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雁閣中,糖寶要伺候柯七葉睡下。
綠意回來稟報了去太子府的所見所聞,並沒有什麼不妥的,柯七葉只是簡單的問了幾句便不再過問了。
算時間,這個時候,即墨染已經在魏將軍府急得焦頭爛額了吧。
“主子,熄燈了,睡覺吧。”
糖寶湊上前,在柯七葉牀榻下面搭了個簡易的牀鋪。
她跟綠意決定,不管柯七葉現在如何拒絕,她們都要守着她睡覺,不能夠有一點疏忽。
“糖寶,你覺得我祖父的那個丫鬟奇怪嗎?”
柯七葉無眠,在黑暗中瞪大眼睛,問着糖寶。
“唔,我覺得她除了身材高大了點,其他都還好呀。”糖寶翻了個身,對着柯七葉,“主子覺得奇怪嗎?”
“今日我見她走進房間的時候,腳步有力,而且邁步極大,不像是女子。”柯七葉回想起今日見到南子畫的畫面,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而且,你沒覺得嗎?向陽閣的桌椅物件都與我歸雁閣中一般,都磨去了尖角,你說,我們歸雁閣的東西磨去尖角是爲何?”
“怕主子受傷————主子,你的意思是,那個,那個,那個人,也在府上?”糖寶頓時來了精神,一雙眼睛爍爍的冒着精光盯着黑夜之中的柯七葉,“主子,你不會是覺得那個叫子畫的丫鬟是,是那個人吧?”
“我只是覺得子畫不像是個女子,經你這麼一說,倒也不無可能,不管了,明日見了寒玉素之後,我一定要找祖父問清楚。”
柯七葉護着胸前的傷口,輕輕的翻了個身,將胸前的那封信摸在手中,這才滿意的勾了勾嘴角,“時候不早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睡覺吧!”終於,終於這一切都要告一段落了,等她見到即墨樺的時候,就是一個新的開始了。
漸漸的,歸雁閣中的一切,都緩緩的歸入了平靜。
黑暗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身影在門口站了好久,直到深夜下霧了,才轉身離開,走入了一邊的廂房之中。
而這個夜,註定是不平靜的。
主院之中,白蔚深夜未眠,一直倚在窗口想着今日白日的事情。
她在柯長峰走後,去四皇子府上找了即墨染,剛要對即墨染表明要合作的決心的時候,卻被即墨染命人從府上扔了出來,並且對那晚的事情概不認賬,她沒討到好不說,還被四皇子府上的那個叫蓮衣的女子嘲笑了一番。
回來的路上,她也知道了,原來四皇子府上的那個女子名叫蓮衣,是魏巢魏將軍失散多年的女兒。
難怪他不願意認賬,原來他已經找到了更加穩當的靠山了。
白蔚想到此,氣得不能自已,狠狠的扯了幾下手中的手帕。
她這一切,與柯長峰關係破裂,被即墨染攆出來,這一切都是拜柯七葉所賜。
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讓柯七葉不得好死,只是這樣的事情,光靠她是不行的,突然,主院之中傳來了女子清脆的笑聲,很顯然,柯長峰將青樓的歌姬帶回來了。
若是在往日,就算是給柯長峰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將那些人往府上帶的,一是忌憚老夫人,二是心中有對白蔚留有幾分情誼,而如今,老夫人病倒在牀,白蔚又紅杏出牆,他氣憤不已,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
砰!!
門被幾個人撞了開,柯長峰左摟右抱的走進了房間,見到白蔚冷着臉坐在窗前,他哈哈一笑,拉過一個歌姬就胡亂的做了起來。
白蔚看不慣,轉身要走,還沒走遠,便被他一把大力的拉了回來。
“我的夫人,你這是要去哪?啊?你要去哪?”
柯長峰帶着酒氣的呼吸撲面而來,叫白蔚厭惡的皺了皺眉,想要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
“柯長峰,你要鬼混就去鬼混,少來煩我。”
很不耐煩的,白蔚說道。
“哈哈哈,鬼混,你還有臉說我鬼混,你這個賤人,我不過就是一夜沒回來,你,你就與別的男人苟合,好你個白蔚,哈哈,你們,你們快看,這是我柯府的大夫人白蔚呀,她竟然揹着我偷漢子,快看看她,這樣一個清純的女人,揹着我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們說,我是不是該休了她!!!”柯長峰嚷嚷着叫一干歌姬好好看看白蔚的真實面目,卻是將那一干歌姬嚇了一跳,她們萬萬沒想到,這柯府的大夫人,竟然是個偷漢子的女人。
“柯長峰,你發什麼瘋!!”白蔚沒想到柯長峰竟然對着那麼多人說出了這樣的話,一時氣急,猛地推了他一把。
這柯長峰本就喝了酒,身子搖搖晃晃的根本就站不穩,這一推,竟然直接將他推到了。
而這一倒,竟然直直的栽在了一邊的桌子的尖角上。
巨大而沉悶的聲音傳入白蔚耳中的時候,柯長峰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一邊的歌姬見到有血從柯長峰腦袋上流出來,都尖叫着逃竄開去。
“殺人啦,殺人啦!!!”
“柯家大夫人殺人啦!!”那幾個歌姬大聲叫喚,有將這院子之中的下人吵醒之勢。
只是白蔚怎麼會給她們機會,冷靜如她,馬上拿起案上的匕首,將房門關上,將被困在房間的這四名歌姬全數殺死。
血淚一地,她握着匕首走到了柯長峰身邊。
柯長峰還沒死,只是碰到了腦袋,流了血。
“你,你,你”他想要罵人,將所能說出的最最尖銳的詞語罵出來形容面前的這個女人,但是他身上好痛,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手,搖搖晃晃的擡起,“快,扶我,扶我起來”
“扶你起來?”白蔚涼涼一笑,她身上臉上都是沾染的那幾個歌姬的血,捏着匕首站在柯長峰面前,她冷笑出聲,“柯長峰,你還不知道嗎?你要死了,你作惡多端,終於要死了,你連你親生兒子女兒都下的了狠心去謀害,你說,你該不該死。”
白蔚席地而坐,將匕首拿在手中把玩,“我以前愛過你,但是那只是在以前,就在你跟那個賤人白茹苟合之後,我就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我不愛你,但是我爹卻要我嫁給你,就因爲你府上有個柯七葉,她手裡有那決定西城命運的玉片,哈哈哈,你們這羣自私的人,我告訴你,你要死,柯七葉也要死,你們都要死,哈哈哈,柯長峰,報應呀,報應呀,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殺人償命,我不信,殺了你,只會讓我覺得髒。”
說罷,白蔚徑直伸手在柯長峰身上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