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弗倫是來邀請林克去吃晚餐。不過他並沒有請林克吃大餐,而是選了一家西班牙風味館。那裡的海鮮炒飯做得相當不錯。
吃完晚飯已經是八點多。弗倫笑着說:“紐約的夜生活還沒完全開始。你是打算現在就去領略還是先回酒店休息一下?”
林克看着車窗外的鵝毛大雪,搖頭說:“這天氣對紐約的夜生活恐怕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吧。”
“是的,會有很大的影響,至少接上的商鋪生意會少很多。但是那些夜店還有pub依然會人滿爲患。你想去什麼地方,女人多的?”
林克啞聲笑說:“你覺得我是那種需要去夜店酒吧尋找豔遇的人?”
弗倫還真的認真地打量他一會,搖頭說:“不得不說,你的亞洲人面孔會讓一些女人更感興趣。”
他頓了一下又笑着說。“當然,如果你想要來一些刺激的。我手上有電話。只要打一個電話,你想要什麼樣的刺激都能找到。你知道雖然性(和諧必須足夠遠)交易屬於違法,但總有專門從事那樣工作的人。那個國家的女人都有,有模特、白領,你想要好萊塢的那些女人,她們也能讓她們自動去敲你的房門。一個不夠,他們可以給你找兩個、三個……直到你滿意爲止。”
林克正要說話,他的電話響了。
他拿出手機架看了一下,發現竟然是來自德國的電話。他愣了一下。
他確信自己在德國沒有朋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弗倫說了一聲“抱歉”,然後接通了電話。
弗倫看到他接通電話後,臉上出現錯愕、驚訝,還有傷心。
等林克通完電話,弗倫才問:“發生什麼事了?”他也沒問林克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聽他對着電話說會在近期內趕去德國。
“對不起,弗倫,今晚我也許沒辦法享受紐約的夜生活了。”林克皺眉說。“明天我要去一趟德國。”
“需要我幫忙嗎?在德國,我也有兩個朋友。”
林克呆了一會,才搖頭說:“我要去德國處理一些私事。”他頓了一會,深吸一口氣說。“一些很簡單的私事。不需要麻煩你的朋友。當然,如果你能幫我儘快弄到去德國的簽證,那最好不過了。”
“我認識德國駐紐約的領【事】,我給他打個電話!”
也許是弗倫的電話起了作用,林克這個從未取過北約國家的人在三天內拿到了去德國的簽證。
在他臨上飛機之前,弗倫笑着對他說:“按照我們的計劃。明天就是週五,我們會將持有的原油期貨平倉,也許你回來的時候就有可能成爲世界前一百位的富豪。”
目前能進入世界富豪前百名,資產至少要超過一百億,今年剛公佈的福布斯數據顯示,世界第一百名富豪的資產是一百一十一億美元。
其實,除非弗倫這次操作原油期貨除非能獲得翻兩番的收益。要不然林克的資產根本不可能達到一百億美元。稅前也達不到。
而且林克現在想的,都是去德國之後的事。能賺多少錢的事,根本就不在的考慮範圍。他只是對弗倫說:“如果你確定拒絕那些大鱷。我的資金,最多隻留給你十五億。其餘的,我要全部贖回。”
弗倫笑着說:“看來你沒我想象中那樣信任我。”
林克笑了笑,說:“comeon!十五億美元,算是我的投資。我們按照投資計算股份。”
弗倫這會是真的笑了,說:“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很久了。ok,在平倉後,我會給你辦好所有手續。你要去德國多久?”
“暫時還不清楚。”
“很麻煩?”弗倫覺得林克這今天總是有些心不在焉,以爲那是有些什麼麻煩事。
林克搖了搖頭,說:“不算麻煩!”這時正好聽到他要乘坐的國際航班要檢錄。“好了,我該登記了。希望我回來後能聽到好消息。”
“明天你就可以從長途電話中聽到你想要的好消息!”弗倫說着給了他一個擁抱。“goodluck!”
飛機橫跨大西洋,飛臨柏林勃蘭登堡國際機場——一個差點爛尾的的形象工程——並沒有誤點。
林克取了行李箱,走到旅客出口就開到有一張寫着他的英文名的的牌子高高舉着。
他朝那牌子走過去。舉牌子的是一個約莫三十歲的女人。
那女人見一個亞洲人走過來,她放下牌子用英語問:“漢斯先生?”
林克點頭,說:“是的。我是林克·漢斯。斯奈德小姐?”
“你好,漢斯先生。我是安尼瑪麗·斯奈德。是黛安的朋友,也是她的律師!”
林克和她握手,良久才問:“她在哪?”
斯奈德臉上露出一絲傷悲,說:“她被安葬在她外曾祖父和外曾祖母合葬墓旁邊。那是她的遺囑!”
林克眨眨眼,說:“請你帶我去看看她!”
“當然。如果你能去看她,我想她會很高興。她每一次飛行,都會給我留下一封信。說,如果她失敗了,讓我將信交給你,等她回來後,她會將信取走。”斯奈德從包包裡取出一個信封。“這是她最後一次飛行前給你留下的信!她沒能如往常那樣找我要。”
林克接過信封,打開看了。看完之後,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氣,說:“請你帶我去看看她!”
“好。不過,我想黛安也不希望你因爲她的不幸傷心!”
林克在公墓的一座墓碑前。他沒想到兩年之後,再見的時候,竟然只剩下一張墓碑前的照片了。
兩年不到的時間,黛安·歌莉婭在他的腦子裡已經只剩下沉澱的記憶。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重新讓他回憶那短短一週的瘋狂。
他原本自己只是她離開美國之前的最後瘋狂,愛是不存在的。但是她在最後的信中卻告訴他。她愛他,只是沒愛到勝過一切的地步。所以她去追求她的夢想。
在接到斯奈德的電話之後,他也在自問是不是曾經愛這個女人。答案無疑是肯定的。只是他也沒愛到爲這個女人放棄一切。所以他並沒有盡全力去挽回。
他蹲在墓碑前,抿着嘴輕輕撫着上面的照片。良久,他站起來向遠處的斯奈德走過去,沉聲問:“小傢伙還好嗎?”
“她很好。一開始的時候想念媽媽。但你知道,嬰孩總是很容易忘事。如今她已經不會因爲想媽媽總是哭鬧了。”
林克點頭說:“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她的照顧!”
斯奈德抿了抿嘴,說:“她的臉型有點像你,鼻子也很像你。她的眼睛和嘴巴很像黛安。她很可愛,我很樂意照顧她。我想你應該已經想馬上見到她。”
林克再次點頭,說:“我想去看看她!”
斯奈德開着車帶着林克回到她的家中。斯奈德菜開了門,他就聽到一個孩子在哭得撕心裂肺。
斯奈德連林克也顧不上,急急腳跑進客廳:“媽媽,漢娜怎麼了?”
“噢,上帝,你終於回來了。我想小寶貝是睡醒沒能見到熟悉的人,所以害怕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無奈地說。“也許我該提前認識這可愛的小傢伙的。”
林克走進客廳,對這一個老婦人微微點頭,用英語說:“斯奈德太太,你好!”
那老婦人似乎也知道女兒是去接人了。如今見到林克,知道這就是漢娜的父親了:“你好!你是小漢娜的父親?”
林克擡眼看到緊緊包住斯奈德脖子抽咽的嬰孩,只看到她那頭濃密的微卷黑髮,點頭說:“我想我是的!我叫林克·漢斯。”
斯奈德在客廳來回慢慢走路,哄好了那小女孩之後,用德語說:“媽媽,我要和漢斯先生談談。你能幫我煮點咖啡嗎?”
“當然,親愛的。”
林克不懂德語,但是看到老婦人離開了,他便知道斯奈德是有話要和他。
斯奈德抱着那小女孩走到他面前說:“也許你想抱一抱他。”
林克發覺自己雙手有有些僵硬。他從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了孩子。哪怕在接到那個電話已經過了三天多的時間,他以爲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會他依然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有了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在漢斯家,他是養子。他記得自己的親生媽媽。那是他記憶中唯一的一個血親,自從他媽媽去世後,雖然漢斯家給了他人生的溫暖。但他清楚知道,他沒有血親。他也將漢斯一家當作家人。但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他是無法從漢斯家感受到的。
而這個小小的女孩兒,給了他那樣的激動。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一倍,似乎要連眼前這個小小小人兒的心跳也融合他的心臟中了。
“不用擔心,漢娜已經一歲了。她沒有那麼脆弱。”斯奈德看出他並不是不喜歡小漢娜。這從他眼神裡閃出的激動就能看出來。她說着又對趴在她肩膀上等待眼睛看着林克的小女娃柔聲德語說。“漢娜,這是你爸爸!你想讓爸爸抱一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