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只管開口。”將衆人送出警局,芬雷主動向雷徹伸出手。
自從來到紐約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板着臉的雷徹難得露出笑臉,重見老朋友的喜悅沖淡了這些天縈繞在他心頭的悲傷和怒火。
“你已經幫上忙了,這段時間要注意安全。”
雷徹目光落在芬雷的左手上,笑容更甚,“我注意到你還帶着婚戒。”
“只是一種習慣,雖然我依舊會時不時想起過去的事,但已經漸漸走出來了。”芬雷露出一個釋懷的笑容。
這位黑人老警探當初之所以出現在馬格雷夫鎮,是因爲妻子的重病離世,他將原因歸結在了自己一直以來對家庭的忽視上,負疚感讓芬雷選擇了一種類似自我放逐的生活。
“我現在學會了健身,不再吃純素食,說起來,不久之前我還回過馬格雷夫鎮,那裡的變化很大,蘿絲柯還送了我一條狗。”
見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古怪,傑克和雷徹心中頓時升起一絲不妙,“你還真養狗了?”
當初在馬格雷夫鎮分別時,這貨說過什麼來着?
“是的,我叫它傑克,它和你們兩個吃的一樣多。”芬雷笑得很開心。
——
因爲大家還有事要忙,和芬雷的敘舊並未花費太長時間,傑克臨走前留了個地址給他,波士頓距離紐約不算太遠,邀請他沒事可以開車過來一起過個週末什麼的。
“能不能在路上隨便找個汽車旅館休息一晚,再不換掉這身衣服我會抓狂的。”尼格利就跟長了跳蚤似的,一副全身上下都很不自在的樣子。
雷徹從善如流,知道她跟自己一樣不習慣穿正裝,“我們可以在紐黑文過夜,明天一早你和迪克森去協助FBI尋找瑪洛·伯恩斯和她的女兒,傑克和我,還有奧唐納去一趟華盛頓DC。”
奧唐納有些奇怪,“我們去DC做什麼?”
“當然是去DHS露露臉,好讓拉沃伊參議員找到我們,順便轉移你的家人,我們要防着對方狗急跳牆。”傑克話音未落手機便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丹尼·雷根打來的。
兩人的通話時間不長,傑克掛掉電話後好奇的看向雷徹,“從那個職業殺手身上搜到的不記名手機你一直帶在身上?”
“是的,我擔心有人找不到我,怎麼了?”雷徹臉上閃過一道殺氣。
傑克笑得很開心,“如你所願,有位前NYPD警監試圖通過某個被我們監控的老朋友定位那個號碼位置,我說我們在往紐約方向去的I-90高速上,應該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了。”
“很期待。”雷徹則笑得一臉猙獰,“我餓了,在揍人之前想吃點東西。”
一小時後,保時捷卡宴和火鳥一前一後駛入一家高速路旁的牛排餐廳停車場,尼格利迫不及待的下了車。
“讓我第一個用洗手間,我等不及換掉這身玩意兒了。”
“然後呢?學某個反社會分子一樣,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垃圾桶嗎?”奧唐納打開卡宴的後備箱,將幾個衣服袋子遞給她還不忘調侃兩句。
“不然呢?伱想拿去穿?”尼格利反脣相譏。
奧唐納賤賤的拍拍自己屁股,“也不是不行,我這樣的極品翹臀穿起來說不定會比你好看。”
傑克下車時的還有些疑惑,一路上他並沒有發現有可疑車輛跟上他們,那對方打聽自己的位置是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第一次在大西洋城是一個職業殺手帶着幾個當地混混,第二次是葬禮上的專業槍手,他還挺期待第三次會來些什麼人。
爲了替自己的地獄貓報仇,他提前在火鳥的後備箱裡準備好了突擊步槍。
一陣突突突的摩托車引擎聲突然響起,七八輛哈雷緩緩駛入停車場,將剛剛下車準備走進餐廳的幾人包圍在中間。
就這?傑克頭上緩緩冒出幾個問號看向其他人,雷徹和另外三位特別調查員也是一副和他差不多的表情。
難怪自己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合着對方壓根就不是開車來的,剛纔一路上過去的那幾輛哈雷他壓根就沒注意。
雖然大致猜到對方在紐約周邊搞不出什麼大場面,可僱傭摩托車黑幫是不是也太LOW了點,上次好歹還有幾把正經的民用AR步槍來着。
“我討厭破壞別人的舞會之夜,但既然有人付了大價錢,就請你們把自己的槍交出來吧。”爲首一個白人壯漢摘掉頭盔,拿着一把可笑的小左輪對準幾人。
“爲什麼你們會覺得我們有槍?”雷徹看看周圍,臉上原本殺氣騰騰的表情此時略帶了幾分無奈和失望。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雷徹對嗎?”領頭的白人壯漢使了個眼色,周圍的摩托車幫衆中也有幾人掏出了手槍指向衆人。
“讓我猜猜,對方自稱是斯旺對嗎?”雷徹對着傑克微微搖頭,示意他別動槍,對方這副做派顯然是不想搞出大動靜。
就是不知道對方給這幫摩托車幫下的命令是把他們打暈了帶走還是當場全部打死打殘。
“你的問題太多了。”摩托幫老大微微一側頭,一個脖子上滿是紋身的女幫衆拿着一個袋子上前。
他手腕一翻,先將自己的小左輪扔進了袋子,露出陰惻惻的笑容,“10個對5個,我這人一向講究公平。”
傑克看看一旁已經興致勃勃撕扯起裙襬開叉的尼格利和迪克森,無語的搖搖頭,他這身行頭雖然不是最貴的,可也小一萬呢,況且這是在美利堅啊,拿槍互射不才是常態嗎?
這羣摩托車幫都騎着哈雷了,學州長拿把可以轉圈上膛的短管霰彈槍多帥,這樣的話他拿着Noveske N4掃射還擊也不會有啥心理壓力。
不過考慮到地獄貓這會兒還在修車廠裡,自己就剩一輛寶貝火鳥了,傑克還是嘆了口氣,從腰後拔出了自己的佩槍,槍戰飛車追逐什麼的,還是等新車就位吧。
至於藏在腳踝槍套中的FK7.5他是不會交出去的,總要防着一手。
這幫摩托幫的傢伙倒也沒上來搜身什麼的,見幾人都配合的交出了手槍,也紛紛將自己的手槍扔進袋子中,然後掏出了各種小刀鋼管之類的武器圍攏上來。
兩位女士已經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迪克森還將其中一隻握在了手中,將細細的高跟當成了武器。
三位男士則摘掉了領帶,鬆開了襯衫釦子,5個人挪動腳步站成了背靠背的姿態,被10名摩托幫成員圍在了中間,周遭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他們說你很聰明,還很能打。”摩托幫老大脫掉自己鑲滿釘子的皮外套纏在手腕上,站到了雷徹跟前。
他的塊頭不比雷徹遜色,兩人的身高也都差不多,讓眼前這一幕倒頗有幾分王對王將對將的味道。
可惜傑克不講武德,沒等那邊放完狠話,就衝着自己眼前手持匕首的一個幫派小弟露出微笑,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擡腳就踹。
打架不要高擡腿,容易被人抓住機會,跆拳道那種連環飛踢看着很帥,死得同樣也很快。
傑克用的是下蹬腿,一腳就把這名小弟的右腿膝蓋踹成了反關節,猝然響起的慘叫聲讓站在雷徹對面的摩托幫老大下意識將目光投向這邊。
同樣不講武德的雷徹一記頭槌狠狠砸向他的額頭,正式開啓了混戰模式。
就在兩個大塊頭互相用拳頭砸得砰砰作響之時,傑克已經握住眼前幫派小弟持刀的右手,強行翻轉他的手腕,將匕首扎進了他的小腹,迅速解決掉一人。
奧唐納依舊是之前的戰鬥風格,微微矮身躲過對手揮出的棒球棍,右手的指虎便狠狠擊打在對方腋下,打出僵直的同時左手的彈簧刀亮出鋒芒,一記殘忍的腎擊看得人心驚肉跳。
尼格利和迪克森都是正經的軍隊格鬥術,從她們的一招一式中能看出拳擊、巴西柔術乃至馬伽術的痕跡。
面對持械的男性對手她們有些吃虧,尤其是赤手空拳的尼格利,同時面對兩名對手同時向她出手時,頗有些左擋右支難以招架,稍不留神小腹就捱了一記重拳。
傑克兩步上前,伸手抓住一名揮舞着鋼管就要朝她劈頭蓋臉砸下的壯漢後頸,將這貨拽到身前,另一隻抓住他拿着鋼管的右手向後一擰直接繳械。
“接着。”傑克將鋼管拋給尼格利,反手一記手刀敲在壯漢的喉頭。
受到重擊的喉結軟骨變形導致後面的氣管被堵塞,壯漢捂着頸部無力的跪倒在地,臉色瞬間被憋成了豬肝色。
拿到武器的尼格利頓時如有神助,在呼嘯的破風聲中,將一個手持匕首的傢伙敲得慘叫連連。
原本和尼格利背靠背合力以二敵三的迪克森頓覺壓力一輕,彎腰側身閃過對手向她刺來匕首,手中的高跟鞋奮力揮出。
她那雙高跟鞋的鞋跟足有十多釐米,不僅長還極爲尖細,輕而易舉的扎穿了對手的右眼。
這時一陣摩托車引擎聲響起,一輛哈雷轟鳴着衝向雷徹,剛纔拿着袋子收繳幾人手槍的摩托幫女幫衆坐在後座,手中呼呼揮舞着一根鐵鏈。
雷徹轉身一擡手,鐵鏈在他手臂上繞了兩圈,哈雷與他擦身而過,後座上的女人直接被他拽了下來。
大塊頭用力一拉將她從地上拖起,惡狠狠的瞪向這個快被嚇尿了的女人,跟她那臉差不多大小的拳頭終究沒有落下,用力一推把她送向尼格利和迪克森那邊的戰團。
迪克森剛從被她扎瞎的男人手中奪過一把匕首在其背上連捅數刀,此時殺心正盛,雷徹不好意思打女人她可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對着被雷徹扔過來的女人就是一通“還你漂漂拳”,全都照着臉揍。
剛剛朝着雷徹衝去的哈雷機車原地一個漂移調轉車頭,眼見自己載着的妹子被打成豬頭,車手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擰動油門朝着人羣衝來,絲毫不顧其中還有自己的隊友。
此時傑克正抓住一名壯漢的雙手手腕將其雙臂擰成麻花,見到哈雷掉頭準備衝向這邊,一記膝衝擊碎這貨的下巴,一手抓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抓住後腰皮帶,硬生生將這個200多磅的壯漢舉起。
在車手驚恐的目光中,隊友龐大的身軀化爲黑影愈來愈大,最後佔據了他整個視野,狠狠將他撞飛出去,倒地的哈雷機車在地面上劃出一溜火星,直到撞上一旁的路燈杆子方纔停下。
熄了火的哈雷終於沒了聲音,停車場頓時陷入死寂,連個呻吟聲都沒,10名摩托車幫的成員非死即殘,傷勢最輕的一個都陷入了深度昏迷。
“大家都沒事吧?”
雷徹將被他勒暈的傢伙往地上一扔,環顧四周,奧唐納扶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氣,混戰中他後背捱了一鐵管,疼得他嘴角直抽抽。
尼格利捂着小腹臉色也不太好看,迪克森嘴角有些許淤青,只有傑克站在那裡跟沒事人似的。
“死不了,不過看來我們要換個地方吃飯了。”尼格利撿起地上裝槍的包,把衆人各自的手槍挑了出來。
“好久沒這麼爽過了。”奧唐納呲牙咧嘴的還想裝逼。
迪克森撿起自己的鞋,嫌棄的看看上面粘上的不明液體,隨手扔到一邊,“就是可惜了我的鞋,只穿了一次。”
雷徹在摩托車幫老大的屍體上摸了一遍,找出他的手機直接用死人的指紋解鎖,翻出通話記錄,這回上面的號碼都不隱藏了,他也懶得等來電,直接撥了回去。
“在你發問之前我可以提前告訴你,都搞定了,只可惜依舊和你預想的不太一樣。”
“你給我造成了很多複雜的問題,雷徹。”對面依舊是那個略顯蒼老的沙啞嗓音。
“一個價值6500萬的問題嗎?謝恩·蘭斯頓。”這次雷徹同樣叫破了對方的身份。
電話對面的聲音沉默了片刻,語氣似乎放緩了一些,就連稱呼都變了,“或許我們一直在用錯誤的方法處理這個問題,雷徹先生,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吧。
說出你要想要什麼,錢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想要把你從直升機裡扔出去。”雷徹冷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