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們了。”
莫妮卡卻非常理解的點頭。
衆人一想也是。
換成其他人，還不配讓查克誅心打臉。
也只有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這樣本身有良知和底線的好人，但三觀已經固定，思維鋼印牢固，受到時代和環境的很大侷限性，所以纔有打臉誅心這一步，否則根本沒必要。
衆人各自散去。
查克和艾米·聖地亞哥警探前往地區檢察官辦公室。
“你回來了？”
剛進去就遇到地區檢察官亞當·希弗，對方一看見查克，立刻露出頭疼的表情，但還得在查克看過來時，擠出笑容：“我是說，聽說你去休斯頓了，怎麼也不在那邊多玩幾天？”
沒說的是，那邊難道就沒什麼有趣的案子絆住你的腳嗎？
非得這麼快就回來。
怎麼就沒有絆腳石呢！
特別是看到查克身邊還有艾米·聖地亞哥警探，想到最近的案子，更是巴不得查克暫時別回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雖然他們都算是維護正義的力量。
但他們代表的是律法。
而查克則隱隱代表的是最廣大普通人的基本訴求。
所以纔會屢屢對碰上從根子上就欺壓最廣大普通人的上流權貴億萬富豪，讓他這個被綁上同一條船的律法代言人也每每頭疼欲裂。
現在艾米·聖地亞哥警探這個案子，別說最廣大普通人將連殺兩人的珠寶店老闆當成英雄而不是罪犯，就連協助他們的警察很多也是這麼覺得的。
不用想他也大概猜到了查克對這個案子的傾向。
但凡可能，只要查克開口，他直接讓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放棄起訴就是了。
畢竟每年放棄起訴的案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正好還給司法系統省錢。
但這次死的是上三族的非裔，還是兩個。
在沒有掀起輿論時，死了也就死了，每年這樣死掉然後就白死沒人關注沒人調查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沒人關注。
但是掀起輿論風潮後，這兩個非裔死者，別看是各種重刑的慣犯，這次還是主動持槍進入商店試圖搶劫的。
但是在那些非裔活動家眼中，這就是他們爭取非裔特權的最好時機。
只要他們嗓門夠大鬧得夠兇，這兩個被擊殺的持槍慣犯非裔就是無辜冤魂，是被欺壓的非裔代表。
他們要的就是讓膽敢擊殺‘無辜代表’的人重判，並且還要讓輿論對他們一邊倒的妥協。
這也是一貫的套路了。
不問事實，只問屁股！
試想連這樣的持槍慣犯只要是非裔，就能施壓輿論獲得他們想要的，那麼普通非裔日常犯罪，警方和司法系統還敢重判嗎？
身爲地區檢察官，亞當·希弗知不知道這樣扭曲的現實和越來越嚴重的趨勢呢？
當然知道！
他比誰都清楚！
但這裡是紐約，是皿煮自由的大本營，即便他身爲白人，不太喜歡這一套，但也違抗不了這種大勢。
所以在輿論掀起來後，他就知道這個案子麻煩了，不可能輕易放棄了。
更別說他手下的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還有着對法律正義的浪漫主義情懷，也堅持要嚴辦追出去擊殺了這兩個持槍劫匪慣犯的街頭英雄。
這種局面下，代表最廣大普通人基本訴求的查克回來了，還在同樣對此有異議的艾米·聖地亞哥警探陪同下，主動過來了。
他不頭疼纔怪了呢！
“那邊沒紐約這邊有意思。”
查克耿直道。
論魔幻，哪裡有阿卡姆的哥譚原型的紐約有意思！
“……”
地區檢察官亞當·希弗嘴角一抽，回頭看了一下自己手下的辦公室，輕咳一聲：“我還有事，如果有事，你就先找本吧。”
說着尬笑的離開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雖然是最後拍板的，但這個拍板是靈活性的。
遇上他不想出頭的，他可以直接推給下屬執行助理檢察官，說他不好干涉下屬工作。
如果他事關他切身利益的，他可以直接接管案件，那時別管下屬說什麼，他都能直接否定，他要他覺得，不要下屬覺得。
而現在，他就要下屬覺得該怎麼樣做就怎麼樣做。
查克沒有攔他，直接走向了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的辦公室，辦公室女秘書自然認識查克，一邊對查克笑，一邊拿起電話通知裡面。
執行助理檢察官辦公室內。
四個人兩兩對坐。
“除非你交出錄像帶，庫塔斯先生，否則你就要坐渡輪去瑞克島監獄了。”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對移民過來的珠寶店老闆語氣平淡的威脅道。
“退掉船票吧，本。”
辯護律師不爲所動：“我的當事人從來沒有承認有錄像帶存在。”
“他已經承認了，向他的大舅子。”
非裔助理檢察官提醒糾正道。
珠寶店老闆一聽，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大舅子竟然會出賣自己。
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
因爲他知道這不能太怪自己的大舅子，於是憤怒的瞪着面前的兩個檢察官。
肯定是這兩個檢察官拿坐牢來威脅他的大舅子，就像現在威脅他一樣，沒幾個人能扛得住。
“如果你毀掉錄像帶，那就是篡改證據。”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提醒道：“這不是什麼大罪，但足以撤銷保釋。”
“錄像帶在我這。”
在珠寶店老闆看過來時，辯護律師代替自己的當事人和兩個檢察官交涉：“我建議他不要毀掉，我們不需要篡改證據，也可以打贏這場官司！”
“別指望我感謝你們，我們會派人去取過來。”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淡淡道。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拿起接通後，詫異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後點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辦公室門被打開。
衆人看去，就見秘書推開門，查克和艾米·聖地亞哥警探走了進來。
“查克，你這是？”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皺眉看了一眼艾米·聖地亞哥警探，詢問的看向查克。
“一級過失殺人罪，4到12年，推薦量刑4年。”
查克直接看向珠寶店老闆。
“本，這是什麼意思？”
珠寶店老闆和辯護律師一臉懵逼。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皺眉道：“查克，你的意思是建議我們做這樣的控辯交易？你對案子已經做了瞭解嗎？
我們已經知道他爲了降低保費而提高了安保措施，其中就有攝像頭，肯定拍下了當時案發時的實時錄像，可以證明他一開始或許是自保，但最後肯定已經超過了自保的範疇，屬於謀殺！”
“等你看過錄像帶就不會這麼認爲！”
辯護律師下意識反駁：“就算你執意這麼認爲，但凡看過錄像帶的民衆和陪審團，也不會這麼認爲，他們都會相信我的當事人開槍擊殺他們是絕對的英雄之舉！官司我們贏定了！”
“不，你們輸定了！”
查克耿直的糾正。
“我知道你，神探查克！”
被告的珠寶店老闆看着查克，用帶着口音的夾生英語說道：“你幫Tim常贏得了本該有的公正，是好人！也是英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是不是？”
“我理解。”
查克面無表情道。
“你理解？”
被告的珠寶店老闆不解的望着查克：“既然你理解，爲什麼要讓我認罪？我是無罪的！洛杉磯、舊金山都有類似的案子，全都是無罪釋放。”
“這裡是紐約！”
查克提醒。
“我知道這裡是紐約！”
被告的珠寶店老闆越發迷惑：“但正因爲這裡是紐約，不更應該爲我們這樣的移民發聲嗎？捍衛我們的權利嗎？”
“的確應該。”
查克平靜道：“但你是合法移民，不是非法移民！”
“……”
被告的珠寶店老闆目瞪口呆，一時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查克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說反了吧？
但是他不懂，作爲精英的被告辯護律師，以及兩位檢察官卻都聽懂了。
辯護律師會心一笑。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和非裔助理檢察官對視一眼，相視無奈的苦笑。
好嘛！
又來地獄笑話了。
艾米·聖地亞哥警探也聽懂了這個地獄笑話，板着臉不想說話。
她一點也不想笑，笑不出來。
“神探查克，你說錯了吧？”
幾秒鐘後，被告珠寶店老闆才結結巴巴的問道：“我不是非法移民，我是合法移民，紐約作爲皿煮自由的大本營，難道不應該和洛杉磯、舊金山那些大都市一樣，保護我們這些合法移民的權利嘛？”
“爲什麼？”
查克看着他反問。
“……因爲這裡是新約克啊！是所有移民的夢想港灣！”
被告珠寶店老闆無奈，他完全理解不了查克在說什麼。
“紐約是新約克，相對的是英國的舊約克，本來是美洲原住民的地方，被英國人搶佔，取名爲新約克。”
查克面無表情道：“從當時的法理來看，入住紐約的是第一批美國人全是非法移民，並不是你這樣的合法移民！”
“……”
被告珠寶店老闆瞠目結舌。
holy shit！
還能這麼看？
他雖然沒有學過法律，但從基本常識來看，只要將美洲原住民當人看，那麼第一批美國人的確全都是非法移民。
而紐約人更是如此。
怪不得神探查克說的那麼怪，說移民的權利紐約會非常尊重和保護，但他是合法移民，不是非法移民，說的好像非法移民比合法移民的權利更值得保護一樣。
原本他以爲查克肯定沒理解自己的話，所以說錯了。
但現在看來，這哪裡是理解錯誤，分明是直指本質的犀利觀點。
是啊！
連第一批美國人根子上都是非法移民的話，那麼對於紐約這些象徵皿煮自由燈塔的大都市，非法移民貌似真的比合法移民更根正苗紅！
只是這……仔細去想，他能理解，卻無法阻礙他滿心的荒誕感和撕裂感。
難道真相竟然是這樣？
從前都是自己，包括所有嚮往美國自由皿煮的人理解錯了？
正確來美國的方式不是通過合法的通關途徑，勤勞奮鬥，遵紀守法，先拿綠卡，然後再正式在星條旗下宣誓，成爲一個真正的美國人？
而是非法偷渡，以非法移民的身份，在邊境攀爬，藏身黑工廠，夜晚持槍上街，苦練美式居合術，在美國支柱產業的監獄服務業裡七進七出，這樣纔是一個真正的美國人？
如果是非法移民反而各項權利都能得到保證，在發生這種事情後，可以稱爲英雄，無罪釋放，上節目拿通告費，甚至出名出書，賺的盆滿鉢滿？
而不是像他現在，明明做了大家公認的英雄，卻被檢察官盯上死死咬住，要將他終身監禁？
“怎麼會這樣？不對啊。”
被告的珠寶店老闆理解了查克的意思，也因爲被擴展了眼界而進行了一些合理的推測展望，但越想越是覺得有古怪。
“合法移民進來可比非法移民進來難多了，不僅有資產要求，還有政治要求，要我們徹底放棄祖國，甚至敵視祖國，不留後路的，不就是爲了當一個真正的美國人嗎？
相比之下，非法移民只要是個人，花點錢或者敢拼命，就能從邊境偷渡進來，難度低多了。
可如果合法移民的合法權利反而沒有非法移民多的話，那我們爲什麼還要走合法移民渠道？！！！”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查克耿直的頷首。
“咳咳。”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再也看不下去了，咳嗽聲打斷道：“庫塔斯先生，查克是在和你開玩笑，法律當然是更保護合法移民的合法權益！”
“真的嗎？”
被告珠寶店老闆這一刻彷彿魯豫上身，他冷冷看了一眼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然後看向查克：“神探查克，你是在開玩笑嗎？”
“斯通說的對。”
查克面無表情道：“法律更保護合法移民的合法權益。”
在被告珠寶店老闆失望，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長出一口氣時，查克又補充道：“但法律卻不能給於合法移民特權！這是非法移民纔有的權利！”
執行助理檢察官本·斯通：“……”
好嘛！
地獄笑話是沒完了是吧。
雖然查克諷刺的有一定道理，但他聽的只覺得太刺耳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