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丹頓的閣樓工匠系列,將私人訂製腕錶變爲現實,普通版本的定製也要100萬美元左右,而那位穿着睡衣的老大爺戴的錶盤上,還鑲嵌着鑽石和寶石,而錶盤內是一隻白頭鷹,那銳利的眼眸十分生動,不經意看過去,好像是看到了活物。
按照楊橙的預計,這隻表算上定製費用,起碼要300萬美元起,相當於把一套曼哈頓的高級公寓戴在了手上,這樣的大人物,獨自一人出現在深夜餐廳中,怎麼都覺得彆扭吧?
老大爺似乎感受到楊橙灼熱的視線,下意識的望過來跟楊橙對視,稍稍愣了一下後,微笑點頭。
楊橙也以微笑回禮,隨後不知道是什麼心思作祟,起身走了過去。
“我可以坐下嗎?”
老大爺放下漢堡,隨手用包漢堡的油紙擦了擦手,“當然,請坐,我認得你,頭條app的創始人。”
楊橙對於被認出並不意外,但遺憾的是,他不認識這位老大爺,“這是我的榮幸,剛剛不經意間看到了你的表,那是完美的藝術品。”
剛剛可能由於燈光的原因,楊橙一直沒看清對方的正臉,直到坐下來,他才發現這位‘老大爺’的年齡可能沒自己想象的那麼大。
頭髮也並非全白,還有一層淺淺的枯黃,“老先生,我好像見過你~”楊橙用猜測的口吻道。
對方重新拿起漢堡,大口的咬着,含糊道,“在你面前我的確老了,但我不覺得自己老,至少還能揮動高爾夫球杆。”
楊橙笑了笑,正欲接話的時候,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嬌呼,應該是來自玉玲,畢竟趙安琪的聲音他很熟。
“魯伯特先生?晚上好,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玉玲半驚喜半驚訝。
這胖子叫魯伯特?楊橙心中嘀咕了一句,不過這個魯伯特已經不僅僅是胖了,應該用肥碩來形容更準確。
魯伯特,魯伯特,魯伯特,楊橙反覆的念着這個姓氏,可依舊沒能想起對方是誰。
“晚上好美麗的女士,事實上我也不經常來這家餐廳,只是睡了一半太餓了。”
這理由很好很強大。
趙安琪此時也跟了過來,坐在楊橙身邊,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便在他耳邊輕聲提醒道,“南非的魯伯特家族,歷峰集團。”
有這兩個提示,若楊橙還不知道對方是誰,那就過分了,原來是他,約翰魯伯特,該死,竟然現在纔想起來。
這位隱形的奢侈品之王,在奢侈品領域的地位,可是僅次於伯納德阿諾特的存在,要知道前兩年的服不服排行榜中,以經營奢侈品爲主業的富豪,也僅有兩位,魯伯特和伯納德就是那唯二的兩位,而魯伯特家族也是南非的第二富,實力相當強勁。
苦笑了一聲,歉意道,“魯伯特先生,很抱歉我居然現在才認出來。”
約翰魯伯特倒是不在意這些,擺擺手,“叫我約翰吧,不用介意,我又不經常在聚光燈下露面,認不出我來很正常。”
可能單說起歷峰集團,在Z國乃至亞洲並沒有多少人熟知,但提起卡地亞、萬寶龍、登喜路、江詩丹頓等如雷貫耳的奢侈大牌,那就幾乎是無人不曉了。
作爲全球第二大奢侈品集團的掌門人,是的,第二大,之前還是第三大,但開雲集團早就被歷峰甩在身後了,約翰魯伯特的大名還是有很多人知曉的,可名字和人經常對不上號,就像他自己說的,他很少暴露在閃光燈下,更多的時間都是坐着自己的私人飛機往返於世界各地,打理着自己龐大的家族生意。
當然,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開普敦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
除了照看自己的商業帝國,他最願意行走在高爾夫球場上,因此,他不遺餘力地贊助高爾夫賽事,拓展高爾夫市場,在奢侈品與高爾夫之間享受着成功與喜悅。
這一點上,楊橙還是很佩服的,將自己的愛好和工作緊密的聯繫在一起,工作之餘還可以放鬆身心,兩不耽誤,而且同時兼顧的這般完美,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真心不多。
收回思緒,楊橙把話題聊到了彼此都還算熟悉的領域,“我母親對你可是推崇有加,她一直認爲歷峰集團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比LVMH要更純粹。”
提到一生的事業,魯伯特自信的點點頭,“沒錯,LVMH的業務太雜了,當然,我們兩家並沒有業務衝突,雖然大義上同屬於奢侈品領域,但各自把持着不同的細分市場,合作遠大於競爭。”
頓了下,魯伯特不無遺憾的說道,“說起劉女士,我曾經想挖她到歷峰集團,若是成功的話,現在她已經接替我的位置,出任集團CEO了,有她打理公司,我能夠更好的投入到高爾夫這項運動中。”
楊橙也聽過這段佳話,要不是當年伯納德那個壞老頭下了狠心用股份來鎖定老媽,搞不好現在還真像魯伯特說的那樣,老媽成爲歷峰集團的CEO,而他自己則享受退休生活。
“這個世界本就不存在完美,有時候遺憾也是一種美~”楊橙如此說道。
魯伯特細細的品味着這句話,不由贊同,“說的很對,你們這麼晚出來吃宵夜,是剛結束派對嗎?”
楊橙心思一動,想起那串龍石種項鍊,頓時眼熱,對面這位可是卡地亞母公司的大老闆,當然有權力決定一串項鍊的歸屬。
清了清嗓子,說起了自己剛剛從珠寶展會中出來,“我在展會中,看好了一串翡翠項鍊,正好屬於卡地亞集團。。。”
話還沒說完,魯伯特便乾脆的打斷,“很抱歉,卡地亞的銷售工作,我不方便直接插手。”
楊橙尷尬的笑了笑,看來自己的面子不好用。
就在他準備換掉這個尷尬的話題時,魯伯特的話又給了他峰迴路轉的感覺,“等等,你說的是不是那串產自緬甸的龍石種翡翠項鍊?”
楊橙不明所以,生硬的點點頭。
只見魯伯特嘆了口氣,神色黯然的說道,“如果是那串項鍊的話,你想要就拿走吧。”
楊橙可不想背上奪人所愛的名聲,顯然那串項鍊的背後和魯伯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搞不好還有一出狗血戲碼,不搞清楚了,他買的也不安心。
“約翰,能不能請你說說那串項鍊的故事,你知道的,如果它有特殊的含義,我買下來不太合適。”
魯伯特頗爲傷感的搖頭,“故事倒也沒什麼,不過確實有些含義。”
“當年,在我投身家族生意前,大概是上世紀70年代中期,我在紐約遇到了卡地亞公司一位股東的女兒,我們倆發生了一段美妙的故事。”
這故事不用說楊橙都能猜到,當然,魯伯特也沒有向外人透露自己隱私的癖好。
“當時,我從她口中得知了這家法國珠寶商正在尋求新的投資。
你知道的,卡地亞創建於1847年,號稱珠寶商之王,以向富人和王室提供鑽石項鍊和裝飾着紅寶石的冠冕而著稱。
但到了20世紀中葉,公司的創造力和財務狀況出現了巨大的問題,當我聽說了他們在尋求投資的消息後,意識到這是個插手百年奢侈品牌的絕佳機會,於是,我便說服父親買下了一些股票。
事實證明我的這筆投資是正確的,沒過幾年,卡地亞便推出了Le Must打火機系列,使這個品牌再度興盛起來。
隨後我也是通過她父親收購了更多的卡地亞股份,但好景不長,她因爲意外離開了人世。
我傷心了好久,最後向卡地亞集團的設計部門提出要求,爲這個女人設計出一款獨一無二的首飾,從材料到設計都要獨一無二、與衆不同。
也正是因爲這個要求的獨特,成品始終未能定型,直到設計師發現了龍石種翡翠的存在,經過反覆的設計和打磨,纔有瞭如今你看到的這款公司內部被命名爲‘鳳凰之淚’的成品,但那時,我對這段感情的記憶淡忘了許多,生怕睹物思人,便將其保存在卡地亞的保險庫中,隨着時間越來越久,加上下邊人的勸說,最終決定將其拍賣。
可能是礙於我的原因,幾次拍賣的價格都不理想,最終未能成交。”
聽完故事,玉玲唏噓不已,沒想到這串令她神往的項鍊背後,還有着如此精彩的背景。
楊橙則暗自點頭,看來魯伯特是心甘情願出售的,這樣的話,買下來就沒什麼問題了。
不過,他還是想確認一下,“那麼,你爲什麼要賣給我?是覺得我能出到令你滿意的價格?”
魯伯特搖頭,“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對‘鳳凰之淚’的欣賞,那種欣賞並不僅僅是價值方面的,而是純粹對藝術品的欣賞,這是我最看重的,我不希望這串項鍊身上擔負着太高的金錢價值,那有悖於我的初衷。
但有時候身不由己,我身處在這這個位置,就勢必會被屬下過多解讀,我也不好把這段故事公之於衆,只能聽之任之,裝作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