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們走還是留在這裡?”
傑克問向安娜,這小妞是他認識的女孩裡身高最高的,接近1米80,無論是腰臀比還是腿長比例都堪稱驚心動魄。
她此時換回了一身緊身毛衣和包臀裙,絲襪破了沒穿,卻依舊把傑克給她的那件防彈背心套在了外面,看着有些奇怪。
此時兩人重新回到了拍賣現場的舞臺,安娜拿着傑克給她“斑蝰蛇”,對着包廂內幾個還在發出呻吟的老傢伙一一扣動扳機。
“爲什麼還要留在這裡?你們沒有善後團隊嗎?其他那些女孩怎麼辦?”安娜問道。
“你執行完任務會有人替你善後嗎?”傑克不答反問,說實話這也是他頭疼的地方。
這幫行動特工身份千變萬化,有一個官方勢力做後盾,想要隱匿身份是件極爲簡單的事,不管捅出多大簍子,只要能順利脫身,剩下那些檯面下的交鋒照舊會在雙方默認的一套規則下進行。
所謂的善後團隊更多不是幫忙消弭證據,而是協助行動人員隱瞞身份或者快速撤離的。
所以弗蘭克和布萊恩他們的行事風格纔會顯得這麼“莽”,他們的行事準則向來是以完成任務爲第一優先,只要不影響後續任務進行,就沒必要進行多餘的收尾工作。
留下一地屍體那又怎麼樣?只要完成任務後及時撤離所在國家,那就是百分之一百的完成度,剩下的就交給當事國的苦逼警察頭疼去吧。
問題是他們如今算是私活,哪有什麼善後或者支援團隊。
如果說這死了一地的富豪都是些罪行累累的軍火商或者如今不被歐洲佬待見的毛子寡頭也就算了,就像之前沃爾科夫所在的那棟別墅,裡面留下十多具屍體結果到現在連個新聞都沒上。
那夥阿爾巴尼亞黑幫的老巢也是同樣,如果不是卡塞爾打匿名電話捅給了各大通訊社,八成也會被強壓下去,弄個黑幫火併之類的理由結案。
即便是如今上了新聞,媒體報道的重點也是那些經歷不幸的女孩,至於警方在樓內擡出多少具黑幫分子的屍體,既沒有報道也無人關心。
但如今死在包廂中的這幫富人中頗有幾張熟臉,不是傑克前世見過的那種“熟臉”,而是偶爾會在這個世界各種財經雜誌或者電視上露面的那種。
比如被傑克一槍爆頭的那個亞裔老頭,就是霓虹國一個知名事務所的社長,手下經手過的藝人成千上萬。
這樣的傢伙死一個就是了不得的大案,現在死了一堆,這善後工作可不好做啊。
傑克可不想前腳剛回紐約,後腳就接到羅西的電話,希望他跑一趟巴黎去協助法國警方處理某某幾位億萬富豪的謀殺案。
當然他介意的並不是自己查自己,而是擔心自己一下飛機就被戴上手銬,在現代科技的加持下,各種微量物證可不是你想清理乾淨就能徹底絲毫不留的。
即便是以傑克如今的探案水平,也不能保證不出半點紕漏,更不用說他們也沒有太多時間,樓上的人隨時可能會發現下面的異常。
當然方法還是有的,當你擔心有人真的會從海底撈出一根針的時候,那最好辦法就是往裡面再撒上一把針頭。
一場火災足以消除或者說製造足夠多的海量物證,弗蘭克和布萊恩此刻就在進行準備工作。
“所以你們真的單純只是來救人的?”安娜在確認現場只剩屍體之後收起了那把“斑蝰蛇”,就像那件防彈背心一樣,絲毫沒有還給傑克的意思。
傑克一臉真誠,“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有仇家出於報復的目的,綁架了那兩個女孩,現在壞蛋都死光了,你完全可以像其他女孩一樣,假裝意識不清等待法國警察的到來。”
“然後被檢測到手上的硝煙反應,被警方作爲嫌疑人關押起來是麼?”安娜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豎起剛纔開過槍的右手在他面前轉了轉手腕。
“呃我可沒讓伱開槍。”傑克沒想到自己會在專業方面被反將一軍,卻也無所謂的聳聳肩,“想要一起就一起吧,但出了什麼問題我可概不負責。”
他雖然不知道這小妞究竟在動什麼歪腦筋,但不介意陪她玩玩。
自己雖然對情報界沒什麼瞭解,但身邊還跟着兩隻經驗豐富的老狐狸,完全不用擔心這隻初出茅廬的小狐狸作妖。
他心中大概猜出了一點安娜的想法,她絕對是從弗蘭克和布萊恩身上聞出了同類的氣息,就是不知道她真正想要做什麼。
這時一扇包廂門被打開,弗蘭克提着一桶柴油出現在兩人對面,表情頗有幾分不滿,“你們兩個打算就這樣看着我們兩個老傢伙這麼辛苦嗎?”
“加油。”安娜莞爾一笑,拍拍傑克的肩膀,彷彿他們是什麼相熟已久的老朋友一般,“我去照顧女孩子們。”
——
“能猜到她的來歷嗎?”傑克伸手接過弗蘭克手中沉甸甸的柴油桶,這個單獨地下層是使用柴油發電機單獨供電的,這個柴油桶應該就來自於發電間。
弗蘭克看着他小心翼翼將柴油潑灑在四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我還以爲她是你的老相好。”
傑克苦笑,“別開玩笑了,我只是意外瞭解過一些疑案的卷宗,有個叫做奧列格的美國軍火商的死被懷疑和她有關。
短短兩年時間,相似的面孔出現在了好幾樁類似案件的現場,像她這樣任務頻繁的行動特工被CIA盯上只是早晚的事。”
“我很意外你竟然沒有被CIA招攬。”弗蘭克變相誇讚了一句,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
“那是因爲我有一個好老師,在FBI我只要對付一些狡猾的罪犯就行,就算抓不到通常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在CIA我可沒有信心像你一樣能活到平安退休。”
傑克的恭維就顯得比較直接了。
弗蘭克嘆了口氣,“她是一枚棄子,我猜她應該沒有什麼親人在世,也沒有任何牽掛,曾經的KGB很喜歡用這樣的特工的,因爲這樣的人可以爲自己的信仰犧牲一切。
但蘇聯已經沒了,KGB也變成了如今的FSB,這樣的人卻被打上了不被信任的標籤,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傑克點頭表示理解,“沒有了信仰就只能利用親情之類的作爲籌碼了,如果一個人了無牽掛,那他唯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FSB可以通過威脅他生命的方式讓他就範,反過來其他情報機關也可以。”
“賓果!”弗蘭克打了個響指,“所以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退休了吧?”
“你的意思是,兩邊都一樣?”傑克恍然。
弗蘭克的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曾經我將一切都保護得非常好,沒人知道瑞克(卡塞爾)和他母親的存在,直到一切慢慢發生了改變,我意識自己即將淪爲棄子,所以主動上報了這件事。”
傑克眼睛慢慢瞪圓,完全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展開的。
“後來我又做了一些事,這才得以平安退休。”弗蘭克微微側頭,一副不勝唏噓的樣子。
“而那個女孩,她自始至終都是一枚棄子,一個正常的行動特工,還是外貌條件如此出色的女性。
通常幾年纔有可能執行一次非常重要的刺殺行動,之後要麼徹底改頭換面沉默數年甚至更久,要麼直接成爲某個高官的情人。”
弗蘭克說完對着安娜剛剛離去的方向努努嘴,傑克回以一笑,那小妞身手確實不錯,心神失守之下都沒發出半點聲音,只在剛纔逃跑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一絲裙角。
——
“兩年,27個目標,你們說的沒錯,我只是一枚棄子。”當眼眶通紅的安娜說出這番話時,正坐在傑克駕駛的一輛雪鐵龍轎車的副駕中。
雪鐵龍轎車的後方,是一棟正在熊熊燃燒的仿歐式宮殿式建築。
五個茫然無措的漂亮女孩站在建築前的小廣場上,正在接受匆匆趕到的法國警察詢問。
傑克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回頭看了眼後座同樣神情淡然的弗蘭克,“那些女孩不會有事吧?”
“能有什麼事?”弗蘭克反問,“我聯繫了我的老朋友,國際刑警駐法國辦事處的人馬上就到,他們會替女孩們聯繫她們各自所屬的大使館,然後就能回家了。”
“我知道你們是好人,希望你們能幫幫我。”安娜在一旁目露乞求之色。
傑克別過頭繼續開車,弗蘭克自顧自看向窗外,彷彿她只是空氣。
“求求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只想自由的活着。”安娜一把抓住傑克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塞進自己胸口。
滿手的溫香軟玉,傑克既沒有粗暴抽回去,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微微嘆了口氣,這種事他是真幫不了。
“都告訴你了,我根本就不是你們圈子裡的人,真的幫不了你,而且你憑什麼認爲我是一個好人?”
好人會被人用槍指着的,傑克沒那個愛好。
果然,下一秒安娜就拔出了傑克之前給她的那把“斑蝰蛇”,不過不是指向某個“好人”,而是直接對準了自己腦袋扣動了扳機。
“噗”一聲輕響,雪鐵龍車頭一擺,在路上畫了個S型,引來對向車輛一陣憤怒的喇叭聲。
千鈞一髮之際,傑克右手閃電般探出山峰,將槍口的消音器往上一撥,子彈射穿雪鐵龍車頂飛得不知所蹤。
“你法克的來真的?”
傑克反手奪過“斑蝰蛇”,打開車窗用力一甩將槍扔進了塞納河中,幾縷被燒焦的長髮緩緩飄落,安娜捂着臉失聲痛哭起來。
傑克下意識回頭看向弗蘭克,結果大光頭只是笑着對他聳聳肩,繼續扭頭看向窗外,表示這事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們幹這行的傢伙腦子是不是都有毛病?道德綁架是吧?想死直接去跳塞納河啊,那條臭水溝淹不死你也能臭死你。
我就是個小小的FBI而已,我是來幫忙的,朋友的女兒被人綁架了,我來救人,能做的我都做了,能幫的我都幫了,我沒欠你們任何東西。”
傑克勃然大怒,而且一罵罵倆,連同弗蘭克都給罵進去了,反正卡塞爾和布萊恩帶着兩個女孩在另一輛車上,這輛車上就三人,他也不怕被其他人聽去。
車內一時陷入了沉默,就連安娜都不哭了,只是微微發出抽泣聲。
“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喝一杯怎麼樣?我在那裡藏了幾瓶好酒。”最終還是弗蘭克打破了沉默,“我想聽聽你的故事,你叫安娜對吧?”
——
安娜的故事其實並不複雜,女孩的父親是一名海軍中尉,在她17歲時因爲一場車禍,父母雙亡,當時就讀於鄂木斯克軍校的安娜也因此輟學。
輟學之後她差點就淪落街頭,很是過了一段苦日子,什麼遇人不淑,沉迷美洲草藥之類的就不提了,不能說就此落入深淵,但也只能算是勉強扒着懸崖邊苟延殘喘。
但和那些很快就淪爲流鶯,徹底失足的女孩們不同,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安娜依舊在苦苦掙扎,不願放棄任何一絲希望。
她向自己知道的所有部門投送了簡歷,想要找到一份工作,藉此擺脫沉淪。
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安娜已經徹底絕望之時,一名FSB的特工終於找上了門。
在大衆印象中,毛子家的“燕子”和“烏鴉”幾乎人盡皆知,似乎“晴色”間諜這種東西成了前蘇聯情報部門KGB的專屬。
但事實上,金錢和美色是情報行動中最經常被人利用的手段,不僅僅只是毛子,而是世界通行。
但原則上各個大國的情報部門都不會刻意去培訓所謂的“晴色”間諜,因爲情報工作的保密性超乎常人的想象。
而“碧池”這種東西是不值得信任的,無論是男“碧池”還是女“碧池”,當一個接受過正常教育的人被要求爲了國家利益出賣自己肉體時,其三觀顛覆造成的後果是難以想象的。
就像是BAU小組的艾米莉,爲了臥底把什麼都搭上了,最後身心俱疲的離開。
因此情報工作中最常見的手段是收買,收買那些知名的明星和交際花,讓其爲自己服務。
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了也就是損失一筆錢,只要保護好上線,損失一個再招攬一個就是,最多就是進行一下短期培訓,根本不值得花費時間和精力去搞什麼從小培養。
安娜同樣如此,她是作爲行動特工培訓的,接受了足足三年的嚴格軍事訓練,但最後也只是成了FSB的一名編外特工,專門從事各種機密暗殺行動。
在FSB的策劃下,安娜憑藉自身出衆的樣貌和身材被巴黎一家知名的模特經紀公司挖掘,成了法國時裝界一個小有名氣的平面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