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似乎一下子走進了死衚衕,駕駛員的嫌疑雖然同樣無法完全排除,但從背景調查上來看,無論是機長還是副機長,自殺性襲擊的可能性都很低。
FBI的調查結果證實,機長長傑瑞·韋爾梅耶的那位室友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他對飛機感興趣,單純只是因爲他的專業是電氣工程。
NTSB也從航空公司調取了副機長弗蘭克·坎福斯的心理評估表,確認他停止服用氟西汀之後,抑鬱症也沒有復發的跡象。
醫院的血液檢測結果也顯示,副機長不存在濫用藥物方面的問題。
大家只能將目光投向剛剛喝完咖啡的瑞德,以及他身邊那位來自NTSB的裡洛·波克斯,期待他們的討論能得出一些結論。
然而很遺憾,即使被一衆人眼巴巴的盯着,他們的討論暫時還沒有結束的跡象,鑑於沒人聽得懂他們的討論,大家只能先去休息室,享用完傑克帶回的早餐。
“我覺得”就在羅西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準備說些什麼時候,剛纔還討論得熱火朝天的瑞德和裡洛·波克斯推門而入。
“黑匣子數據破解完成了!”
之前提到過,黑匣子內記錄的數據分成兩部分,飛行數據和駕駛艙錄音。
飛行數據在場只有瑞德和裡洛·波克斯這兩位能看懂,他們很快投入了對數據的解讀中,而其他人則聚在會議室中,聽取駕駛艙錄音。
理論上駕駛艙錄音至少要記錄飛機失事前兩小時內的,所有發生在駕駛艙內的聲音,當然事實上衆人並不需要真的坐在那裡聽2個小時。 Wωω ▪TTkan ▪¢ Ο
NTSB將飛機失事前20分鐘,駕駛艙中所有的對話單獨截取了出來。
正副機長確實在失事前發生了爭論,但並不是大家一開始推測的那樣,其中一人想要搞破壞,或者爭奪飛機的控制權之類。
先是機長髮現自動駕駛被意外關閉,質問副機長,但副機長隨後便否認了,接着飛機高度發生了變化,然後機翼上的縫翼被打開。
兩人在短暫的爭執之後,駭然發現自己失去了對飛機的控制,機長當即命令副機長重啓整個系統,這個時間點,剛好和ACARS被關閉是相吻合的。
“聽起來像是鬧鬼了一樣。”艾米莉十分疑惑。
“按他們說的話,是整個飛行控制系統都崩潰了,這種事情可能嗎?”
“不知道,但聽起來是這樣的。”霍奇納話音未落,剛剛在隔壁解讀數據的瑞德和裡洛·波克斯就推門走了進來。
“傳感器數據和飛行數據對不上,這架飛機被入侵了!”瑞德語不驚人死不休。
見衆人目露驚駭,裡洛·波克斯補充道。
“在飛機解體前三分鐘,確實出現了長時間的縱向顛簸,不但縫翼被打開,地面減速板也被打開了,但沒有任何系統或者機械故障的系統報告,這一切都是人爲的。
操縱系統有重啓的記錄,可已經來不及了,當時飛機在短短几分鐘內,就跌了一萬多英尺的高度,飛行員根本拉不動操作杆。”
——
半小時後,來自DHS的軍方指揮官,那位黑人女少校出現在了會議室中,滿臉震驚的聽完了衆人的報告。
“OK,我總結一下你們的說法,按照瑞德博士和波克斯博士對殘骸和飛機結構的研究,排除了飛機被導彈擊中或者機艙內有爆炸物的可能性。
你們認爲飛機失事的原因是人爲操控導致的急速俯衝,客機機身承載不了巨大的負G力,在墜毀前自行解體。而你們又排除了機長和副機長的嫌疑,所以得出的結論是,有人繞過了兩名飛行員的操作,控制了飛機?”
“這個結論是不是有點誇張了?你們知道一旦將這個猜測上報,會引發怎樣的後果吧?”
被稱爲里爾登的黑人女少校說完,看向話語權最重的霍奇納和羅西。
霍奇納鄭重開口,“根據黑匣子中的數據,結合我們的調查,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見里爾登少校的目光看向自己,在這裡代表NTSB的裡洛·波克斯聳聳肩,“雖然聽起來有些誇張,但我也傾向於這種可能。”
說着他站起來,將自己電腦中的幾份資料投射到了屏幕上。
“這是往年的一些報道,事實上NTSB一直有在關注這一方面的消息。”
他打開其中一份資料,“波音曾表示擔心機內的多媒體娛樂設施和USB接口爲黑客提供了入侵途徑,而前些年,也確實一直有人在進行這種嘗試。
早在2013年4月在阿姆斯特丹舉行的黑客大會上,就有一名來自德國的安全顧問,現場展示瞭如何用他開發的智能手機應用程序,控制一架直升機的操作系統。”
瑞德指着另一份資料接着說道。
“無獨有偶,在2018年,有一名來自卡巴斯基的計算機專家,聲稱自己在乘坐一架737客機時嘗試篡改飛行管理系統,並且獲得了成功,隨後他便被FBI逮捕。”
“怎麼確定操控者不是僞裝成了乘客,在機艙內進行了入侵,最後與飛機同歸於盡了?”
里爾登少校語速飛快的問道。
“因爲我們沒有收到任何組織或者個人的申明,宣佈對這次空難負責,這對於一次成功的自殺性襲擊來說,是不合理的。”
霍奇納解釋道,“我們要找的不是一名恐怖分子,而是一個連環殺手,他的目標是製造大規模屠殺,因此我們需要向白房子建議,立即禁飛所有國內航班。”
里爾登少校沉重的點點頭,看上去她被說服了。
“這個交給我,但禁飛意味着什麼你們比我更清楚,請抓緊時間。”
等她離開會議室,霍奇納立即拿起電話打給了還在醫院的潔潔,讓她將監視保護副機長的工作交給其他的FBI探員,立即趕往指揮中心,現在需要發揮她和媒體打交道的特長了。
“我們需要將媒體輿論引導向設備失靈的可能性,讓嫌犯暴露自己的存在,雖然這樣風險很大。”
匆匆趕到的潔潔點頭表示明白,隨後又提供了一條新的線索,“弗蘭克·坎福斯和他妻子收到了死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