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上,諸葛熙正在與諸葛華陽商議着處理皇后的喪事。
趙皇后在天牢之中遇刺,死相極慘。
諸葛熙與諸葛華陽趕去的時候,即墨騰已經命人將天牢重重圍住,並且,趙淑琴的死亡現場也是保存完好,以至於他們進去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幾乎嘔吐。
趙淑琴躺在那冰冷的地上,身下四周全是血跡,天牢之中沒有噴射的血跡,那些已經凝固住的鮮血是從她身體裡慢慢淌出來的。
她的麪皮,以及上身的皮肉都被剝了下來,身上並無致命的傷口,但是在其體內檢測到了軟骨散的成分,她被剝皮之後被下了藥,導致她一動能動的躺在地上,痛死,又或者是,血盡而亡。
即墨騰並未進去看一眼趙淑琴這樣的慘狀,只是在外面聽人稟報之後便將諸葛熙等人宣入宮中,並且還直言,趙淑琴已經被廢了後位,被貶爲了庶人,就算是葬禮也不應當享有宮中嬪妃的厚禮,本該一席草蓆裹了屍體丟棄的,即墨騰念在即墨傾以及遠在雲南養病的輕搖公主的面上,命太子府將其屍首收回去,好好安葬。
縱使是有了“好好安葬”四字,朝中大臣們也拿捏不準即墨騰的意思,一時間竟然無人敢上太子府進行弔唁看望,太子府上門可羅雀,幽深寂靜得真是如同死境一般。
至於趙皇后因何事遇刺,被何人所傷,即墨騰竟然管也不想管,他沒下令去查,只是見到了諸葛熙之後命其將趙淑琴屍體收入太子府上安葬之後便去了未央宮,緬懷柯玉綰去了。
即墨騰這樣一個毫不重視的態度,也叫朝中刑部那些人知道了在即墨騰心中對趙皇后還是有芥蒂的,畢竟趙皇后欲行刺皇上,這本就是死罪,如今死了,只不過是死得更早些罷了。
於是,這朝中竟然無人着手去追查,這趙皇后遇刺一事,竟然在不過半日之後就這樣沉寂的被壓了下來,朝中大臣們對此都是噤若寒蟬,絕口不提。
太子府中。
大殿之中擺放的黑氣沉沉的棺木之中,安放的正是趙淑琴的屍體。
因爲趙淑琴本就是死刑犯的身份,其孃家趙家又在蘇年前被滅了門,如今她一死,竟然連靈堂之前哭泣的人都沒有。
空曠碩大的靈堂之前,只有白布隨風揚起,冷清至極。
癡癡傻傻的即墨傾要上前來拿那供奉在靈堂前的事物去吃,被僕人打了手怒聲呵斥了,竟然小孩子一般嗚嗚咽咽哭着跑下去了,在經過棺材的時候更是氣憤的用腳踢了那棺材一下。
砰!
沉悶的響聲在這無人又死氣沉沉的大殿之上,迴響了好久。
偏殿之上,諸葛熙已經是摔了第四個茶杯了。
跪在那瓷杯渣子之上的桃兒雙膝已經血紅,此刻她的身子忍不住的在顫抖,目光祈求一般的望着依舊安靜坐在一邊的諸葛華陽身上。
諸葛華陽見到諸葛熙又摔了一套茶盞,微微斂眸,下令再去取一套過來。
目光視線之中,哪裡有那桃兒半分。
“氣死我了,這麼晦氣的東西,憑什麼弄到太子府裡面來。”諸葛熙見到諸葛華陽此刻的溫順,倒也消氣了幾分,怒道,“本來就是個死刑犯,死了用草蓆裹着丟出去不就完了。”
此刻這個暴怒的諸葛熙,哪裡還是以往那個溫婉可人的太子妃,她眼中對趙淑琴的恨意,恨不能將其從棺材裡拉出來鞭屍纔好,給她送葬,簡直就是髒了她的手。
“大姐勿要生氣,趙淑琴死了,說到底,也是好事。”
諸葛華陽沉寂了片刻,終是沉沉開口,吐出了這句話,“即墨傾已經瘋癲,趙淑琴若是想要皇位,肯定會有後手,那樣的話,便是即墨染,只是即墨染也被魏巢一案牽連,如今下落不明,即墨樺如今尚在東麗,這西城的天下,如今就是二皇子的了,這樣說來,不枉大姐嫁給即墨傾這麼多年,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也算是爲二皇子清理到了道路,二皇子是感恩之人,到時候許你的皇后之位,定然是作數的。”
“哼,他即墨昌文有何能耐,以後就算不作數又如何,難道我們鎮北王府扶持了一個他起來,還扶持不了另外的人起來?!”諸葛熙說着,眼中閃過一抹期望,很濃重的期望。
諸葛華陽淡淡一笑,低聲稱是。
只是誰都不知道,誰都沒看到,他低下頭的那雙眼眸之中,是怎樣的情感。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言展回來了嗎?”諸葛熙見到諸葛華陽那低頭稱是的樣子,心中很是瞧不上他那卑賤的樣子,諷刺一笑,轉念想到了派人出去刺殺的海言展還未回來,心中免不得有些擔憂,“如今這柯七葉已經是不能爲我們所用了,我賜給她的花她竟然養死了,真是不能忍,本宮若是不懲罰她一番她是不知道本宮也是會生氣的人,只要太子還是太子,本宮就是太子妃,永遠可以死死的將她壓在腳下。”
想到柯七葉馬上就要死了,諸葛熙心中沒有一絲惋惜或是痛惜,她有的,是期盼,柯七葉,那個完美無比的女人,終究要死了,呵呵,再完美有什麼用。
當初她收到柯琪兒的交換條件的時候心中沒有一絲猶疑的答應下來,何嘗不是因爲她怨恨柯七葉,怨恨她將那株花養死了,但是卻單單是因爲那件事,她不能明目張膽的處死她,呵呵,不能明目張膽又這樣,她就是要她死不瞑目,所以立即讓海言展派了侍衛去跟蹤刺殺她。
不久前海言展還傳信回來說是柯七葉出了回春樓,是一個人,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機會,算時間,此刻柯七葉肯定已經死透了吧!
“海護衛武功高強,肯定不會有事的,大姐若是累了,將府上的事情交給我,去休息吧。”諸葛華陽溫溫的話,聽到諸葛熙耳中是格外的順耳。
她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輕搖公主馬上就要回來了,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不做做樣子,到時候指不定還要受她的各種刁難,算了算了,我還是守守吧,你去吩咐府上的下人們,這幾日都給我長點眼睛,不能跟以前一樣動不動的就對即墨傾又打又罵的,不然招惹了輕搖公主,告訴他們是什麼下場。”說起那個輕搖公主,諸葛熙眼中的厭惡更加濃重了,只是無奈就算是沒有趙皇后這個支柱,輕搖公主即墨輕搖也是她惹不起的人,只能忍,再忍。
心中卻是認定了,遲早有一日,她會將那即墨輕搖踩在腳下,將她所受的所有來自她的屈辱都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