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爾。。。”楊橙衝sunny使了個眼色,便追了出來叫住阿米爾。
“jason,怎麼了?”阿米爾應聲回頭。
楊橙對兩位專家點頭道謝,特意拉着阿米爾到一旁,兩位專家見狀,很識趣的先告辭離開。
“阿米爾,那個什麼藥可靠嗎?”待周邊沒了旁人,楊橙直言不諱的問道。
阿米爾推了推眼鏡,他知道楊橙的問題並不是不信任他,他也沒有科學家那種怪異的脾氣,好像別人質疑了他的研究成果就是對他的侮辱一樣。
“我實話說,目前來講,新藥物理論數據方面所體現的成效非常可觀,但藥效還沒有表現在臨牀實驗上,可能是時間不夠,藥性還沒發揮。”
楊橙垂下眼簾,深思片刻,又問道,“但是病人所遭受的痛苦一點都不少,對嗎?”
“你還是這麼聰明,這也是我不贊成病人使用這個方案的原因,比起那虛無縹緲的希望,倒不如快快樂樂的度過餘下的半年時光。”阿米爾也上年紀了,長時間的站立讓他腰間痠痛,說着話的時候,伸手在背後不斷敲打着腰部。
“那兩位專家是艾伯維公司的人?”楊橙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爲這個方案明顯是兩位專家率先提出來的,不得不懷疑他們別有用心。
“那倒不是,他們也希望這個藥能夠真的起到作用,這對全球癌症患者來講,都是一大福音,心是好的,就是有些着急了,每一款特效藥的研發都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一年兩年的事情。”阿米爾替自己的下屬做着解釋。
楊橙雖然不瞭解製藥領域的一些貓膩,但也能猜到一點實情,不過也沒有點破。
那兩位專家應該是受僱於艾伯維公司,儘量向病患推薦這款藥物,以便採集更多的數據樣本,供他們公司分析改進,實驗嘛,就是在不停的尋找bug,打上補丁,以求達到最完美的狀態得以推向市場。
“你剛剛說病人會遭受難以理解的痛苦,我不太明白。”楊橙沒有揪着問題不放,而是恭敬的攙着阿米爾做到走廊的長椅上,麻煩阿米爾幫他解惑,這些話也只有他來問才能得到答案。
阿米爾找了個墊子墊在腰間,舒了口氣,輕笑反問道,“剛剛那位姑娘是你女朋友?”
答非所問,楊橙一愣神,失笑道,“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噢噢,我瞭解,還在曖昧階段,別忘了老頭子我也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怪不得你這麼上心,畢業後還是第一次回來吧?”阿米爾一副瞭然的樣子打趣道。
楊橙無力解釋,只能轉移話題,“真的不是,你也不是第一個這麼問我的人,你覺得以我的性格有了正式交往的女朋友會不承認?早就昭告天下了。”
“說正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阿米爾。”
“那倒是,好吧,關於你的問題,我只能說,至今爲止,我們醫院選擇接受新藥物治療的病患,沒有一位撐的下去,撐的時間最長的一位,也不過4個月便選擇放棄治療。”阿米爾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表情凝重,顯得有些痛苦的說道。
楊橙暗自咂舌,那得是多痛啊,一般身患癌症的病人突然得知有能夠起死回生的藥物,再苦也會堅持下去的,意志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可最長的才撐了4個月,怪不得阿米爾說出這個治療方案的時候,顯得那樣猶豫。
又閒聊了幾句,阿米爾還得去查房,楊橙便回到李夫人的病房觀察室中,他一進來,便被李家人團團圍住。
“jason,真的太感謝你了,雖然不知道能夠幫你什麼,你的大恩我李秀滿記下了。”李秀滿作爲家主,當仁不讓的站出來握住楊橙的手,鄭重道謝。
“李會長太客氣了,sunny也是我的朋友,她的親人病重,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楊橙沒給李秀滿繼續客套的機會,“你們做好決定了嗎?”
楊橙的問題,讓李家人面面相覷,無人迴應,只好將目光放在sunny身上。
“oppa,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嬸嬸能活下去自然好,可我們不忍心讓她遭受痛苦的折磨,所以希望你能給我們些建議。”
sunny的話代表了全家人的觀點,就連處事風格霸氣果決的李秀滿,一時間也無法狠心做出決斷。
楊橙當然不會傻到真的替李家人做決定,開什麼玩笑,他非親非故的,一旦他的決定事後李家人反悔了怎麼辦?
他不是矯情也不是怕擔責任,這是原則問題,如此重大的選擇,除了病人自己,只有她最親密的家屬纔有資格,別說楊橙,就是sunny這個親侄女都不行。
將剛剛從阿米爾那問來的答案,不加任何主觀判斷情緒的複述給李秀滿,然後便果斷的退出病房,將時間、空間留給他們自家人慢慢商量吧。
“oppa。。。”這回輪到sunny緊隨楊橙的腳步跟了出來。
“哦,sunny啊,怎麼出來了?”
“沒什麼,就是想。。。”
“停,別再說謝謝了,對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我們是朋友啊,說過好多次了,不怕我真的生氣?”楊橙連忙制止了sunny的道謝,這話他都聽麻了。
sunny上前緊緊的環住楊橙的腰,腦袋靠在胸口,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大手揉了揉sunny的小臉,低頭柔和的嗓音說道,“行啦,我看你在綜藝裡的表現可沒有這麼小女人的啊。”
“呀,oppa,你會不會說話啊?怎麼總這樣啊!”sunny瞬間彈開,跟沾了什麼不乾淨東西一樣,荒唐的指着這個總是破壞氣氛的傢伙。
楊橙裝作無辜的攤了攤手。
“呀,真是的,氣死我了,話說你看過我的綜藝?”sunny捂着後脖頸,血壓上升的樣子走了回來,費力的仰着頭不相信的問道。
沒穿高跟鞋的sunny是真的矮,楊橙故意彎下腰,居高臨下的俯視着sunny的小臉,赤果果的用火熱目光撩着sunny的心絃,等到sunny這位資深演藝圈人士都受不了主動避開他的視線,才揹着手玩味的回答道,
“我真的看過你的綜藝啊。”
“纔不信呢,哼。。。”sunny學着楊橙的樣子揹着手,哼唧着走到長椅上,坐下來晃悠着小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韓國?”楊橙緊貼着sunny坐下來,用肩膀碰了碰問道。
“明天吧,回去拍攝綜藝節目,怎麼了?”
“沒事,就是問問,我近期還得去韓國一趟。”
“真的?那oppa到時候記得告訴我,請你吃飯。”
。。。。。。
“李會長,你們有決定了?”
半個小時後,sunny的姐姐出來將兩人叫進去,想來是有了最後決定。
“jason,就請你告訴阿米爾院長,我們還是選擇維持現狀,不採用新的治療方案了,很抱歉。”李秀滿不知經過了多少思想鬥爭,壓抑着哀傷的情緒,目光呆滯,無疑,此刻說出這番話的李秀滿內心是絕望的。
“你不必抱歉李會長,事實上我也贊成你的選擇,你做了一個男人的決定。”
被一個足可以當兒子的年輕人,說自己做了個男人的決定,乍看上去有些荒謬,但楊橙有這個資格。
在楊橙的眼中,能夠做出這樣,相當於親手了結髮妻生命的決定,那是需要莫大勇氣的,這樣的男人無關年齡,無關身份,都值得他敬佩。
李秀滿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卻連苦笑都笑不出來。
告別了李秀滿一家,楊橙去了院長辦公室,將李家的決定告訴了阿米爾,便帶着漢森和安德魯離開了醫療中心,直奔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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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日光荏苒,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楊橙離開洛杉磯已經過了10多天。
這天中午,烈日炎炎,今年紐約的夏天來的格外早,楊橙的黑色襯衫已被汗水打溼,後背印着一塊不規則的地圖,剛下飛機走出拉瓜迪機場就被這一股熱浪席捲。
“fuck,倒黴天氣。。。,漢森你不熱嗎?”楊橙擡手拂去腦門上的汗水,他腎也不虛啊,怎麼這麼容易出汗。
“boss,這天是夠熱的,安德魯又被曬黑了。”漢森總是拿黑人安德魯的膚色開玩笑
“shit,boss,我真想把這長頸鹿的脖子扭斷!”誰說黑人只有一根筋的?看安德魯這不反擊的挺好嗎?
“哈哈,好了,漢森,這玩笑私下裡開也就罷了,安德魯不介意,在外邊可別亂說。”楊橙在一旁大笑,還不忘提醒自己得力干將,主僕之間的感情與日俱增,私下裡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顧忌。
“我明白boss。”
見漢森鄭重的回答,安德魯得意衝漢森挑眉嘲笑,嘴一咧,滿嘴大白牙,這黑天出來不得嚇死幾個?
楊橙拍了拍漢森,正要說不用這麼嚴肅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jason,jason,fuck,該死的油價跌了,哈哈,我們tmd發了,發了知道嗎?jason,我們發了!!!耶穌啊,上帝啊,我要買漢堡店,我要吧全紐約的漢堡店全買下來,哈哈,fuck!”
剛一接通,就聽到艾倫語無倫次,吐着髒字的瘋狂大喊,楊橙舉着手機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艾倫說的是什麼,難以置信的確認道,“艾倫,你tm別喊了,給我說清楚,是油價跌了嗎?跌了多少?沒逗我吧?”
“fuck,jason,我tm以死去老媽的名義發誓,我沒有開玩笑,油價已經跌倒78了,下行通道已經完全打開,沒有什麼能阻止我們掙錢,該死的中東老也不行,jason,我們賺大了!”
楊橙強壓着激動的內心,要不是在公共場合,他也想瘋狂大叫,喊得比艾倫還響,MD,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雙手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這時他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鬆了鬆領帶,連嚥了幾口唾沫,潤了潤乾澀的喉嚨,“艾倫,你沒平倉吧?”
“fuck,我腦子又沒tm進水,綠油油的本傑明正以秒計的速度鑽入我們的口袋,你就是拿rpg對着我,也別想讓我平倉。”
“哈哈,好樣的艾倫!”
“別廢話了,jason,瘋狂艾倫要開party,把整個曼哈頓最辣的妞全叫來,誰敢不來老子拿美刀抽死她。”
“沒問題,我來安排,今夜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