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特衛透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默默在內心爲老闆點了三十二個贊。
再看副駕駛的王奎,正襟危坐,目視前方,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不愧是老闆的安全主管,果真見多識廣!’
正在發呆的王奎還不知道,不過是思想走神放空了幾分鐘,就成了見多識廣之輩。
因爲路面太差,原本做多兩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三個半小時。
路上除了偶爾見到用驢車拉貨的農夫、商人,就是一片荒涼景象。
距離‘救助站’還有20公里的時候,倒是見到一個村子。
除了女人、老人和小孩,男人根本沒幾個,並且用仇視、警惕的目光看向他們。
爲了確保安全,王奎建議不要停車,李子濤也聽從他的建議。
這讓開車的司機鬆了口氣。
這片土地上真的沒什麼安全感,每天就算是揹着槍出門,也時刻要提防被人打悶棍。
特別是那些黑皮,做工學習都不行,坑蒙拐騙第一名。
好吃懶做,爭強好鬥。
接受他人的善意也是一副理所應當的表現,要是有一點不對的地方,立刻就能翻臉不認人。
講句心裡話,在他看來跑到這裡救助他們,還不如在美利堅多關心孤兒、弱勢人羣的問題。
再不濟找個有感恩之心的國家也行,總比餵了這羣白眼狼的好。
不過,這種話他也只會在心裡說說。
李氏慈善資金的活動,他本人的家庭就是受益者之一,對於女主人瑪麗·李夫人內心充滿了感激。
她是真正關心他人的大好人,所有的行爲從不是爲了作秀。
否則,在非洲那麼多次的慈善捐助,怎麼可能連個拍照的隨行記者都不帶。
“老闆,前面就是救助站了。”總算是看到救助站用鐵絲和木棍纏繞做成的木門,司機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
這一路上最緊張的就是他們這些護衛,時刻擔心會有意外發生。
現在,總算是把老闆和他的女人……們,安全送到。
嗶嗶!
鳴笛後,負責救助站安全的特衛出來,看到是老闆來了連忙揮手示意放行。
隨後本人跑向營地深處,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夫人。
只是,怎麼老闆車上還坐着三個女人,這情況看起來有點複雜啊?
“你怎麼來了?”瑪麗的臉上沾着灰塵,表情略顯疲憊,見到他的時候露出驚喜的笑容。
“我也想來看看。”
微笑着和妻子擁抱,李子濤接着說道:“對了,朱莉、西莉亞和埃琳娜也想出一份力。”
“所以你是被她們脅迫的。”瑪麗裝作嗔怒的瞥了他一眼。
“怎麼可能?”
李子濤嬉笑着在她耳邊輕聲吐氣:“這世上除了你,誰也不能脅迫我。”
得到一個滿意讚賞的眼神,瑪麗向朱莉三人招手道:“正好我們需要更多人,跟我來吧!”
“好的。”剛剛還有點擔心的三人快步跟了上去。
李子濤也跟在後面走向前方的帳篷,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難聞的臭氣味。
像是各種味道混合的古怪氣體,總之非常難聞。
不自然的皺了皺沒,李子濤沒說什麼的跟了進去。
這是一所移動醫院,帳篷裡放着各類藥品,活動拼裝的藥櫃、桌子、檢查臺和忙碌的醫生。
李子濤進來的時候,瑪麗正在給朱莉三人分發口罩、衣服和手套。
“這裡的人太少,護士們都去外面做檢查和標記,你們每人挑選一名醫生,聽從他的吩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來之前雖然已經想到情況會很糟糕,並做好自我安慰的心理準備。
可是真正看到骨瘦如柴,皮包着骨頭,處於嚴重營養不良,僅有七八歲的孩子。
腹部腫脹的像個皮球,身上充滿各種疤痕,潰爛發膿,被確診腸癌只能等死的女人。
因嚴重腹瀉未得到及時治療死亡的病人。
長期發燒變成傻子的病人。
手指被砸傷後沒有治療,需要截肢的病人等等。
一些在她們看來非常簡單,只需要吃藥就能治療的病症,在這裡卻成爲帶走他們生命的死神。
“這些孩子的身體已經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他們的生命只有20~30年。”
瑪麗握着一名孩子的手給予她力量,醫生正在用剪子剪掉她的頭髮。
蝨子在她的頭上生了根,頭頂有一處硬幣大小的潰爛,具體的病情需要等剃掉頭髮後仔細觀察。
朱莉等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突然面臨社會底層現實殘酷的一面,帶來的衝擊是巨大的。
李子濤默默的看了兩眼,轉身離開醫院。
他並不爲此感到愧疚,實際上他所做的已經夠多,世界永遠都是殘酷不公的。
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最終能夠依靠的只有自己。
再者,就算需要去關照,他也會率先去關照自己的同胞,這時候的遠東同樣不富裕。
像帳篷裡面那樣的孩子比比皆是,他的同情心還沒大到足以覆蓋整個世界。
話說什麼時候和朝廷那邊聯繫一次,看看是不是讓李氏慈善基金到遠東也搞一兩次活動。
都是做慈善,幫誰不是幫!
這件事李子濤不打算找練清林,倒是可以和張藏淵,張老爺談談。
他這些年在明珠做富家翁,張員外,可是結交了不少的達官貴人。
據說朝廷那邊派來的縣太爺,也曾到他的府上拜會。
什麼時候找個機會,李子濤倒是也想隱姓埋名的回明珠走走,看看。
至於亮明身份,衣錦還鄉,這根本沒必要。
除了惹來諸多麻煩,丁點額外的好處都沒有。
他能取得今天的成績,除了先知先覺,懂的分配利益,不吃獨食外,還有一點就是足夠謹慎。
從神盾成立的那天起,他身邊的安保力量就從來沒撤銷過,反而隨着地位和時間的增長越發嚴密。
‘我是誰誰誰,誰敢惹我!’凡是抱着這種想法的人,大多數到最後都死的極慘。
畢竟,這世界永遠不缺二愣子和傻大膽。
更不用說:錢帛動人心。
“查理?”
瑪麗不知何時走了出來,安慰道:“我們已經盡全力做所能做到的一切,你無需爲此感到難過。”
“嗯。”
李子濤不動聲色的哼了聲,心裡卻古怪的想到:‘其實,我真沒覺着難過啊!’
說他鐵石心腸也好,這麼點小事就像打擊到他,他這心理素質也太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