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兒,你說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
“你聽不懂嗎?”
即墨樺打斷了藍安蓉那故作鎮靜的話,面上冷清,無一絲笑意,“無事,你總會懂的。”
“啊!!!!!!!”
就在即墨樺的話音落下的時候,那邊的即墨染已經被卿桑等人鉗制住了。
在剛剛爭鬥的過程中,即墨染面上的面具已經被扯掉了,此刻,他披頭散髮,不住的發出野獸一般的低吼,他仰起臉,這才叫所有人看清楚他臉上的慘狀,無數道溢血的傷疤,蜈蚣一樣的盤踞在他的臉上,從他的右眼下方繞着鼻樑到達左眼邊側,似乎是要將一張臉割成兩半一般。
他的眼中散發着幽幽的綠光,他的皮膚上面還是皸裂,泛着紅色。
此刻的即墨染,就是一個面目猙獰的可憐蟲。
“即墨樺,你憑什麼,憑什麼比我過得好,你憑什麼!!!”
即墨染被卿桑押制到即墨樺面前,他仰起頭,不住的咆哮,口中的聲音,絕望而悲愴,“憑什麼,你這個野種,可以擁有我的母妃,憑什麼,柯七葉也喜歡你,父皇也捨不得殺你,你憑什麼比我好,你只是個野種,野種!!!!”
“阿染,你住嘴,你不要再說了!!!”
藍安蓉見到即墨染幾乎將一切都說出來了,心中閃過一抹嗜血的狠意,她不能,不能讓即墨染毀了她的計劃,不能。
“阿樺,不是的,不是他說的那樣,我是你的母妃呀,我是藍妃呀,那場大火沒有燒死我,我回來了呀,我是你的母妃呀!!!”藍安蓉目光急切,想着即墨染投射過去的目光也是命令的,她命令他住嘴。
“那場大火沒有燒死你?”
即墨樺輕笑一聲,伸手將她的長劍搶過,往她手腕上一挑。
“啊!!!!”藍安蓉發出一聲慘叫,卻只見到自己雙手血流如注,內力與真氣都隨着不斷流失的鮮血消失殆盡。
即墨樺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好狠!!
“那真是可惜了。”
將長劍往地上猛的一插,這片大地都隨着即墨樺這個動作顫抖了幾分,長劍幾乎全部沒入土地之中,他冷眼睨着已經倒在地上捂住雙手的面色煞白的藍安蓉,笑得格外殘忍。
一如上一世將所有真相告知他時候的藍安蓉的笑容一般,冰冷,沒有絲毫的情誼。
“阿樺,我是你的母妃,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母妃呀!!!”藍安蓉的命脈便是在雙手手腕之上,如今即墨樺卻是找準了她的命脈一般割下了一刀,她感覺到自己的功力幾乎都要隨着自己的鮮血消散殆盡了,幾乎是絕望的,哭着喊出了這句話。
“是麼?”
即墨樺只是冷冷勾脣,連笑,都懶得笑一下。
“是的,我是你的母妃呀,你父皇跟皇后策劃的那場大火是想要燒死我,但是我命大,我沒有死呀,你,你認不出母妃了嗎?阿樺,我是你的母妃呀,這麼多年了,我很想你,很想你呀!!!”見到即墨樺面上表情似乎是有些鬆動了,藍安蓉趕緊想要趁熱打鐵,用親情來暖化即墨樺的內心。
一邊,南子畫與卿桑都被這一幕看呆了。
什麼情況,什麼母妃?
南子畫知道即墨樺的母妃就是藍妃,可是,藍妃不是已經證明在很久之前的那場大火之中被燒死了嗎?還有,既然她是即墨樺的母妃,還跟着即墨染一起搞偷襲,還真當他們這些人是三歲小孩兒呢,她說什麼他們就必須信什麼?!!
卿桑通過卿武東是在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的,如今這種情況下,那些事情,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總是,聽到藍安蓉還在這樣不知悔改的繼續撒謊,他是愈發覺得她可惡了。
“阿樺,母妃命苦呀,有孃家不能回,你父皇亦不愛我,他的心裡,永遠只有那個賤女人,他爲了權勢,甘願犧牲我,犧牲當年的徐妃,他就是一個無情人,我後悔呀,而你,你如今,你如今卻和那個賤女人的女兒在一起,阿樺,你讓母妃心裡好難受,好難受。”
藍安蓉口中口口聲聲念着的“賤人”,不是柯七葉的母親玉無雙又是誰。
只是,即墨樺眼中閃過幾絲冷意,從這一刻竟然消停了下來的即墨染身上掠過:“你難受,你有什麼資格難受。”
即墨染面上表情木木呆呆,很可能是受了什麼東西的控制。
而剛剛,便是藍安蓉叫他閉嘴之後他就乖乖閉嘴了,莫非——————
“給你自己的兒子下蠱,這樣的事情你都能做出來,你說,你的心還會難受,騙誰呢?”
即墨樺緩步走到即墨染面前。
唰!!!
他快速的從卿桑腰上抽出那玄鐵打造的利刃長劍,猛地,將那長劍橫亙在即墨染脖頸上,“不知道這樣,你的心會不會真的難受呢?”
見到即墨樺手中的劍已經架上即墨染的脖子上,藍安蓉心中焦急,但是,但是她現在手上經脈已經被全數挑斷,武功內力盡失,她已經是個廢人了,如何能出手救他。
沒了即墨染,她還有自己,還有資本。
她,不會讓任何人干擾自己的計劃,一定。
斂去了眼底的傷痛,她幾乎是咬牙的做出一副悲痛的樣子:“阿樺,他只是我的一顆棋子,我的真實目的就是爲了幫助你呀,現在即墨染已經全聽我的吩咐了,你,你可以利用他去對付即墨昌文呀,對,即墨昌文,即墨昌文跟即墨輕搖關係甚好,他很可能也會將趙淑琴殘留的力量收攏的,到時候——————啊!!!!!!”
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一股熱血便噴濺到了她臉上。
驚魂未定的定睛看去,卻見到即墨樺的長劍已經在即墨染胸口上開出了一朵花,一朵血色妖嬈卻叫人絕望的曼陀羅花。
即墨染似乎是被這樣的疼痛撞擊到清醒了,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盯着藍安蓉。
她剛剛說的那番話,已經全數被他聽到了嗎?
不然他眼中爲何是絕望的,失望的,悲痛的,以及恨的顏色。
“阿染,不,不是這樣的,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