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電梯並沒有立即罷工退休,而是載着楊森父子從地下到了地上。
楊橙有種嗶了狗的感覺,不管這倒黴建築是誰設計的,都免不了被罵一聲腦殘,神經病吧?先是車開到地下,然後搭乘降落平臺又下了一層或者兩側,車留下,人又坐電梯回到地上,這不是折騰人嗎?
不過他沒抱怨太久,電梯便停止了,雖然停的動作有些粗魯,有種坐過山車突然停在了半空中的趕腳,但總歸是到了,楊橙暗暗鬆了口氣,見老爹始終閉着眼睛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他就不免煩躁,解開領口的扣子透着風,電梯門在幾秒後緩緩開啓。
本以爲能看到什麼奇怪的楊橙,卻在電梯門開啓後發現,這一層的場景就和剛進地下車庫差不多,除了黑還是黑。
然而楊森卻熟門熟路的邁步走出電梯,根據地上若隱若現的指示燈向前走,似乎完全不擔心路上出現臺階門檻絆倒他。
自打進入這棟建築,楊橙對這些奇葩的場景已經麻痹了,也不廢話,就這麼跟在老爹身後,‘嘎達嘎達’的腳步聲迴盪,可見他們此時身處在一個密閉的空曠環境中。
走了不到半分鐘,期間應該是進入了某一個更大的空間,最終二人在一個房間裡停了下來,楊森反身關上門,同時點亮了房間裡的燈。
楊橙趕緊用手擋住刺眼的燈光,緩了一會兒才適應過來,放下手臂打量着這個房間。
房間面積不大,20幾平的樣子,腳下鋪着做工極爲優秀的白色針織毛毯,一面巨大的單面鏡豎在門對面,鏡子前是一張黑色的雙人沙發,沙發兩側擺着邊桌,酒水飲料工工整整的擺在桌子上。
此外,房間的四個頂角掛着音響,入門右手邊的那扇牆,掛着一部老式的公用電話,楊橙猜測應該是聯繫服務員用的,他感覺得出,這棟建築搞不好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會所,而楊森正是這個組織的一員。
想到這,楊橙不禁有些興奮,MD,這個組織是幹嘛的?推翻zheng權?顛覆世界?壟斷全球經濟?
短短的一瞬間,楊橙腦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楊森依然沒說話,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酒,讓楊橙自己倒,然後就坐在沙發上繼續閉目養神了。
楊橙撇着嘴心中腹誹,“這尼瑪是個啞巴俱樂部嗎?還不讓說話的?”
就在他諷刺這破地方奇葩的時候,透過那扇單面鏡,一盞聚光燈‘啪’的一聲亮起,燈柱直直的打在空蕩的舞臺上,舞臺的中心立着一尊泛着誘人金色的人形雕塑。
楊橙心中一緊,定神望去,發現那尊雕塑將人的表情刻畫的栩栩如生,但因爲距離有些遠,沒能看清雕塑刻畫的是誰,只知道那尊雕塑在笑,笑的那般陽光。
雕塑的人身着古老宮廷版燕尾服,頭戴高筒禮帽,腰間別着文明棍,整個人呈鞠躬微笑的姿態,活靈活現。
最讓楊橙驚訝的是,雕塑的人頭戴的高筒帽上,似乎刻着一個數字,楊橙也顧不上老爸的態度,靠到鏡子前目不轉睛的看了一會兒,才確定那個數字是——13!
“坐下~”
楊森終於開口了。
楊橙愣了愣,有心想問什麼,但終歸沒敢反駁,帶着淡淡的埋怨,向後退了一步,一屁股陷在了沙發上。
心中不禁打鼓,“難道我猜錯了?這不是什麼俱樂部,而是某個地下拍賣會?”
可不應該啊,他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地下拍賣是自己不知道的。
沒辦法,他只能忍着疑問耐心等待,時間終會給出答案的。
單面鏡外的空間,除了那束照着雕塑的燈光,其餘的空間依然是漆黑一片,但楊橙知道,跟自己處於同一高度的黑暗背後,應該同樣存在着類似的單面鏡,而單面鏡的後面正是和他們自己一樣的人。
又是10分鐘過去,楊橙已經喝了兩杯純正的蘇格蘭威士忌之後,一道空洞悠長的聲音從音響中傳了出來。
這是一道來自男人的聲音,而且從聲音中的低沉渾厚感不難猜到,聲音的主人歲數應該不小了。
“各位,歡迎大家回到13俱樂部,3年來,大家過的如何?”
楊橙瞳孔一縮,原來這裡叫做13俱樂部?看樣子還是3年一次的聚會?
楊橙趕緊從腦海中調取記憶,三年前他還是那個度日如年,整日渾渾噩噩的敗家子,對家裡的事情並不關心,但他還是從微薄的記憶中得知,貌似在三年前的同一時間,老爸也神神秘秘的消失了幾天,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是爲了參加13俱樂部的聚會而來到倫敦?
沒敢用正眼去看,只是用餘光瞥向楊森,他貌似對這道聲音非常熟悉,但卻沒有任何興趣的模樣,一臉正色的望着場中那尊雕塑。
那道聲音似乎沒準備聽到什麼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道,“看來大家過的非常不錯,作爲1號,我非常欣慰。”
楊橙心裡又是咯噔一聲,“這道聲音的主人是1號,那麼老爸是幾號?”
他覺得這個俱樂部既然叫13 ,成員構成,或者說核心成員應該只有13位,多一個少一個對不起這個名字。
不過,這樣的聚會方式,楊橙有種置身小丑組織的感覺,至少從加雷斯洛佩斯的描述中,他們的見面場景就和現在13俱樂部有異曲同工之妙。
MMP,這不會是個殺手組織吧?楊橙再次開啓腦洞猜測道。
不過轉個彎他就把這茬忘了,就老爸這體格也就能殺個雞,殺人?別扯了。
1號繼續道,“本來按照流程,大家說說事,然後就可以告辭回家了,但今年有些不同,來之前,我特地要求大家把接班人帶來,就是爲了避免30年前的悲劇再次上演,所以,今年13俱樂部迎來了13位優秀的青年才俊,讓我們對年輕後輩的到來表示歡迎。”
就像之前那樣,1號每說完一段話都會停頓片刻,似乎是爲了留給大家接話的空間,但事實上楊橙卻根本沒聽到1號之外還有任何聲音。
不過他敏銳的察覺到1號在提到30年前慘案的時候,老爸的表情突然陰了一些,雖然轉瞬即逝,但卻沒逃過楊橙的眼睛,30年前?1985年?那一年發生了什麼?竟然讓1號打破了規則?
楊橙對這一切不爲所知,只能靜靜的聽着,可這回1號沉默的時間有點長,快5分鐘了,還沒繼續說話,真是無語,故意的嗎?不知道話說一半吊人胃口是一件很過分的事情嘛?
這時,不同於之前,位於楊橙正面一點鐘方向的位置,亮起了一盞紅燈,緊接着一道不同於1號的聲音響了起來,“1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楊橙眼睛一亮,看樣子每位成員的編號並不代表地位,因爲他從這個人的口中,並沒有聽到對1號的敬畏感,反而有種淡淡的玩味。
1號立馬接話道,“2號,你還是這麼讓人討厭。”
2號即刻發出刺耳的笑聲,笑的跟唐老鴨似的,楊橙暗自點頭,1號說的沒錯,聽這笑聲就讓人反感。
不過楊橙觀察2號說話時亮起燈光的位置,再對比雕塑和自己所在房間的位置,不禁有了推測,他們有可能置身在一個圓柱形空間中,房間的位置跟錶盤對應,而正中心的雕塑正好代表着1號,其餘成員的編號以此類推,位於一點鐘位置的是2號,兩點鐘位置的是3號,按照這個邏輯推理,正對雕塑的老爸應該是7號,奶奶個球的,如果按照實力或地位排序的話,老爸在13俱樂部的位置可不低啊,絕對的中間實力派啊!
懟了2號一句,1號終於開始推進議程,“行了,廢話不多說,還是先說說各自的事情吧,接班人的事留到最後再議。”
2號立馬跟着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我先說吧,這裡有一樁買賣,初步估計利潤在15個億上下,不過要跟哥倫比亞的叛軍打交道,事情有些複雜,但利潤是明擺着的,而且我只要其中的3成,怎麼樣?是不是很划算?”
楊橙心中一驚,靠,太牛了吧,張口就說15個億利潤?哪怕被抽3成,也有超過十位數的美刀可賺,他可不會認爲把形式搞得這麼牛逼轟轟的俱樂部會用日元作單位!
話音剛落,2號右手邊,也就是楊橙的正對面又亮起一盞紅燈,楊橙嘀咕了一句,“這應該是13號吧?”
“2號,能不能說的具體點?你不會是搶了哥倫比亞叛軍的油田或者鑽石礦,結果發現開採的原油或鑽石運不出來,這才勉爲其難拿出來共享的吧?”
果然,下一秒2號的稱呼印證了楊橙的猜測,“放屁,13號,哥倫比亞那羣毛都沒退化的原始人是我的對手嗎?這生意你愛做不做,沒能力接就閉嘴別廢話。”
聽2號的口氣,頗有不把13號放在眼裡的意思,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可是聽到2號惱羞成怒的樣子,楊橙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爽快,就該這麼懟他,在座的哪有一個簡單的?不能因爲你是二你就可以裝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