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查克之間沒事了？”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見自己的上司和朋友亞當·希弗陷入沉思，忍不住確認道。
“能有什麼事？”
地區檢察官亞當·希弗自嘲道：“他願意成爲我的競選捐贈人，我該感謝他纔是。”
查克說的如果有人競選紐約官員的有人，自然指的是他了。
而他雖然年老，但依舊無法戒色，資助貧困的女大學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有的。
這樣的事情，換成尋媽記裡的巴尼·斯丁森，那是值得大說特說的榮耀。
就算對於他這樣的地區檢察官，在單純比爛的競選中，也絕對不會是最爛的。
這下三路的事情，在美國，屬於人人都能理解的錯誤。
不是什麼大事。
唯一的麻煩是，他用的錢走的是競選資金的公賬，正如查克之前說的，如果非要較真法律問題，那麼他這種行爲，累積可以起訴34次，最高刑期能夠達到136年！
上一個這麼幹，轟動全美的‘前輩’，正是芝加哥庫克縣州檢察官皮特·佛羅裡克。
公款飄了。
同樣的罪行。
因爲對方有個如今名聲大噪的傲骨賢妻幫他一起扛了，所以輿論壓力沒那麼大，大局沒有崩壞，所以很多人沒辦法落井下石。
起訴最終不了了之。
很快出獄的他，樹立了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人設，不僅重新競選了州檢察官的職位，甚至還有傳聞他志在州長，未來不排除競選大統領的可能。
但皮特·佛羅裡克是皮特·佛羅裡克，他亞當·希弗是亞當·希弗！
他亞當·希弗可沒有那麼一個識大體願意幫着一起扛的‘傲骨賢妻’，要是他這種行爲被曝光出去，他妻子肯定會和他鬧翻，然後徹底斷絕他的政治生涯。
要是被人上綱上線，死抓着法律細節針對，以美國法律的混亂，和人人幾乎都可能是罪犯的現實（稅收那麼重，幾乎人人都想着避稅），坐個136年牢，甚至不斷加碼，攀扯到其他案子，那更是不知道多少個一百年了。
查克·沃爾夫這麼一個大棒砸下來，立刻砸的頭暈眼花，還沒有等他考慮如何體面投降，查克又直接送上了甜棗，並且還說了那麼一番話。
讓原本很是惱怒的他，心中突然不知道作何想法了。
這是得到了來自神探查克的認可嗎？
他好笑的想道：“未來哪天我這個事情真的在競選連任過程中爆出去，是不是可以拿這件事來證明，相比於其他爛人候選人，我是相對最不爛的那個？畢竟這是來自神探查克的認可！可比什麼調查機構的結果都要權威！”
這不是空想！
芝加哥那位‘前輩’皮特·佛羅裡克，之所以可以浪子回頭金不換，除了傲骨賢妻支持，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繼任者乾的太爛了，犯罪率大增，芝加哥人重新懷念起這位頗有能力只是管不住下身的前任檢察官了。
而他亞當·希弗，自認爲競選任職紐約地區檢察官以來，也算兢兢業業了，強姦、殺人、縱火等重罪犯罪率比前任下降了百分之五。
而如果按照神探查克說的換個9分政治1分法律的紐約地區檢察官，嘴上說的再好聽，只怕犯罪率，特別是重罪犯罪率一定會飆升至少百分之二三十。
這應該也是神探查克願意提供甜棗，未來當捐贈人助他競選連任的根本原因。
他是真有能力的！
其他扯什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之類的正確廢話，根本沒用，這正確廢話只要有嘴，誰不會說？
但犯罪率升降，特別是重罪犯罪升降，纔是一個地區檢察官真正的工作能力指標！
“那就好。”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見自己的上司和朋友看起來真的沒有將憤怒憋在心裡的意思，鬆了口氣：“那我們去做事了。”
“去吧！”
地區檢察官亞當·希弗點頭：“拋開得罪最大捐贈人這個麻煩不提，這個案子的確應該樹立一個榜樣，否則未來的犯罪率一定會飆升！這也不利於我未來的競選連任！”
說道這裡，他聳了聳肩：“雖然影響的不如得罪最大捐贈人這個麻煩那麼多就是了。”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會意的一笑。
雖然美國的政治號稱皿煮，各種關鍵位置都要競選，讓民衆投票決定，看起來是民意的結果。
但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
美國的各項政治競選活動，歸根到底還是大資本之間的博弈遊戲，所謂的民衆投票決定結果，只是讓民衆有個參與感，噹噹樂子人罷了，結果根本不以他們的意志爲轉移。
助理檢察官辦公室。
OTN器官移植網辦公室主任和秘書被請了過來。
“菲利普·沃德瑞曾經跑到我的辦公室許諾說願意給OTN做大筆捐贈，只要我肯將他的女兒往前挪一挪。”
OTN辦公室主任介紹情況：“1990年有10多萬病人在做透析，只有八萬八千人能得到合法的新腎臟，金錢並不總是能夠買到幸福的，斯通先生！”
“也許有人不會同意這一點。”
非裔助理檢察官反駁。
“金錢無論如何不該買到性命的！”
秘書忍不住說道。
“這些人一定要嚴懲！”
OTN辦公室主任義正言辭道：“我們希望你們站在更高的角度來看待這次的案子，公衆必須要認識到，器官移植網是一個真正的皿煮制度，是少數幾個金錢完全沒有決定權的地方！”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和非裔助理檢察官忍不住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心中的意思。
如果沒有查克提醒，他們肯定會覺得這位能說出這番話的OTN辦公室主任絕對是不可多得的正義好官員。
但是經過查克提醒，這位主任之前還說過‘器官黑市是違法的所以不存在’‘根本就不需要非法器官，因爲可以一邊透析一邊等待’這種不知道愚蠢還是壞的話。
現在又說這樣的話，的確很正確很高尚，但事實卻是億萬富豪菲利普·沃德瑞讓他的獨女化名成功在這個號稱少數真正皿煮的地方合法的擠佔了三個腎臟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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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以億萬富豪獨女嗑藥的條件，在每年缺口達到一兩萬的器官移植等待名單上，連一次都不該被排上。
這個他們義正言辭的話語中，在美國少數幾個金錢完全沒有決定權的地方，結果就是這樣？
真是莫大的諷刺。
也就是查克調查過，眼前這位義正言辭的OTN辦公室主任真的沒有收億萬富豪菲利普·沃德瑞的錢，否則的話，這一次的起訴一定會加入這位。
而現在則需要他出庭作證菲利普·沃德瑞曾經找過他，來證明菲利普·沃德瑞有心犯罪。
法院。
“被告菲利普·沃德瑞，被控罪名是二級謀殺未遂罪、一級襲擊罪、一級合謀罪、大額盜竊罪。”
一行被告帶着他們的律師，將被告席擠得滿滿當當，書記官幫法官念着檢方對他們的指控。
“辯方如何答辯？”
女法官看向被告億萬富豪菲利普·沃德瑞。
“全部無罪，法官大人！”
億萬富豪菲利普·沃德瑞理直氣壯道。
“檢方，對於保釋金，你有什麼意見嗎？”
女法官看向非裔助理檢察官。
“35萬美刀，法官大人。”
非裔助理檢察官說道。
“本庭同意！”
女法官根本沒問被告，直接表示同意。
“法官大人，我想請求將沃德瑞先生留在法庭內，而我將去請銀行匯款。”
億萬富豪的律師笑道。
“法官大人，檢方反對給沃德瑞先生任何特殊待遇！”
非裔助理檢察官立刻表示反對。
“檢方認爲沃德瑞先生有潛逃的風險？”
億萬富豪的律師嗤笑道。
“現在已經4:30了，等你回到這裡，沃德瑞先生將趕不上去瑞克島監獄的囚犯大巴。”
女法官擡手看了看時間，然後說道：“本庭不同意！”
“瑞克島監獄？”
億萬富豪律師吃驚的叫了出來。
在美國，不管是保釋金的多寡還是候審時的監押監獄是什麼等級的監獄都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法官的內心傾向。
而現在女法官的態度，很明顯對億萬富豪菲利普·沃德瑞不利。
很顯然看過卷宗的女法官，對於強行摘取健康人腎臟給自己女兒的罪行，發自內心的厭惡，根本不給本該有足夠體面的億萬富豪任何體面。
“被告詹姆斯·羅伯特，被控罪名是二級謀殺未遂罪、一級襲擊罪、一級合謀罪、大額盜竊罪。”
在女法官的示意下，記官幫法官繼續念下一項指控。
“辯方如何答辯？”
女法官看向被告詹姆斯·羅伯特醫生。
“無罪，法官大人！”
詹姆斯·羅伯特醫生自然不可能認罪。
這麼多罪名加起來，他要認罪，牢底要坐穿了。
“檢方有什麼要求嗎？”
女法官又問非裔助理檢察官。
“檢方對被告罪行的暴力兇殘程度非常憤慨，法官大人，檢方認爲這樣殘暴的行爲，本身要求75萬美刀的保釋金。”
非裔助理檢察官說道。
“我可以發言嗎，法官大人？”
被告詹姆斯·羅伯特醫生忍不住開口了。
“這是你的權利。”
女法官張開雙手錶示同意。
“我相信我們都有各自的職責，法官大人。”
被告詹姆斯·羅伯特醫生想要打動女法官：“但是有位有6個孫子孫女的62歲的祖母，正躺在格拉梅西醫院，期盼着今晚能做關鍵的腎臟手術。”
“那又怎麼樣？”
女法官明知故問。
“公訴方的無理要求會對她造成嚴重甚至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被告詹姆斯·羅伯特醫生這一刻熟練的站上了道德的制高點。
“你對生命的熱愛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醫生。”
女法官一本正經的說着不知道是誇讚還是嘲諷的話：“保釋金35萬美金！書記官！”
“……”
被告詹姆斯·羅伯特醫生頓時看向自己的律師，但是律師也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
和億萬富豪菲利普·沃德瑞同樣的罪行，同樣的保釋金，已經說明了一切。
“被告艾琳娜·海拉，被控罪名是一級襲擊罪、一級合謀罪。”
書記官繼續念第三個被告被控罪名。
“辯方如何答辯？”
女法官看向被告護士艾琳娜·海拉。
“法官大人，我的當事人願意認罪。”
辯方律師看了自己的當事人一眼，代替她回答道：“請法官大人看在我當事人主動認罪，並且直接影響阻止了罪行的升級，保住了原告的生命，從輕發落。”
他其實準備了兩套方案，一套是跟着其他被告一起掙扎一下，儘量無罪釋放。
另外一套方案就是乾脆利落的跪下認罪。
而現在看這情況，他和他的當事人都更傾向於直接認罪，換取法官量刑優待。
沒辦法，女法官的態度如此，最關鍵神探查克的威懾力太強了，硬抗下來，成功的機率感覺實在太小了。
“檢方的意見呢？”
女法官看向非裔助理檢察官。
“檢方沒有意見。”
非裔助理檢察官點頭。
這也是他們和查克商量好的結果。
查克不接受控辯交易，對罪犯進行妥協。
而護士艾琳娜·海拉經過調查，的確有從輕懲罰的事實依據，如今在證據確鑿後，也願意直接認罪，態度良好，所以經過查克的同意，作爲檢方不做控辯交易，但也不推薦最高量刑，將這個自由裁量權交給了法官。
女法官看了一眼被告護士艾琳娜·海拉，見她也沒有意見，直接同意了這個請求，進行了當庭宣判。
這個結果，讓其他被告和被告律師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本來有神探查克介入這個案子，有利有弊，弊端就是神探查克蒐集證據太犀利，很容易讓罪行無所遁形。
但有利的一點是神探查克不知道變通，一味強硬的不允許控辯交易，這能逼得一起合謀的罪犯，只能報團團結在一起共同對抗檢方的指控，無罪釋放的可能性也相對增加。
可現在作爲重要同謀者和參與者的護士艾琳娜·海拉，卻直接認罪了，這對於他們可是最大的壞消息。
同謀者都直接認罪了，還沒有進行控辯交易，一旦被請上證人席，那她的證詞對於陪審團的可信度，將會是非常強的。
陪審團肯定直接將他們這些被告當成有罪的了。
再加上女法官的態度。
還沒有庭審，已經輸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