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漢斯先生的計劃聽起來非常好。但我們應該考慮成功申請到免稅政策的難度。這是一個無法規避的問題。如果無法獲得免稅政策,創業園計劃就不得不流產。所以我認爲度假村計劃更符合福克斯的實際。有了度假村,福克斯可以吸引更多的中產階層在我們這裡度假或者定居,這對我們福克斯的商業發展會有很大的幫助。”
迪克市長再次公開表態,幾乎是明確要拒絕林克的新區設計規劃。
林克得到這消息後,只是輕笑一下,搖了搖頭。
第二天他帶着孩子出現在福克斯街頭。一羣記者幾乎馬上圍住他。
採訪中,記者不免會問道他對迪克市長的醜聞有什麼看法。
林克之前極少對政治或者政事發表什麼看法的。但是這次他卻笑着說:“我認爲福克斯的市長不應該是一個道德有虧的人。福克斯是一個旅遊城市。市長是福克斯的形象代表。迪克先生明顯已經不適合擔任福克斯市長一職。很多市民也用遊行抗議做出了選擇。作爲普通市民,我希望迪克市長爲了福克斯的形象,儘快主動辭職。讓福克斯恢復往日的安寧,”
林克說自己是“普通市民”,這話說出去都要被人吐口水,還要狠狠“呸”一聲。
以前是他從不表態,但是這次他接受採訪是親口說出市長迪克應該主動辭職。以他的體量,他的表態當然會很引人注意。
附近關注着的福克斯市民聽到他這話,朝他大喊說:“林克,說得沒錯。那傢伙就應該主動下臺。”
林克想那邊揮手說:“很高興我們意見能第一次達成一致,巴特!”
“是的,這次我們是一夥的!”那個叫巴特的市民哈哈大笑說。“當然,我也覺得你的計劃更有利於福克斯。這次我支持你。”
“謝謝,不過我沒打算競選市長!”
結果這次採訪他的部分媒體用了一個非常引人矚目的標題:《林克·漢斯有意競選福克斯市長職務?》。
迪克這邊很快做出了反應,他接受記者採訪時拒絕回答關於性醜聞的問題。但針對林克的表態,迪克卻做出相當強硬的姿態:“我非常尊重漢斯先生。所以也希望他能尊重我。在我的任期結束之前,我不會考慮主動辭職。我需要爲支持我的選民負責,並且避免福克斯走進岔道。”
迪克要爲支持他的選民負責。媒體確實拍到了幾張遊行支持他的市民,照片上看着人數挺多的。但是實際上比要求他下臺的遊行示威人數要少得多。
而且媒體也做了一個數據調查:“據我們在街頭隨機採訪了一百零九個人中,有一百零一個希望迪克市長儘快主動辭職。”
不過有些媒體引用了迪克的話:“迪克市長表示:林克·漢斯要求他辭職,是因爲市長先生反對他的創業園計劃。市長先生堅信那是一條錯誤的道路。”
很快這件事華州的一些相關人也做出了自己的表態。前福克斯市長,坎普對記者說:“據我所瞭解的情況,迪克市長已經失去了福克斯市民的信任和支持。事實上,我已經接到不少於兩百個福克斯市民打來的電話,他們要求我在州議院提交彈劾迪克市長的議案,我正在考慮其必要性。”
華州州長也在一次活動中接受採訪時被問到關於福克斯市長的問題。那是一個政治正確的問題,州長先生雖然不太清楚其中的厲害,但他還是做出了一個不利於迪克的態度:“一個政府官員,一旦失去市民的信任,應當考慮辭職。那對所有人都好。”
但是迪克卻任你東西南北風,他自巋然不動。迪克不僅沒有辭職,相反還活動頻繁。比如去縣政府。
林克很快知道迪克忘縣政府跑的目的。
迪克竟然是想避開福克斯居民,直接想縣政府申請開發土地。
傑西卡得知這件事後,一開始很是驚訝,不過一想迪克現在已經基本不可能在坐在市長職位上。那市長先生不顧市民的意見也就絲毫不奇怪了。不過那些縣委員敢罔顧福克斯市民的意見嗎?
林克輕笑說:“當然有可能。他們本就不需要考慮市民的同意。只要是福克斯市長和市民代表同意的就可以。”
傑西卡這下是真的驚訝了:“你是說,市民代表也被收買了?”那些市民代表也是各個社區選舉出來的。
“誰知道,有可能是被矇蔽了,也有可能像是你說的,是被收買了。”
“我想這有必要查清楚。”
林克點頭說:“確實應該查清楚。”
在福克斯,林克要查一件事,是很容易的。很快他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市民代表並沒有被收買。迪克是利用了福克斯市長工作守則中一條特別條例。
這是一條坎普時期制定的條例,因爲當年不少福克斯的是市民代表要外出謀生,市長未必能隨時召集到他們開會。
這個特別條例規定:在市長召集市民代表開會,市民代表與會人數不超過三分之一時,市長有權做出不會危害到福克斯市民切身利益的決策。
而那個項目似乎好像不會危害福克斯市民利益的。因爲那片土地不屬於任何一個福克斯市民的。
這個“切身利益”是模棱兩可的表達。結果就被迪克給利用了。
迪克先是在工作日召集代表開會。結果代表們根本就不甩他。而且代表們似乎也忘記了還有這麼一條市長條例。
迪克做完了“程序”之後,就在土地使用方案簽字。然後送去申請。
縣長和縣委員倒是被收買了。
所以在林克被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那片土地的使用申請已經被通過批准了。
林克這次真的挺佩服這個迪克市長的。只是這位迪克市長難道是真的以爲福克斯是他一手遮天的不成?
他林克·漢斯都不敢那麼想啊。
他叫來泰格。
“老闆!”
“將這個資料給市民代表送去。”林克想了一下,說。“不要讓他們知道是我。”
泰格點頭說:“好,我馬上去。”
第二天,福克斯再次發生大事,福克斯市民在沒有申請遊行許可的前提下,連夜在福克斯市政廳附近集會,十四個市民代表向市民公開迪克的所作所爲:“我們的市長,他爲了能在被迫下臺之前在福克斯賺上一筆,聯合其他公司出賣我們整個福克斯,出賣我們福克斯所有市民的利益……”
這件事鬧得太大。加上有足夠的證據,迪克市長涉嫌瀆職罪被警方帶走。
這下迪克是不可能再賴在市長辦公室了。迪克在被保釋後,終於放棄他的圖謀,宣佈主動辭職。
因爲出了這件事,皮特漢姆公司否認了和迪克有同謀,並且宣佈無限期終止謀求在福克斯興建新區合作項目的計劃,想以此證明自己的青白。
迪克辭職,讓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但到底是馬上進行選舉,還是由某個人人接替又成了福克斯另外一個令人關注的話題。
十四個市民代表在迪克辭職之後,第一時間進行了討論。市民代表們最後投票決定近期舉行市長選舉,在市長選出來之前,由他們共同履行市長職責。
而市長選舉投票定在一個半月之後。
有意競選的人可以在二月二十日到二十八日之間,向由十四名市民代表和十六名市民組成的選舉委員會遞交競選申請。投票日定在三月十五日。
這次選舉出來的市長任期將會有兩年零八個月。
林克以爲這次選舉和自己無關的。
但是,二月二十六日,傑西卡在進了被窩之後突然跟他說:“親愛的,你覺得我競選福克斯市長能不能當選?”
林克的手本來都賊兮兮地伸向她睡衣衣襟了,聽到她這話,手不自主改道伸向她的額頭。
“我很清醒。我是認真的!”傑西卡將他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拿下握在手裡,很認真地說。“最近我想了很多,公司其實已經遠遠超過我開始時的想象。我從沒想過它能在自己手中成爲跨國公司。我曾經想過,也許爸爸的研究有了突破之後就會有風投投資。我們會最終會被趕出決策層。那個時候我想着,只要爸爸的研究能世人所接受,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而且,就算我被趕出公司,也肯定會拿到一筆錢。然後我可以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說,貝尼漢斯公司,其實不是你最在乎的?”
傑西卡笑着將自己整個人埋在他胸口,說:“自從公司名稱改稱‘貝尼漢斯’,它就是我的最愛的東西之一。因爲,它讓我覺得我們是連在一起的。”
林克摟住她,讓她腦袋離開自己胸口。他也很認真地看着她說:“其實你沒必要考慮那些東西?”
“我考慮過了。貝尼漢斯公司有沒有我,不會有什麼不同。我想,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幫助你。而且,也許做了福克斯的市長我會有更多時間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