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中,趙皇后已經病了三日了。
這三日,她沒有進一滴水一粒米。
而即墨騰更是狠心不允許任何太醫前去替她看病。
外界都在傳,這次的趙皇后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即墨騰前腳進了翊坤宮,在蘇煙的安排下,令妃柯玉綰也前往了翊坤宮。
“奴婢參見陛下,陛下,皇后娘娘睡着呢!!”
容姨見到即墨騰怒氣衝衝,心中暗叫不好,上前跪下,想要攔住他。
“給朕滾開。”即墨騰一腳踢在容姨身上,更是踩着她的身子走進了殿內。
趙皇后起了身,正在咳嗽。
“趙淑琴,你給朕說明白,這個是什麼!!”
見到趙皇后坐在牀上,即墨騰大怒,一把上去將她從牀上扯起來,丟到了地上。
已經病得只有一口氣的趙皇后被這樣狠狠一拽,再一摔,幾乎一口氣沒回過來,只是這時候已經傷痕累累的容姨忙的爬了過來,將趙皇后抱在懷中,不斷的扶着她的胸口,“娘娘,娘娘,陛下,娘娘已經這樣了,您還要折磨她嗎?”
“呵,朕折磨她?你叫她看清楚,這個是什麼?到底是誰在折磨誰?”即墨騰將手中的血菩提珠子朝着趙皇后扔了過去,“你與朕說,你已經將那串帶着這顆是兵符的血菩提佛珠送給了柯七葉,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恨着無雙,你甚至比以前更無恥了,你竟然對她的女兒下手!”即墨騰上去,將趙皇后的下顎捏住,惡狠狠的,紅着眼睛道,“只是你萬萬沒想到,沒想到朕信無雙,她的兒子是朕的得力干將,她的女兒,也不會是會叛逆朕的人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信?陛下,你敢說你是真的信嗎?你敢說你不是因爲聽到了那些士兵的稟報,排除了那人不是柯七葉?即墨騰,這麼多年來,你若不是當初爲了你的權利,爲了你的皇位,你信過誰?你以爲玉無雙爲何不嫁給你,因爲她知道,你不值得她託付終身。”
趙皇后捏着那顆血紅的珠子,見到它竟然出現在了即墨騰手中,有一絲驚詫。
她還不知道,她算計柯七葉的圈子竟然被柯七葉反過來算計她了。
趙皇后這一番話,即墨騰一時間無言以對,但是卻愈發的惱怒了。
是,他剛開始確實是信了趙皇后的話,以爲是柯七葉拿到了那串血菩提的佛珠之後起了異心,調查了歃血軍盟之後想要將軍隊佔爲己有。
但是應公公之後說出的那些士兵所言之中,即墨染聽出了端倪,那便是,那人是左撇子,他派人去查,柯七葉並不是左撇子,並且她身邊無人是左撇子。
但是那日在朝上他便注意到了,即墨染帶來的那個女人,是左撇子。
今日在她體中發現這血菩提的佛珠,也映襯了當日那些士兵所言,是一個女人,左撇子的女人進入山洞調配軍隊的。
即墨傾傻了,趙淑琴不甘心,定會找人重新培植,而即墨染與趙皇后走得很近,那麼最後可能的,就是培植即墨染。即墨騰的第一所想,便是如此。
現在情況發展到如此,確實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有被耍了的憤怒,更有對即墨染與趙皇后勾結這種行爲的憤怒。
他的江山,總有人覬覦,這次竟然是他的妻子與兒子勾結聯手,這叫他如何能忍!!
“來人,去將即墨染給我叫來!!”即墨騰對着應公公怒吼,應公公急忙縮着脖子往外跑去。
“呵。”趙皇后不知道即墨騰叫即墨染來作何,她只知道自己算計柯七葉失敗了,但是卻沒想到,她被柯七葉算計了。
算計得死死的。
她的手,在袖中捏緊,看着即墨騰的目光,是恨極了的目光。
她恨眼前這個男人,一如當年愛他時候的奮不顧身一樣,如今,她要結束這一切孽債,爲她趙家所有人,爲她自己報仇!
“令妃娘娘,您,皇上在裡面發火呢,您不要進去。”門口傳來了應公公焦急的阻攔聲,即墨騰聽聞柯玉綰來了,神情在這一刻有些鬆懈,往門口看去。
而趙皇后卻在這一刻冷冷一笑,即墨騰,你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太心狠,當初自己趙家那麼多人,你殺他們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如今你又想不眨眼的殺了我,你休想。
寒光閃閃的匕首被她從袖中掏出,就在即墨騰扭頭去看門口的時候。
“陛下,小心!!”走到門口的柯玉綰見到趙皇后手中的匕首已經亮了出來,尖叫一聲,立刻朝着即墨騰奔去。
她跑得極快,沒有當初的嬌弱模樣,幾乎是風一般的撲到了即墨騰懷中。
下一秒,趙皇后還未反應過來,她手中的匕首已經狠狠的刺到了柯玉綰身上。
不可思議的,她看了看自己身邊依舊低頭的容姨。
就在剛剛,就在柯玉綰喊了那一聲之後,她本來是想要換了匕首的位置刺向即墨騰的,但是她的手,被容姨扯住了,死死的刺進了柯玉綰的腹中。
溫熱的血,從柯玉綰腹中噴了出來,濺溼了她的身上她的臉。
“綰兒,綰兒!!”即墨騰呆住了,望着緩緩倒在自己懷中渾身是血的柯玉綰,雙手都在顫抖,“綰兒,你怎麼了,朕的綰兒,綰兒!”
“快來人,快,去叫太醫!”應公公也呆住了,卻在下一秒猛地跪下,“奴才沒有攔住令妃娘娘,奴才該死!!”
“來人,給我見這個賤婦拖下去,斬了!!”
即墨騰猩紅一雙眼睛,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懷中的那具身體在變得冰冷,冰冷得他的心都碎了。
“陛下,不哭。”柯玉綰伸出手,想要擦乾淨即墨騰臉上那不自知落下的眼淚一般,只是她太虛弱了,虛弱到連自己的手都舉不起來。
“綰兒,陛下沒事,綰兒就高興,陛下,綰兒高興,你不要哭,好,好不好。”幾乎是喘着氣,柯玉綰將這些話說出了口,一張小臉上已經血色盡失。
“綰兒,你不會有事的,朕不會,朕不會讓你有事的,不會的。”捏住柯玉綰漸漸冰冷的雙手,即墨騰生怕弄疼了她,這個他疼愛過的女人,這個女人,跟她那麼像,已經失去了一個她,他怎麼能接受在失去一個她。
“快宣太醫,宣太醫!!!!”
翊坤宮中,即墨騰的這句絕望的喊叫傳了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