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當然能感受到莉莉對他的有那種感情,不過他從沒有考慮過和莉莉成爲一對。他感覺那會很尷尬。
他搖頭說:“你知道,莉莉是艾莉絲最好的朋友。我可以說是看着她長大的,她就像我妹妹一樣。而且她才十七歲。”
“你知道和一個十七歲的女孩談真正的戀愛並不違法,你們可以做所有正常戀人能做的事!而且你也才二十四。不是嗎?”弗倫看他願意討論這些,便認真了一些說。“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她愛你,而且很緊張小漢娜。如果她是三十歲的女人,她或許會有能瞞過我這雙眼的演技。但她只有十七歲,我相信她是出於真心的。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女孩內心還很乾淨。如果能有一個男人護住她,她就能保留這份純淨,至少對你是那樣。那她就會一直是你需要的女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聽着弗倫說莉莉。林克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已經將近三個月沒聯繫過的傑西卡。
擁有好相貌、好身材的女人,男人都喜歡。林克也不例外。人首先是視覺生物,所以絕大多數人都將相貌作爲喜歡與否的第一標準。至於所謂心靈的共鳴,那肯定是一起經歷很多事纔可能出現。
弗倫看林克的神情就知道他沒聽進去。他也不好再多嘴。
有些事情,再好的朋友之間說一次也就已經很足夠,再多說就過了。
林克也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他一邊走一邊笑着說:“你沒那麼早回去吧。有沒有興趣去帕洛馬斯山滑雪?”
“去新墨西哥州滑雪?”弗倫搖頭說。“我沒那麼多時間。滑雪是不錯的度假項目,但半天時間沒什麼好玩的。”
“那你對飛行有沒有興趣?我知道拉斯維加斯一個飛行俱樂部很不錯。”
弗倫笑着說:“我沒有冒險精神,事實上我不會開飛機。我有輕微的恐高,乘坐飛機時,我都會將戴上眼罩,讓自己不去想自己是在天上。”
聽他這麼說,林克還真想不到還有什麼娛樂項目可以招待弗倫的。
如果是夏天,他可以邀請弗倫去米德湖滑水,如果是秋天,他可以去打獵。可如今是春初冬末,那些活動都不合時宜。
“明天我邀請一些朋友來開個派對,你會不會願意參加?”今晚是不行了,東西是能準備好,但是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一些,現在邀請人,也未必能請到幾個人來。
“明天中午我就打算離開。你有沒有興趣去一趟洛杉磯玩?”弗倫想了一會,說。“也許你可以帶上小漢娜。”
去洛杉磯?林克猶豫了一下。他正要回答,電話卻響了。
他看到來電號碼,眉頭皺了一下。是梅麗莎·達芙打來的。
他對弗倫說了一聲抱歉,便接通了電話。
梅麗莎·達芙告訴他,稅務局已經對將他的名字錯誤上報的所有責任人都已經做出了相應的懲罰。
“也許漢斯先生你可以將網上那些不正確的言論刪除了。”梅麗莎·達芙要求說。
林克眉頭依然皺着,說:“我會去看看。”卻沒說是不是要刪除那些貼子。
他掛斷了電話,對弗倫說:“我要去書房上網。你知道,新墨西哥州的稅務局和我有一些齷蹉。他們剛告訴我,他們已經就此做出了處理。”
“不帶我去參觀一下?”弗倫也想和他談談這個事。
兩人去了林克的書房。林克上網搜索了“新墨西哥州稅務局”,果然發現他們的官方網站發佈了一則公告。
公告上對他被當作偷稅漏稅嫌疑人上報給irs的事做出了說明,並聲明一名副局長因此引咎辭職,有兩名稅務專員被辭退。
在公告中,最後還向他道歉。
這個事新墨西哥州稅務局似乎已經妥協了。但林克也沒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想要的是關於幕後主使者參與這件事的證據。
也許是看到林克眉頭緊鎖,剛倒了兩倍紅酒的弗倫笑着問:“他們又做了什麼?”
林克想了一下,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的目的和新墨西哥州稅務局這些天的做法都說了出來。最後他苦笑說:“我本想着光明正大地將他毀了。結果看來我還沒那個能耐。”
他有很多辦法搞掉肯特希尼,系統有主動的技能,手指畫一個圈圈就能讓他倒黴。也許他做的什麼醜事都會曝光,說不定還能出個車禍成了植物人什麼的。也可以用某些手段,比如設個美人計引誘肯特希尼上鉤,然後找人曝光。
更極端的做法甚至可以請個槍手直接將對方幹掉。
但使用系統技能也好,直接請殺手也罷。都不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
肯特希尼因爲倒黴出事,所有人都只會覺得他倒黴而已。而林克想要的是,讓其他所有想要對付他的人知道:林克·漢斯不好惹。
他厭倦與麻煩打交道。
而不用光明正大的辦法,他覺得就達不到殺雞儆猴的目的。
如果動用詭計和暴力手段,他不覺得能以此嚇退那些人。因爲那些人對陰謀和暴力的使用,肯定比他嫺熟。
弗倫將其中一杯紅酒遞給他,在書桌前的椅子坐下一邊搖着自己手上的,一邊說:“因爲我們短暫的懸賞,irs這段時間一直焦頭爛額。”
林克也知道現在網絡上正在討論着irs收取個人所得稅的合法性
在臨近報稅時間,那樣的大規模的質疑確實會讓irs感到頭疼。
弗倫抿了一口紅酒說:“他們好不容易漸漸壓下那些質疑,但你針對新墨西哥州稅務局的訴訟,讓人們重提舊事。他們肯定要儘快將這件事完全壓下。你想要拿到那個人的證據,最後還是要牽扯到他們身上。所以他們根本不可能將那個人作僞的證據交給你。”
“我其實也知道希望很渺茫。所以纔想利用輿論逼得irs承受不住壓力放棄新墨西哥州稅務局。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哈哈,至少你讓irs道歉了。還讓新墨西哥州稅務局炒掉了一個副局長。”弗倫大笑說。“接下來你恐怕要小心了。他們很可能會報復你。”
林克做了那樣的事,心裡也有那樣的心理準備。
又聽弗倫說:“像美國這樣的社會,五光十色充斥其中。黑與白並不是完全對立的,因爲中間還有灰色。你直接和他們硬抗的做法肯定會讓他們大爲火光,因爲那樣會讓窮人知道某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林克一口喝了半杯酒。“就是潛規則,或者說遊戲規則。”
“對。每一個階層都有一個遊戲規則。但總的來說,美國的遊戲規則就是金錢遊戲。如果你能在規則範圍內做事,贏了是你的本事。輸了是你命不好。”
弗倫頓了一下,突然問:“你知道瑪麗莎·斯通嗎?”
林克搖頭。
“她在零五年因爲通過給自己的慈善基金捐款避稅,被以逃稅的罪名丟進了監獄。”
“嗯?”林克有點不明白了。不是說慈善避稅是合法的嗎?
“她不算個很有錢的人,但比普通人有錢的多,至少也算是千百萬富翁。就是年收入都超過數百萬美元。”弗倫笑着說。“我還記得當年的的訴訟。她被起訴不僅僅是因爲她避稅了,而是她的高調不得當,她在一些不恰當的場合將其中的奧妙披露出來。於是irs找上了她。”
弗倫緩緩搖着酒杯,說:“你知道,通過慈善避稅,是合法的。但那應當是有錢人的專屬權利。但她的做法讓irs會少收很多的個人所得稅。通常來說,有錢人那樣做,不會被irs起訴,因爲他們有錢可以曠日持久地打官司,影響會越來越大。但瑪麗莎·斯通被捕了,當然,她本身的做法也有些過分,所以她不久之後就被判處有罪。我記得她被判處六年的有期徒刑。”
“所以,你是勸我以後要必須要完稅。”
弗倫很是嚴肅地說:“是的,我想他們至少會盯着你二十年。哪怕你少交了一美元的稅都會馬上逮捕你。但他們也肯定會在他們自己制定的規則內行事。”
林克面上帶着沉重。這次確實是他自己招惹了麻煩。
和irs硬抗,他是不得已而爲之,並不是無事生非。只是想到日後總有麻煩如蛆附骨、隨時找上門,確實會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屬於暴發戶。有人說美國是有錢人的世界。但所謂的有錢人不是說你有多少錢,而是你的錢能生多少錢,產生多少的社會權力。
而他缺少的,是有錢人的底蘊。那不是說他一年能賺多少就能填補的空缺。美國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夜暴富,但同時又有很多人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所以銀行有多少存款,個人擁有多少資產都是假的。最重要的,還是你的錢、你的資產能給你帶來多少的權力。
林克有錢,卻沒有任何的權力。他擁有的,只是和普通人一樣的一張選票而已。
弗倫也許同樣是暴發戶,但他比林克大了將近二十歲,而且在牢裡待過幾年,經歷比林克多,對事物的思考深度也肯定要比林克強。
他擡頭問:“那我該怎麼做?”
弗倫沉聲說:“除了做好你自己之外。什麼都別做!直到你有讓人不得不妥協的能力之前,不要輕易招惹那些權力機構。如果要對抗,也要在他們設定的遊戲規則之內。否則,整個圈子都會一起對付你。”
林克呵呵笑說:“那麼說,日後我的日子會很不好過。”
“也沒有那麼悲觀。你這次肯定惹惱了他們。但現在是你完全收手的最好時機。”
“爲什麼這麼說?”
“你忘了今天早上的兩則新聞。埃及的使館遇襲,大明星出軌。國內外都有那樣的大新聞,他們只要稍加引導,人們的注意力就會被轉移到這兩件大事上。irs承受的壓力就會減小。你如果還不依不饒,那就真的是超出了他們的容忍範圍了。”
林克沉默了一會,在電腦上操作了一下。
他將包括之前那個懸賞取消的聲明在內的所有關於稅務的言論都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