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亞是地球上亂砍亂伐最嚴重的國家,森林覆蓋率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銳減到不足5%,大片的原始森林被人們暴力破壞,致使很多野生動物無家可歸,遷徙的遷徙,當然,更多的還是成爲人們盜獵的對象。
所以,當他們一行人進入到這片密林中,最不擔心的就是遇到什麼危險的巨獸,因爲以這片森林的規模,基本不可能藏得住大型食肉動物。
當然,不排除一些毒物的存在,這些東西防不勝防,楊橙他們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很難保證躲過去,只能憑運氣。
而安德魯走在最前面,也是爲了提前發現危險,以便及時警告。
此時,安德魯一個人吊在隊伍的最前方,高高豎起的拳頭始終沒有放下,他半跪在爛樹葉上,身子一動不動,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術一般,搞得後邊隊伍人心惶惶。
一直守在楊橙身邊的漢森,此時也呈半跪姿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德魯的背影,他不擔心對方的安全,這位最值得他信賴的兄弟隊友,有足夠的能力應對一切危險。
楊橙安撫了下略顯不安的素素,用眼神詢問漢森,希望他能給出個答案,但讓他失望的是,漢森也是一無所知。
突然,安德魯前面幾米處的灌木叢瘋狂搖動,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灌木叢中橫衝直撞,同時伴隨着vivivi的刺耳叫聲。
楊橙和漢森臉色一變,靠,簡直倒黴到家了,禍不單行啊,居然在這種時候遇到了野豬,這東西發起瘋來連獅子都怕,怎麼被他們碰到了。
美國可是全世界野豬最多的國家,經常打獵的楊橙對天蓬元帥的叫聲再熟悉不過,更別提有着豐富野外生存經驗的漢森了。
兩人同時低吼了一句,只不過漢森喊得是,“野豬”,而楊橙喊得則是,“豬剛鬣”!
話音剛落,就見一頭長着短小卻異常尖銳的獠牙、背後頂着厚厚鬃毛的碩大野豬,從灌木叢中直衝出來,向着安德魯發起衝鋒。
看那野豬的體型,跟水缸成精了似的,接近2米長,看上去有300多公斤重,衝鋒時地面都跟着顫動。
常年坐辦公室的人哪裡見過這東西,一個個嚇得捂着眼尖叫不停。
倒是安德魯很冷靜的掏出匕首,在野豬即將接近的時候突然閃身,反手握着匕首如路障一般,鋒利無比的刀刃從野豬厚實的泥土盔甲上劃過。
然並卵,那平常可以輕鬆劃破生物皮膚的刀刃,此時卻像碰上了千錘百煉的鋼鐵一樣,不僅沒有劃傷,反而還激怒了這個畜生,一個急剎車,看也不看被嚇傻的衆人,敏捷的轉身,繼續朝着安德魯發起衝鋒。
這下安德魯也不能淡定了,怪叫了一嗓子撒腿就跑,不過他選的逃跑路線很有講究,專挑那些樹木中的縫隙去跑,腳下不停的閃轉騰挪,就是不走直線,否則以野豬動輒4、5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博爾特來了都沒用,撞上去輕則骨折、重則嗚呼哀哉。
要是不幸被咬上一口,一個粉碎性骨折沒跑了,野豬的咬合力可不是鬧着玩的,更何況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原因發了瘋的野豬。
看着一高一旁的身影漸漸消失,楊橙在心裡爲安德魯祈禱了半分鐘,就聽漢森道,“我們趕緊走,這裡不宜久留。”
“安德魯怎麼辦?”楊橙焦急的問道,他可不想扔掉安德魯不管。
“我會留下記號的,boss放心,野豬還要不了那小子的命,他一定能追上來。”
楊橙鬆了口氣,也是,人都沒要了安德魯的命,何況一畜牲?
後有追兵、前有野豬的情況下,一位埃森美孚的工作人員精神有些崩潰了,坐在地上撒潑打滾怎麼說都不肯走。
面對這種情況,楊橙當機立斷的攔住了想要繼續勸說的人,想死沒人攔着,別耽誤大家逃命。
對自己人,楊橙當然有足夠的包容和耐心,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楊橙多一秒的善心都沒有。
倒是素素心善,還想勸楊橙把人帶上,結果被冷酷的拒絕了,這時候少個人不見得是壞事,也許武裝分子找到他,氣不過,拿他撒了火就不追了呢。
繼續走了不知道多久,明顯感覺到太陽的溫度在慢慢減弱,天色漸暗,沒有人想在森林中度過黑夜,但又無能爲力,眼看着樹林的變得稀疏起來,估計快要到達森林邊界了,這可怎麼辦,到了沙漠或者草原中,沒有了樹林的掩護,那不是給人當掃射的靶子嗎?
興許是老天爺覺得這羣人命不該絕,就在大家的心情跌落谷底的時候,一陣“噠噠噠噠噠~”的聲音由遠及近。
楊橙現在又餓又渴,體力快要衰竭,生怕自己出現幻聽,只能用無比期待,彷彿關了幾十年,再次見到女人一樣的飢渴眼神望着漢森,直把這個壯漢看的直發毛。
漢森打着寒顫豎起耳朵,其實早在聲音出現的時候他就知道今天的逃生之路總算到終點了,這個時候能出現在這個荒郊野外的直升機,除了尼日利亞的ZF軍,找不到第二家。
但看到楊橙的眼神,漢森還是認真的確定了幾秒鐘,最後非常肯定的說道,“boss,是直升機的聲音,而且不止一架,其中一架應該是AW109,代號探路者的軍用版本。”
楊橙已經乾澀裂開的嘴脣微微上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一路逃命,他的精神和體力都透支了,聽到救援的直升機來了,終於撐不住了。
素素的情況更差,本來嫩出水兒的小臉此時蒼白無比,毫無血色可言,比白紙還要慘白幾分。
身後的伯恩斯一不小心迎面栽倒在地,徹底暈死過去。
撲通撲通,隨着伯恩斯的暈倒,就像是按下了開關,所有人一直撐着的那根神經再也支撐不住,一個接一個的跌倒在地,這回終於沒人再把他們拽起來繼續跑路了。
漢森感慨的望着衆人,在他的軍旅生涯中,見過無數次比今天更爲狼狽悽慘的景象,唯有今天,他的內心有了一絲激動,這也是他退出軍隊後最大的變化,心底多了一絲人情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