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個夾層塑料薄膜都發黃的相冊裡收藏的照片。林克腦子裡閃過一些童年時和生母一起的生活記憶。
芭芭拉看他臉上露出神傷，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好用話岔開他的思維：“今晚你會留下吃晚飯。對嗎？”
林克收起心緒，笑着說：“當然。我很久沒吃你做的蘋果派了。在奧澤特我經常會想起。”
芭芭拉正要說話，林克的手機響了。
林克看到是瑪莎的號碼，眉頭微微一皺。他上午才和瑪莎見過面，現在又給他打電話，只能是遇到了突發情況。
他希望不是壞消息。
不過瑪莎沒有讓他如願：“林克，我剛收到一封律師信。”
林克一聽，覺得很訝異，問：“是起訴公司還是我？”
“都不是？那其實是一份來自克勞德·羅斯關於你和他合作的金礦的股權轉讓諮詢。”
“股權轉讓？他要將金礦的股份賣了？”
瑪莎沉聲說：“我想他已經那麼做了！他這次轉讓的股權只有3%。我給他打過電話，他說他只有3%的股份。”
“什麼意思？”
“真實的情況我也在查。不過他說礦場所在的農場是分屬另外八個人的。他只不過其他人授權管理那些股份。”
“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說謊了？可是我們那片土地的產權證明，是屬於他個人的。”
瑪莎沉默了一會，說：“也許我們被騙了。我們簽訂的合同，沒有提到土地是他個人的，只說以土地包括地下礦場入股。那份證明也有可能是假的。”
她頓了一下，又說：“而且我們在簽訂合同時，只註明要求他個人的股份纔是我們有優先權的。我擔心他那些所謂的代理人的股份，已經賣給其他人了。”
林克陰着臉說：“你儘快安排人查清楚真相。剩下的我們見面談，我三十分鐘後到你辦公室。”
“好。”
林克掛斷電話還沒說話，芭芭拉就問：“是生意上遇到什麼事了？”
林克難道能說自己太貪心，結果被人騙了嗎？
他只是笑着說：“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不過今晚我不能留在這裡吃你做的蘋果派了。”
“公事要緊。如果你想吃，以後你隨時可以回來。”
林克和養父母告別後，在放回拉斯維加斯的路上。他坐在車子後座裡一直在想克勞德·羅斯是怎麼實施這次騙局的。
他一開始就覺得那個礦藏很誇張，但是對方提供的證據讓他的貪心最終戰勝了理智。
而合同中也有不少的小陷阱，讓對方很容易在這個合作中脫身。瑪莎說對方只剩下3%的股份，既然對方已經完全脫身，肯定是已經完成了騙局。
既然是騙局，那麼所謂的金礦肯定也是假的了。但是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他覺得自己應當沒被騙，只是還不能肯定。
從漢斯家離開不到半個小時，林克就來到瑪莎的辦公室。
道格拉斯和卡里克也在她的辦公室裡。
他才進了辦公室就問：“調查出什麼沒有？”
“暫時還沒有任何的消息。”瑪莎站起來將那封律師信交給他，說。“這是克勞德·羅斯的代表律師發來的。聲稱可以全權代表克勞德·羅斯的股份。”
林克掃過那封律師信，將它丟在辦公桌上，說：“現在我們需要弄清楚其它的股份在誰手中。他們是怎麼拿到那些股份的。”
道格拉斯開口說：“
“是我的責任！”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們拿出來的東西，我也相信了。現在我們要確定那片土地到底是不是真的經過了勘探。”至於之前拿到的勘探報告，他現在是一點都不相信了。
卡里克突然說：“我們應當推演一下他們這次詐騙的手法，我們也許可以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林克看向他問：“你想到了什麼？”
卡里克豎起一個手指說：“首先，他從你手中拿到十二億五千萬美元的投資，但是這筆錢瑪莎查過，依然在新成立的金礦公司賬戶上。所以他們沒有從你手中得到實質的收益。那麼他們的收益從哪裡來？”
瑪莎這時說：“我想他們擁有那片土地的價值很低。所以他們林克的資金。林克投入那麼多的錢之後，他們更容易讓人相信那片土地上有金礦。他們可以將手裡的股份高價賣掉。而且我想，他們已經成功了。”
“我記得克勞德·羅斯在當地是一個有錢人。”
卡里克說：“但是他肯定不會很有錢，要不然也不會非要和別人開發一個金礦。他這次的操作在法律上完全找不到他詐騙的證據。他們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合法的。”
林克聽了他的猜測，覺得真相很可能就是那樣。先是僞造了一些東西，然後空手套白狼，將他這個名聲很大的富豪引上鉤，然後再用他這塊肥肉引來其他的狼。將他們手裡的股份高價賣出。
除非他們能找到對方在那些資料中使用了虛假的報告，要不然這個過程，克勞德·羅斯他們在法律上沒有任何的違法。
只是他現在怎麼可能找的到那些數據。那份勘探報告，是有效的。至於勘探是不是準確，誰也無法保證？
所以，他就算重新勘探後發現之前他看到的勘探報告嚴重失真，他也沒辦法說對方是使用了假的資料。
這時，道格拉斯的電話響了。他就接通說了聽了一會就掛斷了，然後看着林克說：“克勞德·羅斯在兩週之前，已經將他之前手上的兩個金礦出售了。那兩個金礦雖然依然在開採，但已經到了開採的末期，所以他低價出售了。而他似乎也離開了阿拉斯加。目前不知去向。”
“還查到了其他東西嗎？”
“暫時還沒有。”
林克捏着下巴，好一陣纔對他說：“那就先查清楚。必須將擁有股份的人查清楚。最好能查清楚他們擁有的股份是從哪裡來的。還有，他們是不是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是。”道格拉斯馬上說。“需要我將克勞德·羅斯他們找出來嗎？”
“如果可以，當然最好。另外，還要覈實當初我們看過的所有資料的真實性。包括那個勘探報告。”林克頓了一下，突然笑着說。“你們不用這麼嚴肅。十二億美元雖然很多。但那還不至於讓我傷筋動骨。”
瑪莎問：“那現在克勞德·羅斯要出售的股份？”
林克想了一下說：“給他的律師回信。我可以用一美元的價格買下他那3%。”
他的回答讓瑪莎有些驚詫。她以爲林克會完全直至不管的。
林克沒管他們的詫異，說：“我明晚八點前都會留在拉斯維加斯，在這期間如果有什麼發現，隨時可以找我。”
回到威尼斯人酒店，林克依然在想那個金礦的事。
他表現的現在這個輕鬆，並不是因爲他真的對那十二億五千萬美元不放在心上。他如今雖然有錢，但他很清楚十二億五千萬美元代表着什麼。那相當他有錢之前至少兩萬五千年的稅前薪水。
這麼一算，十二億五千萬美元又是何其大？如果真只是買了一塊毫無用處的土地，他不在意纔怪。
但是，他真覺得那片土地就算沒有金礦，也肯定有能讓他獲得十二億五千萬美元的東西。
而且，如果那片土地真的有金礦的話，他這次“被騙”，說不定會得到比預想中更高的回報。
如今，他已經算是那片土地最大的股東，有權找人對那片土地重新勘探。他希望瑪莎找了新的勘探隊之後，能證明這一點。
到了晚上，道格拉斯他們都沒有來酒店找他。他也沒有接到他們的電話。
不過在當晚的新聞中，他在電視裡看到關於這件事的報導：“林克·漢斯投資失敗，損失或超過六億美元。”
新聞提到了他投資金礦，但是絕口沒提可能是被騙了。也許電視臺也不知道他是被騙了。只說勘探失誤，林克用十二億五千萬投資了一個沒有金子的金礦。
不過他可以從新聞主播報道的話語中帶着明顯的幸災樂禍。或許美國人也是會仇富的。
新聞剛播放完沒多久。瑪莎給他打來了電話，說：“現在我們知道剩下的股份在誰手上了。因爲他們剛都給我打了電話，詢問新聞的報道是否屬實。”
林克沉默了一會，問：“他們的股份是怎麼得到的。”
“他們都是在美國各地的億萬富翁。他們都說有人找上門聲稱缺少資金，向他們兜售那些股份。而且向他們兜售股份的人，從名字上看並不是同一個人。他們因爲那個金礦有你的投資，而且已經有了十二億五千萬美元投資，他們纔買下了那些股份。”
“他們只是在詢問情況？”
“暫時似的。但是林克，如果那片土地被證明沒有金礦的話。他們將有權分割那原本屬於你的十二億五千萬美元。”當然，還有那片土地，只是既然沒有了金礦，那片土地也就不名一文了。沒人會在意。
林克這時基本確定這個新聞肯定是克勞德·羅斯的人給電視臺通風的。只要將這件事定性在他投資失敗，其他的股東肯定會想着分割公司的資金。事情也會很快平息。克勞德·羅斯他們也可以重新出現在太陽底下。
過不過，他覺得可以賭一次：“如果他們提出要分割資產，那就分割吧。不過那片土地要屬於我。”
他現在對那片土地還抱有很大的希望。因爲，副衰神沒有半點反應。
無債一身輕。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