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決
那個人跌跌撞撞地一邊往前跑,一邊扭頭向後面望,還不斷髮出淒厲的呼救聲。從她的動作還有聲音,都可以看出那是個女人。
林秋生轉過頭向斯塔姆望了過去,看見斯塔姆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看到林秋生的目光望了過來,斯塔姆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羞愧的神色,他用顫抖的手扶着旁邊的一塊石頭,努力地想要站起來,但是他最終還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已經跑得更近了,而在她的身後大約十來米的地方,霧氣涌動,伴隨着噠噠的馬蹄聲,騎着夢魘,手持菸斗斧的無頭騎士也出現了。它並沒有立刻催動夢魘撲上來,而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女人後面,似乎在欣賞她的恐懼和絕望。
林秋生苦笑了一下,他還是沒辦法就這樣看着一個人就在他面前被一個怪物斬首。再說,他可是拿了人家的錢的,雖然現在看來,相對於如今的局面,斯塔姆給得實在是太少了點,但是,林秋生是一個很有契約精神的人。於是他朝着那個無頭騎士說:“知道嗎,你噠噠的馬蹄聲是個美麗的錯誤。”
然後也不管那個無頭騎士是不是聽得見、聽得懂,便轉過頭對張峰以及那幾個“超級英雄”說:“你們在這呆着,不要輕舉妄動,我去救人。”
說完,林秋生便向着那個女人的方向衝了過去。菲德爾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有說出來,他遲疑了一下,一咬牙,便跟着林秋生衝了出去。
“頭兒……”格蘭特喊了一聲,但是菲德爾並沒有回頭。
“狗屎!”格蘭特罵了一句,一手抄起半自動霰彈槍,一手提起一個十二磅的大錘就跟着衝了過去。
林秋生的速度很快,幾乎一轉眼就衝到那個女人的跟前。那個女人看到他就像落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向他撲了過來。林秋生知道,這種幾乎被嚇傻了的女人,在這個時候很可能反倒會給施救者帶來麻煩,就好像落水者有時候會因爲驚慌,死死地抱住前來施救的人,結果反而弄得兩個人一起溺水一樣。所以當那個女人朝着他衝過來的時候,他輕輕地向着旁邊一閃,讓過了那個女人,還誰順手在那個女人的背上推了一把。
那個女人被這麼一推,便如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朝着菲德爾撞了過去。菲德爾的動作也非常敏捷,他也一閃,躲到了一邊,也依葫蘆畫瓢地順帶着又推了那個女人一把,然後那個女人就直直地撞上了格蘭特。
“格蘭特,把她帶進去!”菲德爾喊道。
格蘭特正要回應一句,卻突然感到全身的肌肉都一下子僵硬了起來,以至於他張開了嘴,卻完全發不出聲音。一種極致的恐懼突然控制住了他,這恐懼使得他的身體一下子分泌出了過多的腎上腺激素,而這反而使得他肌肉痙攣,幾乎無法動彈。於是他便被那個女人一下子撞倒在地,兩個人倒在地上之後,除了本能的顫抖,甚至都無法做出任何其他的動作了。
菲德爾也因爲肌肉僵硬而摔倒在地,不過他還能勉強地擡起頭來,朝着前面望過去。只見林秋生穩穩地站在那個無頭騎士面前,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林秋生顯得格外的高大。
林秋生緩緩地從背後拔出了一把桃木劍。這種劍對陰性的生物有一定的殺傷力,尤其是對那些靈體類的,殺傷力更是明顯。而眼前的這個無頭騎士,雖然看起來有形體,但他的形體實際上也是陰氣凝聚而成的,所以桃木劍對它應該也是有不小的殺傷力的。
那個無頭騎士騎在夢魘上一動不動,也許是眼前的這個能完全不受夢魘的恐懼光環影響的對手讓它感到了某種壓力。過了一會兒,它輕輕地拉了一下繮繩,那頭夢魘便向着後面退了一段,然後停下來提起前蹄,在地面上敲了敲,敲出了一片暗紅色的火花,同時那頭夢魘還打了個響鼻,兩團暗紅色的火焰便從它的兩個鼻孔中直噴出來。
林秋生知道,無頭騎士讓夢魘後退,並不是要退卻,而是要留出衝鋒的距離,現在它們馬上就要衝上來了。
林秋生擡起右手,將桃木劍舉到自己眼前,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起一張黃表紙,在右手握着的桃木劍上一抹,橙黃色的火焰就在桃木劍上燃燒了起來。
這種手段能大幅度地增強桃木劍對陰性靈體的殺傷力,當然,火焰對桃木劍本身也有損害,不過這一次林秋生帶了不止一把桃木劍,所以這個負面影響倒不是不可接受。
這個時候那個無頭騎士又拉了一把繮繩,同時兩條腿在夢魘的肚子上一夾,那匹夢魘便長嘶一聲,高高地擡起兩條前蹄,用兩條後腿站立起來,然後前蹄重重地在地上一踏,就朝着林秋生衝了過去。
“注意它的速度,它很可能會突然地加速或者減速。”在林秋生的識海中傳來了東嶽上卿司命真君的提醒聲。
“知道,就等着它呢!”林秋生一邊將左手也握在劍柄上,擺出了一個雙手持劍的姿勢,側對着正衝過來的夢魘,一邊迴應道。
果然,就像東嶽上卿司命真君說的那樣,在雙方只有十米左右的時候,那頭夢魘突然一個加速,幾乎在一瞬間就將速度提升了一倍,忽的一下,就像一團火一樣地就燒了上來。同時夢魘背上的無頭騎士也高高地舉起了菸斗斧,朝着林秋生便劈了下來。
“疾!”林秋生大喝一聲,一道電光突然閃現出來——太乙天雷劍突然就出現在林秋生和無頭騎士中間,無頭騎士的斧頭劈下來的時候,也同時將自己的手撞向了太乙天雷劍。
隨着一聲雷響,無頭騎士的右手便被太乙天雷劍切成了兩段,在閃爍的雷光中,無頭騎士斷掉的手臂,以及這隻手握着的菸斗斧,幾乎一眨眼就消失了,而無頭騎士和夢魘從林秋生的身邊一衝而過。
無頭騎士努力地控制着夢魘轉了個方向,似乎想要再對林秋生髮起一次衝鋒。但這時候,林秋生已經收回了太乙天雷劍,並且揮手熄滅了桃木劍上的火焰,他甚至連頭也沒有回,
而在他的身後,夢魘和它背上的無頭騎士都開始變得虛幻起來,黑色的霧氣從它們身上升起來,隨着一陣晚風,高大的夢魘以及騎在他身上的可怕的無頭騎士便都一起消失了。
“好呀,你演我呀!伱這一劍夠漂亮的呀,你居然對老道我都留了一手?!”林秋生的識海中傳出了東嶽上卿司命真君的聲音。
“真君,我那只是冒險一試,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運氣夠好罷了,真的沒有留一手。要不是您給我的心得,我也使不出這樣的一劍。”林秋生解釋道。
“呵呵……”東嶽上卿司命真君居然連呵呵都會了。
直到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幾個超級英雄才算是找回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最先爬起來的是菲爾德,他一瘸一瘸地走了過來,顯然他的肌肉還沒有完全從僵硬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他看了一眼林秋生道:“林,你受傷了?”
“哪裡?”林秋生吃了一驚,趕緊低下頭來往自己身上看,就看到自己的衝鋒衣的左肩部位開了個大口子,這顯然是剛纔那個無頭騎士的斧頭留下的。他趕緊把衝鋒衣脫了下來,再細細地檢查了一下:衝鋒衣被切開了,衝鋒衣裡面的羊絨衫也被切開了,羊絨衫裡面的內衣也被切開了,內衣裡面的皮膚也——如果不趕緊包紮的話,傷口就要癒合了。
雖然這才只是破了點皮,但是考慮到那把斧頭的特別,所以林秋生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取出一張符紙,貼在傷口上,然後那張符紙果然自己就燃燒了起來。
“還好發現得早,一下子就拔除乾淨了,要不然,至少要感冒一個星期。”林秋生這樣想着,便開口道:“其他人怎麼樣了,尤其是那位女士。”
其他人當然很好。格蘭特也已經恢復了過來,從地上爬了起來。因爲完全沒幫上忙,而且還因爲恐懼,發生了小便失禁的問題,所以他現在很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他的臉比較黑,所以倒不至於羞紅了臉。只是爲了避免被人家聞出來他小便失禁了的醜事,所以他故意和大家都保持了一定距離。
至於那位剛剛死裡逃生的女士,她現在還沒完全緩過勁來,不過她的丈夫斯塔姆,還有那個叫做安娜的超級英雄都已經來到旁邊來照顧他了。
安娜本來是跟在格蘭特的後面衝出來的,她的歌聲能驅逐一些幽靈之類的東西,所以她覺得自己上去應該是能起到一點作用的。沒想到的是,剛剛一出幻陣,她就直接嚇得全身僵硬,摔倒在地,不要說唱歌,就是手指頭都動不了。這個時候,她勉強恢復過來了,算是能動了,但是唱歌什麼的似乎還是唱不出來。
如今除了傷口已經搶在包紮之前開始癒合了的林秋生,狀態最好的就要算是張峰和維克多了。張峰正在將佈陣用的陣旗什麼的收拾起來,放進登山包裡,而維克多則拿着手機在錄視頻。
“林,謝謝你,要不是我們運氣好遇到了你,我們都會死在這裡面的。那傢伙太可怕了,我們面對着他的時候,簡直就像是沒有戴頭盔的變異人在面對X教授一樣。我現在明白爲什麼你工作兩個小時聯邦調查局就肯給你三千美元,而他們卻只肯給我每週一千美元了。按你的能力標準,他們給我的一千美元還真不算少了。”菲爾德說,顯然今天晚上的遭遇讓他大開眼界之餘,也讓他有點懷疑人生了。
“菲德爾,嗯,我們是一起面對過最可怕的敵人的朋友,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林秋生說。
“當然沒問題。你直接喊我的外號‘瓜皮’都沒問題。”菲德爾說。
“那好吧,菲德爾。”林秋生說,“你也不要因爲今晚的事情,就對自己的能力太過懷疑。夢魘是帶有精神攻擊的。如果對於這類東西的防禦力不夠,那麼能力再強,也發揮不出來。其實如果今晚上出現在這裡的不是夢魘,而是其他的東西,你們的表現多半會非常好的。
另外聯邦調查局的傢伙給你的週薪真的是太低了的。我賺那三千美元沒有冒任何風險,而且毫無技術難度。那個事情,我敢肯定安娜過去的話,解決問題的速度可能——不,是肯定比我還快。
我能拿那麼多錢,更多的靠的是我的交談技巧,如果她不像我那樣善於使用各種話術的話,她多半也拿不到這麼多錢,甚至於聯邦調查局的人說不定還會覺得不過是唱了一首歌就能解決的問題,給個兩百美元意思一下就夠了。實際上,我就認識一個只擁有最基礎的超能力——紅外視覺的聯邦探員,那傢伙除了有着麼點能力外,其他都不要提,而且他還是一個四百多磅的肥宅,就能力而言,他比你們差多了,但他也有兩千以上的週薪。”
“那傢伙肯定是個白人,對吧?”菲德爾問道。
“你說得對。”林秋生點了點頭,“好了,今晚上的事情就到這裡了。那東西今晚上不會再出來了。阿峰,跟蹤信號還好嗎?”
“好的,師父。現在那東西的位置在我們西邊大概兩公里的地方,而且不再移動了。”張峰迴答道。
“很好,我們先離開這裡,明天天亮後再來給它上墳。”林秋生又轉過頭對菲德爾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