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達里奧,順着小徑回到主路上,繼續向前,大概半小時左右,楊橙他們依稀聽到委婉的歌聲,這應該就是修道院在舉辦的彌撒活動,隨着遊人增多,這些藏於聖谷的修道院,也開始想辦法創收,畢竟能把生活過的更好一些,誰願意天天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哪怕他們是修士!
這是一間女修道院,小小的教堂已坐滿了遊客,讚美詩的歌聲婉轉動聽。
基本上能夠來到這裡的遊客,99.99%是虔誠的信徒,像楊橙這種專門爲了找人而來的,可能幾十年也遇不到一個。
這些信徒跋山涉水前來就爲了一場彌撒,也算是了了一生的心願。
楊橙他們沒有在此逗留,他可不覺得蓋文會在女修道院裡藏着。
往前走了不遠點,是另一座歷史悠久的男修道院裡,一位年輕神父獨自走進小禮拜堂,跪在耶穌像前獨自熱切禱告了許久,禱告結束後,他流着淚吻了耶穌的雙手,低頭離開。
本以爲他是居住在聖谷的修士,結果上前一問才知道,居然是一位來自黎巴嫩南部的遊客,楊橙不由佩服對方的毅力,看他搖搖欲墜的樣子,似乎很久沒吃一頓飽飯了。
走到這裡,楊橙他們已然翻過了一座山,但放眼望去,眼前至少5座大山等着他們去翻越,此時他們位於兩座山的山坳中,因爲開闢了道路的原因,這裡也是一處休整點,走累的人可以在這裡安營紮寨,一條山澗從山上留下形成小溪緩緩流入谷底。
楊橙蹲下來雙手捧起清涼的溪水,居然有種刺骨的寒意,稍稍適應了一下,含入口中,甘冽的山泉水,瞬間驅趕了一身的疲倦,整個人都清爽了起來。
劉君語學着楊橙的樣子蹲下來喝水,但她被涼水凍得一激靈,皺着小臉道,“好涼~”
楊橙洗了洗手站起來,對漢森道,“這麼走不是辦法啊,總不能把整個聖谷都走一遍,還是得找人問問~”
漢森回頭望着剛剛走過的山丘,“我們應該只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還處於聖谷的最外圍,剛纔問的幾個修士,都對蓋文這個人一無所知。”
楊橙眯着眼眺望遠方,“是啊,要麼他從沒來過這,要麼他就住在一個方圓幾公里都沒有人煙的地方,而且極少外出,可能有專人給他送生活物資。”
漢森附和道,“這個可能性很大~”
楊橙嘆了口氣,他倒是還能堅持走,但劉君語的體力好像很難堅持下來~
似乎感受到楊橙擔憂的目光,劉君語嘴硬道,“我沒事,我還可以~”
楊橙張了張嘴,搖搖頭,“這樣吧,我們再翻一座山,見到修士就問,如果還沒有收穫就原路返回,另外一邊漢森你帶人走一趟吧,辛苦一些~”
漢森立馬道,“沒問題boss,我把這裡所有的路都走一遍,只要蓋文在這裡,我一定能挖他出來!”
“佳美的樹木,就是黎巴嫩的香柏樹,是耶和華所栽種的,都滿了汁漿”。
聖經裡所說的佳美的香柏樹,實際上就是黎巴嫩的雪松。
三千多年前,統治這片土地的腓尼基人用雪松木造船,方能暢行無阻地航行於地中海諸國,成爲當時最成功的商人。
在與黎巴嫩隔海相望的古埃及,神秘的法老以雪松製作棺木,爲此不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從黎巴嫩運送這些天然雪松木材回埃及,甚至不惜與腓尼基人開戰,也要拿下這珍貴的木種。
在歷史上,古埃及、古巴比倫、以及所羅門所建造的一座座偉大的神殿,也多以雪松木爲主要原材料,足見其珍惜程度,也難怪它成爲黎巴嫩的象徵,在黎巴嫩國旗的正中心,便是一顆雪松。
其實,在土耳其、塞浦路斯等地中海沿岸國家,也生長着類似的雪松,與黎巴嫩的雪松是近親,但黎巴嫩雪松的名氣實在太大,以至於成爲地中海沿岸一帶所有雪松的統稱。
這高大的樹木曾經遍佈黎巴嫩全國,但經過幾千年人類的砍伐和使用,如今覆蓋全國的雪松林只剩了幾處被嚴密隔絕起來的保護區,其中一個保護區便在聖谷之中,裡面有300多株雪松生長在此。
據說這片保護區的雪松平均樹齡達到了1500 歲,其中有幾棵更是聖經時代的老樹,如果按照舊約計算,到現在至少也有3000年了。
他們在保護區隔離帶外面駐足片刻,正要繼續向前走,這時,一位年邁的神父從楊橙他們身旁走過,他手裡拎着一個袋子,裡面裝着礦泉水和麪包,還有些其它的食物楊橙沒看清。
楊橙遲疑了一下,開口叫住對方,“你好神父,請問你是在此隱修的修士嗎?”
對方怔了一下,眼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楊橙也懵逼了,對方講的應該是阿拉伯語,但語調又有些不一樣,不過他也沒多想,只以爲是口音問題。
看樣子兩人無法正常溝通,無奈之下讓出身位,同時雙手合十做了個歉意的動作,示意對方可以繼續走了~
老神父擺了擺手朝着與楊橙相反的方向,沿着雪松保護區的隔離帶行走。
漢森靠過來問,“boss你懷疑他?”
“不,按理說一個隱修應該在自己的院子裡自給自足吧?怎麼會浪費時間出去買食物和水?”
漢森猶豫了一下,“你覺得他是在給人送補給?”
楊橙撇了撇嘴沒有說話,老神父已經失去了蹤影,消失在幾人合抱的大樹後面,松木的清香瀰漫在空氣中。
他有些猶豫,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位老神父有問題,可他又不想因爲隨便的一個念頭浪費時間去跟蹤。
想了半天,纔對漢森吩咐道,“派個兄弟跟過去看看,有發現也不要輕舉妄動,沒發現就回卜舍裡小鎮跟我們匯合。”
這是最好的辦法,兩不耽誤。
漢森應了一聲,隨便點了個兄弟囑咐了一句,很快,那位兄弟便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