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啓德機場地塊,除了啓德郵輪碼頭,舊啓德機場以及周邊片區的土地資源對寸土寸金的香港來說,是非常重要的發展區域,當年ZF計劃將啓德地塊發展爲城中城,總面積爲580公頃,其中填海面積爲300公頃,目的是平衡分佈住宅、商業及工業用地,發展新市鎮。
後幾經修改,以“不填海”爲原則重新規劃,最終確定了啓德發展區集合了CBD(中央商務區)、住宅、體育、旅遊各種功能的規劃,這也是地皮價值倍增的原因之一,哪怕不考慮其它因素,單純的蓋住宅樓,也能賺得盆滿鉢滿,高昂的土地價格對於如今財大氣粗的內地房企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早晚都能賺回來。
歐陽慧拿出圖紙在車頂攤開,“就是這塊,1K區3號地皮,地皮面積約8800平方米,按照規劃,最高可建樓面36972平方米,按照我們的預計,想要成功奪標,最終的成交價將在45~55億港幣之間。
與其相連的1L區3號地皮,面積幾乎對等,規劃一致,如果能拿下這兩塊相連地皮,無論是開發商業廣場還是住宅樓盤,都有很大的盈利前景。”
楊橙看着圖紙考慮了半天,“按照你的預計,我們要準備至少100億港幣預算?”
歐陽慧點頭道,“是的,這是底線,低於這個數字,就沒有參加投標的必要了。”
楊橙和楊森的思維方式幾乎相同,但更爲激進,若是楊森恐怕還要考慮貿然插手香江地產市場的影響,但楊橙就不會考慮這麼多,他年輕氣盛,還在乎那些老人的想法?開什麼玩笑。
“投標會什麼時候舉辦?”
“5月中旬~”
“預計有誰會參加?”
“基本上叫得出名字的香江房企都會參加,而且還有不少的內地知名房企。”
楊橙捏着下巴不知道在盤算什麼,忽然掏出手機給老爸打了過去,全然忘記了現在已經是紐約的凌晨時分。
“怎麼了?”楊森打着哈欠說道。
“老爸,你搞得那隻房產基金還有錢嗎?”
楊森本來都要睡着了,突然接到電話腦子有些迷糊,“什麼錢?”
楊橙無奈,“你之前爲了收購中環大廈和世紀廣場成立的那隻基金,還有錢嗎?”
楊森慢慢恢復了正常的思維,“有,但不多了,你要幹什麼?”
楊橙大概把啓德機場的事情跟楊森講了一遍,“我覺得可以做,全世界沒有比香江更適合開發樓盤的地方了。”
“不行,你得考慮你外公,他這些年一直沒有插手房地產業務,就是不想跟一些人起衝突。”
楊橙沒想到老爸會拒絕的這麼幹脆,而且用的是不想跟人起衝突的理由,“跟哪些人起衝突?”
“你問你外公吧,老一輩人之間的事情,我也說不清楚,反正你要想幹得經過你外公同意。”
掛了電話,楊橙對歐陽慧說,“你先回公司吧,這事我得考慮清楚再決定。”
歐陽慧沒有聽到楊橙和楊森的對話,可她見楊橙臉色不太好看,也就沒多說什麼,帶着人回公司了。
楊橙也沒在外面多待,匆匆忙忙的回了外公的莊園,這事不弄清楚晚上也不用睡覺了。
回家以後纔想起外公還在午休,不能吵醒他,於是他找到在花園監督傭人修剪草坪的福伯。
“小少爺,這麼早就回來了?”福伯意外的看着楊橙。
“嗯~福伯,我想問點事,希望您如實告知~”
楊橙的表情很嚴肅,福伯也收起笑容,“當然~你想問什麼。”
“我想投標啓德機場的地皮開發樓盤,但我父親不允許,他說必須得經過外公的允許,好像是擔心外公與什麼人起衝突,您知道怎麼回事嗎?”
福伯怔了一會兒,嘆氣道,“這事說來話長,走吧,回屋慢慢跟你說。”
二人回到客廳,福伯親手泡了杯新茶,開始道,“你知道四大家族吧?”
楊橙聳肩,“好像沒人不知道吧?”
“雖然表面上一派和氣,但四大家族間的矛盾由來已久,由此也引發了各個派系間的矛盾,這就需要一位中間人從中調和,避免更大的衝突發生,以前擔任這個角色的是包老~”
楊橙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一頓,在香江提起包這個姓氏,絕不會聯想到第二個人,只有老船王才能當得起外人尊稱一聲‘包老’。
“後來就一直是你外公擔任這樣一個角色,他從不站隊,但每次誰與誰出現矛盾和爭執,最後都是由你外公出面調解,平衡各方利益。”
楊橙還是第一次知道外公在香江的地位這麼高。
不過福伯又是一聲嘆息,“這個角色可不是誰都能擔當的,首先就不能與人爭利,若是因爲利益與人發生衝突,中立的立場就無法保證,你外公這一生的努力就白費了,也愧對當年包老對你外公的期盼。”
楊橙一時沒想通,“當年包老也有很多業務與四大家族重合吧?”
福伯點了一句,“包老的年紀和威望,你外公可比不了。”
楊橙恍然大悟,把這茬忘了,李超人他們都快90了,外公才70多,差了一輪還多呢,在他們面前屬於小字輩。
“但你外公很聰明,在銀行業根植,從源頭掐住命脈,這也是爲什麼四大家族對你外公忌憚的原因。”
楊橙感嘆,外公這一手可謂是打在了蛇的七寸上,別看四大家族手上擁有多隻現金奶牛,正常情況看根本不缺錢,但資本家之所以被人嫉恨就是因爲他們總能用別人的錢爲自己賺錢,能從銀行貸款誰會用自己的錢做風險投資?
而外公掐着他們借貸的渠道,要是趕上金融危機,這就相當於按着他們的命門!
“所以外公和他們達成了默契,絕不插手進入他們壟斷的行業?”
福伯點頭,“可以這麼說~”
“這下麻煩了~”楊橙嘀咕了一句,外公唯一的繼承人是老媽,老媽又只有自己這一個兒子,到最後外公打拼一輩子的家業都得到自己手裡,所以自己的一舉一動也代表着外公的態度,按福伯所說,自己還真不能貿然參與黃金地皮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