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個小記者安格斯,楊橙不得不聯想到他的僱主溫蒂默多克,不對,現在不能叫默多克了,因爲倆人已經正式離婚了,其實,如果按照本來的軌跡,他們兩人早在去年就應該宣佈婚姻走到盡頭。
可直到現在,兩人才正式宣佈,要說跟楊橙沒關係他自己都不信。
不管怎樣,兩人的婚姻畫上了句號,溫蒂的地位在紐約這座勢力的城市中一落千丈,往常每每藉着默多克夫人的名頭出席上東區各個名流盛宴的溫蒂,此時只能默默的躲在前夫給予的豪宅中舔舐傷口,這樣的時候不選擇低調,卻站出來對楊橙搞事情,不得不說這女人的心是真的大。
沒錯,楊橙已經把這件事的責任歸結於溫蒂身上,他想不出除了安格斯,還有誰會費這麼大功夫蒐集所謂的“證據”,而安格斯恰好受僱於溫蒂,其別有用心早就被楊橙看穿,哪怕他派出漢森去調查,也不過是爲了板上釘釘,確定自己的猜想罷了。
據說溫蒂和默多克協議離婚之後,她分到了位於紐約和京城的兩處房產,各價值4000萬美元,以及每年100萬美元一共1400萬美元的補償。
對於默多克富可敵國的傳媒集團,溫蒂分文未得,她也沒有改變默多克家族信託基金的繼承人,只有兩個女兒持有新聞集團價值800多萬美元的A級無投票權股份。
聽說她最近在市面上兜售一艘往日最喜歡的一艘遊艇,可惜降了幾次價都無人問津。
不過現實總有意外,就在楊橙等待漢森調查歸來,以便做下一步決定的時候,楊橙十分意外的接到了溫蒂的電話。
楊橙滿腹疑惑的接通,“你好溫蒂,接到你的電話我很意外。”
溫蒂那邊笑了笑,“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英文嗎?”
楊橙心中腹誹,“貌似最喜歡說英文的是你吧?”
不過他打算看看這女人肚子裡賣什麼藥,很是配合的切換到標準的普通話模式,“好吧,我只是習慣了而已,你找我有事嗎?”
“有點小事,不如我們見面談?來我家裡怎麼樣?我親自下廚請你吃晚餐。”
面對溫蒂的“溫柔”陷阱,楊橙不爲所動,“去家裡太打擾了,不如我們出海吧?”
他故意提起這茬,就是想刺激刺激這女人,誰想到溫蒂沒上鉤,好像沒聽明白一樣,興高采烈的應了下來,“這是個好主意,我這就準備遊艇,一會兒碼頭見。”
說完也不給楊橙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楊橙冷哼了一聲放下手機,算盤雖然沒打響,但他也不氣餒,這女人現在可沒憋什麼好屁,反正早晚都要露出狐狸尾巴,他不介意多浪費點時間。
溫蒂的“Rosehearty”號遊艇停靠在紐約25號碼頭,這艘由意大利知名船廠於2006年建造而成的遊艇,是一艘外觀優雅獨特的象牙白雙桅帆船。
這艘遊艇本來就是默多克贈予溫蒂的禮物,算是定情信物吧,他本人總是忙於工作,很少使用這艘遊艇,一直都是溫蒂使用的更多一些,只是不知道這艘遊艇是在離婚前轉讓給溫蒂的,還是之後附屬於補償清單之中送給溫蒂的,反正憑溫蒂的財力,是養不起這艘當年耗資近3000萬美元打造的頂級帆船遊艇的。
這艘遊艇的故事,都快被當年的溫蒂傳成神話了,幾乎每次聚會,都要說一遍,久而久之,就連楊橙這個跟她年齡跨度很大,甚至生活中沒有交集的人都瞭解一二。
乘車抵達25號碼頭,由遠及近,一根根高高的白色桅杆鑲嵌在碧藍的海面上,時不時的還能看到風帆從遠處劃過,只不過今天風力太小近乎於無,帆船出海只能使用燃油和電機驅動。
25號碼頭不僅停靠着紐約絕大多數帆船遊艇,這裡還是在紐約爲數不多的幾所帆船學校所在地,試圖航行於藍天碧海之間的初學者們,可以在這裡註冊學習航海知識和一些帆船駕駛技巧,至於價格嘛,因人而異,有人覺得貴有人覺得便宜,價格大致和百老匯演出的票價差不多,畢竟學帆船和學車是兩碼事。
而溫蒂的遊艇就停靠在這裡最好的帆船學校之一離岸帆船學校的基地之中,基地的佔地面積很廣,從25號碼頭翠貝卡一直到他們在炮臺公園城北海灣碼頭的新位置,擁有各型帆船近百艘,對了,值得一提的是,離岸帆船學校一直是紐約帆船巡迴賽中聲名狼藉的中流砥柱,這家學校已經教授紐約人如何航行快50個年頭了,依然存在真的是個奇蹟。
楊橙的邁巴赫一直駛入了遊艇停靠的泊位邊上才停下來,楊橙只帶了安德魯一個人上了帆船,全長有56米的rosehearty號,靜靜的呆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直立而起的兩根白色桅杆,如同一飛沖天的噴泉,在陽光下閃耀着珍珠般璀璨的光芒,映襯在絲綢般展開的碧藍天空之下,美輪美奐。
遊艇內的娛樂設施毋庸置疑,各種水上玩具、潛水設備一應俱全,內部採用ru黃色和原木搭配裝飾,既凸顯了主人的高雅格調又不失家庭溫馨,同時在起風之後,還能保證主人親自揚起風帆徜徉在大海之上的樂趣,即便楊橙這種並不喜歡帆船的人,也難免心生愛意。
說實話,帆船的面積和運動能力是最被人詬病的缺點,除了真心喜愛的人之外,若只想單純的搞一艘遊艇全家出海遊玩,帆船絕不是第一選擇。
從船尾甲板進入艇內,踩着暗紅色楓木地板穿過客廳,在接近船長駕駛室的走廊裡,碰到了剛從臥室換好衣服出來的溫蒂,多日不見,她的臉愈發猙獰。
這是楊橙看到她的第一感受,大濃妝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跡,只是精神狀態很好,完全看不出一個女人失去婚姻的落寞,反而有種掙脫枷鎖的自由。
“jason,歡迎,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沒有出去迎接,別怪罪。”溫蒂看到楊橙愣了一下,這才連忙露出可怖的笑臉送上擁抱。
楊橙可沒有留戀的心情,一觸及分,這女人身上濃郁的香水味道讓他恨不得失去嗅覺。
清了清嗓子掩飾尷尬,扭頭打量着旁邊的餐廳,兩個人相對無言,還是楊橙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溫蒂笑了笑沒有答話,而是赤腳探頭進船長室吩咐了一聲,“開船吧~”
“我們去客廳坐下慢慢說~”
感受着腳底傳來的微微顫抖,遊艇微不可查的沿着河道駛出泊位。
溫蒂已經醒好了紅酒,給楊橙倒了一杯,轉過身幽幽的說道,“jason,這次你可得好好感謝我~”
楊橙眼睛一眯,手中搖晃着紅酒杯,頻率在不經意間加快,“不知道溫蒂你指的是什麼事情?”
“我聽說有人要搞你,正好被我無意間得知,考慮到你我的關係,我替你把事情壓了下來。”溫蒂轉過身面對楊橙,抿了口紅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楊橙似乎看到了一抹陰狠之色從溫蒂的嘴角劃過,心中冷哼了一聲,“有人要搞我?那人就是你自己吧~”
雖然溫蒂還沒有露出真實面目,但楊橙擁有上帝視角,根本不懼她所謂的陰謀,只是被無緣無故的算計,讓他異常憤怒,非得看清楚這女人準備幹什麼,纔好決定報復到哪個程度。
嘴角一勾,滿不在意的說了句,“哦?那麼是誰要搞我?又準備怎麼搞我呢?”
溫蒂哪裡知道楊橙心中想的是什麼,扭着腰取了分文件放到楊橙面前,“看看吧,你的公司出了內鬼,偷出了重要文件準備曝光並找律師起訴新時代傳媒,要不是被我提前發覺,你的損失可就大了。”
楊橙拿起文件,一目十行的大概一掃,他笑了,笑的原因很簡單,因爲這份文件和上午拉漢姆拿來的那一份一模一樣,甚至連右上角油墨的污漬都被完整無缺的複印了下來。
擡頭快速瞄了一眼溫蒂勢在必得的笑容,心中暗笑道,“本來還準備調查一番再確定主謀是你,沒想到你這麼急不可耐,居然主動送上門。”
想到這,他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這種站在上帝視角打遊戲的感覺,簡直太爽了,還好他的自制力還不錯,瞬間憋住笑意,換成一副撲克臉,故作憤怒的說道,“我的確是要好好感謝你,這個叛徒實在可惡,不知道溫蒂你想要我怎麼感謝。”
溫蒂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因爲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好像不對勁,可楊橙的憤怒很真實啊,那面部表情的變化也不像是刻意做出來的,是哪裡不對勁呢?
楊橙則是心裡咯噔一聲,難道自己的拙劣演技被看穿了?
他當然不知道自己表現的有多好,把對溫蒂的怒火完美的呈現出來,反正都是怒火,溫蒂也分不清怒火瞄準的對象,不對勁的想法一閃而過,按照原本的計劃,她提出了自己的條件,“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成爲新時代傳媒的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