖寶鬆開了掐住寒玉素的手。
而一邊,傾澄的手上的匕首也隨之鬆開。
只是這時候,一抹血紅的身影從外面猶如利劍一般的飛躍而來,帶着戾氣的身影直奔寒玉素。
“不要!”傾澄一亂,絕望的看了柯七葉一眼,匕首狠狠的向着糖寶刺去。
“糖寶!!”
柯七葉眼尖,沒來得注意那人奔向寒玉素,飛奔上去一把將糖寶推開。
糖寶失去重心,重重跌到了寒玉素身上,而那血紅身影見到寒玉素被擋住,滯了滯身子,而此刻,糖寶手心的暗器已經飛射出去,直逼那人眉心處。
只是那人身形移動極快,那暗器只是擦着他面上的鐵面具而過,沒傷他分毫。
但是那人卻是極其明白寡不敵衆一說,見到從外面急速圍上來的隱衛,不得不快速抽身退出。
卿桑與雅兒緊追上去。
“噗!!!”
下一秒,糖寶抓住寒玉素還未安魂,便聽到身後傳來匕首深入血肉的聲音。
“主子!!”
幾乎是下意識的,糖寶一把砍昏了寒玉素,回身卻看到傾澄手中的匕首重重沒入了柯七葉胸口上的那一幕。
鮮血,從柯七葉胸口迸射而出,很多很多,染紅了她身上的那一席白裳。
傾澄隨之愣住,握住匕首的手不住顫抖了起來。
面前的柯七葉,恍若秋天的落葉一般,失去了明麗顏色,唯有那雙清麗的眸子依舊直視着他,無絲毫波瀾。
他本來以爲那衝進來的人是柯七葉安排在外面的人,惱羞成怒之下才想要刺傷糖寶。
沒想到,柯七葉推開了糖寶,替她擋了一刀。
“主子,主子!!!”糖寶慌了,忙的從身上掏出止血的藥粉,想要撒在她胸口的傷口上。
柯七葉有血疾,身上不能有見血的傷口,不然的話,很可能失血過多而亡。
就算傾澄剛剛那一刀沒有刺中柯七葉的心臟,便也是極有可能讓她流光全身的血而死。
恨,糖寶心中的恨一涌而上,見到傾澄手中任然握着那把匕首,便要上前一掌劈開他。
但是她還未出掌,便被柯七葉的手拉住了。
“去,去叫昭火,去找昭火。”
“主子,那你————”
“我能撐住,快去。”柯七葉渾身血液如同在沸騰,狠狠的衝擊着她每一寸皮膚,糖寶咬牙離開,她的目光,才漸漸一寸寸的,移到了傾澄身上,“這一刀,若是要了我的命,便是我還你當初的栽培的恩情,若是沒要我的命,傾澄,你我從此之後.咳咳咳!”話還未說完,她便覺得有血,往她喉嚨處涌來。
“葉兒,你別說話,你別說話,求求你,別說話。”柯七葉每一聲咳嗽,那插在她胸口上的匕首便深入一點。
傾澄急忙上前抱住她,從懷中拿出了止血的藥物,就是因爲以往柯七葉身上有傷口喜歡流血不止,他便養成了隨身攜帶止血藥物的習慣,這麼多年不曾改變。
“讓我幫你,好嗎,讓我幫你,葉兒。”
幾乎哽咽的說出了這一段話,傾澄感覺到柯七葉抓住自己的手往外推的力氣少了許多,從一隻藥瓶之中倒出一粒護心丹讓她服下,這纔將她放在地上,沒有拔出匕首,而是在那傷口四周輕輕的將止血的藥撒上去。
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心在流血。
那一刀,他怎麼都沒想到會刺在柯七葉的身上,比刺在他自己身上,還叫他難受一百倍一萬倍。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替柯七葉上完藥,傾澄見到柯七葉已經處於昏迷狀態,頓時淚如雨下。
摟住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他一遍一遍的在她耳邊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