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南真的是善財童子轉世投胎來到這個世界的。
小南曾聽娘說,那天下着鵝毛大雪,覺得肚子疼,便挺着大肚子出了門,去鐵路上找正在檢修鐵道的丈夫呂奉祥,可誰知剛到鐵道邊就給昏倒了。
隨後,在夢中她夢到了觀世音菩薩在天空騰雲駕霧來到身前,那菩薩說,“傳美娘娘,你是九天仙女的化身投胎張姓下凡歷劫,在人間卻行善積德二十多年了,也就是離開九重天二十多日了,你善事多做,打小三歲就知道隨父母施粥布米,救濟民苦,早已修功圓滿。本來本尊是要帶你回九重天的,可,眼下你卻又有了身孕快要臨盆,故本尊在給你天日九十,讓你繼續在凡間修行,傳播大愛,廣佈正途。本尊願爲你迴天庭稟奏諸位天帝,並願爲你承責受罰。且忍痛割愛把以往貶給火神的書童,也就是我的徒兒‘善財童子’投胎你身,世於男兒護佑與你無恙重生,你們就都好好留在凡塵多多行善繼續厲苦吧!”隨之一揮手一道紅光罩住她,自己生下來一個男孩。
此後,菩薩又點撥她的丈夫前去施救,母子平安。孩子的爸爸爲了感恩菩薩,知道菩薩居位於南,便給孩子起名——小南。
就這段奇遇,小南打小聽過以後都不記得自己重複夢到多少回了。但卻將信將疑,可後來經歷的事情,慢慢都得以印證。也不得不信,愛信不信的了。
尤其那個算命瞎子說的,基本都一一應驗。
最特別的,娘真叫傳美,爸真叫奉祥,自己真叫小南。
這不小南又夢到了,和娘說的一個樣。
尤其現在的小南還真的尤爲散財,思想還高度文明。就如菩薩奉命的那樣,傳播善良,廣佈正途,還多才多藝,道聖雙修。而且這種修煉境界極高,還不做作,從不什麼凝練真氣,從不什麼覺醒血脈,從不什麼疏通經絡,只要積德行善,誰都可以修煉。
往往這種修煉,也統稱“陰神”。好練習,見效快,不用修命宗,就能積陰德,得善終。也就是說,直接修性宗,無須修氣法或法術,只修煉精神,只修煉文明,只傳播善良,這種善修的出神或善行就是“陰神”。
也可以說“陰神”是虛的,他不能“降妖除魔,捉鬼抓怪”。
所以,單從這一面看,小南他始終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什麼長生不老,什麼成仙,什麼成神,什麼不死藥麼的。可他信道,信聖,信儒行萬禮,更信天命,所以他才“道聖雙修”爲的就是傳播大愛,廣佈正道。
至於什麼鬼不鬼的,他也不敢妄加定論,持中,只好半信半疑。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尤其自成“撼龍拔山”一派,或純屬個人喜好,或有淵源,就像熱衷高度文明一樣,希望能爲世人多做奉獻。至於修成修不成聖人,或許,真沒所謂。
其實他知道,這只是自己善的一面——修聖,爲的就是傳播大愛,廣佈正途。
而真實的一面,他仍深藏不露,因爲他真的信道,信天命,信風水,信禮儀,或者占卜,所以,他——道聖雙修。而不是迷信的那種。可每每夢到自己是菩薩的童子及火神的書童,他又覺得自己是個“陽神”。必須要修道、習法術,才能爲這個凡間行使自己的使命遇鬼捉鬼,遇魔殺魔,創制“撼龍劍”披荊斬棘,拯救蒼生。
所以,他就效仿前古大道,通靈術法,性命兼修,也就是精神與氣法一起修煉,聚則成形,散則成氣,所到之處真神現行,撼龍破天,拔山蓋世,逆天崛起,捉妖抓怪,匡扶正義,既是——陽神。也是“修道”。
甚至超體。
而夏小雨卻在想。
“有錢有感情,沒錢沒感情,也許這是當下所有女人的聲音,可是,有錢的男人根本不缺女人,男人多的女人不一定就有錢?所以從而讓感情變得如此廉價,更談不上有什麼愛情而言?”
“尤其笑貧不笑娼,該有多麼荒唐?多麼荒謬?”
“可,就像人家說的,一個男人的可貴在於獨寵一妻,而一個女人的可貴則是安分守己,又是多麼難得?”
“那麼,我和小南哥,我們的愛情,我們都能這樣做到嘛?”
“從此相依相伴,從此從一而終!”
“?”
她也說不清楚,薇眯雙眸,看了小南哥一眼,眸色暗沉下來,時間不久,就也在胡思亂想當中掛着幸福的眼淚進入夢鄉了。
其實說真的,她和小南一樣,目前,都太困了。
此時,小站的燈盞,依然桔黃,只是站裡站外沒有了來人。
而八哥仍在着急。
此刻凌晨四點過半,要擱平常似乎早已大亮,可現在天色依然黑的要命。尤其山莊裡早起來往的人更是屈指可數,就連出攤的早點,似乎也存在寥寥無幾。
朵朵家裡,也已經是一片死寂。僅僅偶有,幾片桐葉,隨着瑟瑟秋風戀戀不捨的悄然落下。就連那些守靈的村民好像也都困了,大家在靈棚裡都擠在一起伴着一些呼嚕聲彼此抖抖擻擻地相互取暖。
而靈棚後那兩具屍體依然冰冷的十分嚇人。
尤其,那兩張雪白的蒙臉紙沒用麻桿壓好,還一忽閃一忽閃的,偶爾會露出兩個死人臉,似乎,隨時也想坐起來,讓人時不時看見,心裡都會跟着發毛。
真是害怕的不得了。
這會兒,就連龍女河畔的墓地裡也死翹翹的悄無聲息,瘋二毛他老人家依然熟睡在墓碑臉前不遠的岩石下邊,彷彿仍在黃粱美夢當中,只是沒有了先前雷厲風行的那些呼嚕聲。
原來,下雨的時候,瘋二毛早已離開墓碑,去了岩石片下躲雨。
然而,那條黃狗阿黃此時此刻卻平趴在不遠處的草地裡一動不動,它的兩個眼珠子也像馬燈一樣近乎奄奄一息。不再那麼警覺,似乎放棄了少許警惕。
要不就是先前受到雷電的驚嚇,到現在還處在懵圈的狀態。
或許,現在唯一能聽到的動靜,也只有敦橋那兒石澗“汩汩”的流水聲響。還有,那幾個執勤的警察和學員們剛啓動車子,此刻,正在返城的路上。
原來,在這之前,九弟和範二並不順利,倆人不光沒有順利進入墓道,而且先前在丘嶺峭崖裡掉下來,倆人就已經是落得早已遍體鱗傷筋疲力盡了。
看,兩個人裸露着的那些皮膚都被荊棘的枝葉給剌得淨是大口子,到現在都還滲着血。
尤其在古墓羣的野地裡兩個人都被怪異的異象嚇得昏死了過去,到現在都還昏昏沉沉,木麻不覺。
幾乎都不知道疼了。
最後尾,兩個人好不容易醒來,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在大冢的跟前爬起來。可是,當兩個人還沒有弄清自身頭青蛋腫的時候,就被那阿黃給發現了。
並且,阿黃“嗷嗷”狂吠着猛烈的追擊、撕咬,驚嚇得九弟和範二直圍着大冢跑了好多圈。
“九、九爺,快跑,快跑!”累的範二上氣不接下氣,跑跑停停,見狗追來,又往回跑。
“九九九、九爺,快跑啊!”
“嗨呦,嗨呦,我實在跑不動了!”九弟低頭彎腰的,張口氣喘。民間都說“狗怕彎腰,狼怕大刀”可這回沒管用,那狗逮着九弟的屁股就連着咬了幾大口。
這幾下子,可把九弟嚇壞了。
“二、二爺,二爺,快來救救我?”
“快來救救我啊?”
儘管九弟大聲喊,範二就給聽不見的一樣,沒命的亂竄,那狗還一個勁的撕咬着自己。
嗡!
哈!
嗚!
越撕越咬越撲騰越來勁,九弟都快招架不住了,“二、二爹,救救我啊,救救我?”咋呼的人腔鬼調的。草,你說屌不屌,這回特麼範二聽見了,只見範二摸個鐵傢伙就衝過來了。
而九弟的屁股早被阿黃撕開兩個大大的血口子正不停地流着血,他兩手也不停捂着自己帶血的屁股沒命跑。雖是疼痛難忍,但卻沒招,只有敢怒不敢言,只好連躥帶蹦,一個狗在後邊繼續追,一個人繼續在前邊跑。
那場面太壯觀,太驚險,太震撼,太刺激了。
最終,還是弄得九弟給嚇倒在墓碑臉前,那狗卻還一個勁地撲,他也一個勁的拿腳蹬。
那一刻,眼看這狗都快把九弟給撕裂嚇死了。
然而,世事總有淵源與奇蹟出現,奇怪的是,人家範二一扔鐵傢伙,僅僅幾聲“嘖嘖”的呼喚,那個瘋瘋烈烈的阿黃狂吠了幾聲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攻擊的動靜了,卻搖着尾巴在範二面前直打轉,且還好像感恩一般舔着範二的手,幾乎手心手背舔個遍。
這才放棄了對九弟瘋狂的撕咬……
爲此讓九弟大吃一驚,“這、這是毛情況?爲何不咬你?”問起範二來。
“呵呵呵,我心裡有數,昨天它舔過我吃燒雞的手心,萬物都有靈性,或許是感恩吧?”範二擺牛叉。
儘管範二模樣有些傲,九弟心裡還是很服氣,“哦,那管,那管,只要不咬人了就行?”隨之他也向那狗“呲”了一下牙,誰知那狗反撲過來又咬他。
只見嚇得九弟一個勁喊:“爹爹爹、二爹,快,快快快……”人家範二僅僅喚了一聲,那狗就又聽話回來了。
範二指着九弟卻又說,“別咬,別咬啊,他是咱家親戚,我兒子。咱倆朋友,也是你兒子,啊,別咬!”
“別咬,啊!”別說真靈,那狗向天吠了一聲,就也舔開九弟的手心,顯得很溫順。
“我靠!”九弟一驚,心裡那個委屈,一下子眼淚嘩嘩的。
“二,範二,你就是我親爹啊!”九弟喊得五體投地。
“好了好了好了,起來吧!”範二拉了九弟一把,“呃,對了,不能叫我爹,我還沒有婆姨呢?”
“哈哈哈哈。”
二人大笑起來。
隨之九弟又說。
“你小子,真缺德?”九弟感覺還是自己吃了虧,於是就這樣罵了範二一句。
“誒唷,不服氣?上!”範二故意又嚇唬九爺,可誰知那狗真要上,可把九弟又嚇壞了,“可別,可別,服服服,我服,還不行了嘛?”
“小樣的,我還治不了你?”範二又牛叉起來。
“嗯嗯嗯,治治治,治了了,治了了!”九弟連連拱手求饒,卻是口服心不服。
範二不由一陣得意,滿臉淫笑,盡露揶揄之色。很瞧不起他,連個狗都擺不平,你說你,還當什麼盜墓賊?
“……”
此後,九弟倒扶着墓碑起了幾起,都沒有拖起來自己身子。
這時恰逢瘋二毛翻身的雷聲,更是讓他驚恐萬分。
無疑,這瘋二毛的鼾聲就是雪上加霜,傷口撒鹽,真如重錘一般不停在敲打着九弟的傷口,頓讓他疼的呲牙咧嘴。是啊,此番盜墓九弟不但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驚喜,更是落得恐慌和失落。
“媽的,今夜怎麼那麼倒黴,什麼都沒撈着,卻還讓狗給咬了屁屁?”
“看來都是這‘陰兵借道’晦氣!”
“真晦氣!”
晦氣歸晦氣。多虧老天有眼,謝謝上帝的保佑,幸好,瘋二毛他老人家當時沒有醒來,不然的話,雙方定會造就不幸的後果。當然,不是老頭死,那也得落殘。
尤其這時,九弟看着那狗阿黃乖乖地在範二跟前晃着尾巴,瞬間,他,感覺有了可乘之機,於是,他偷偷摸起身邊那把鐵杴猛地衝阿黃的頭狠狠地拍了下去,那狗阿黃“哼都沒哼”一聲,隨之昏厥過去。
而瘋二毛卻睡得依然還是像個死豬一般。
範二卻驚詫了,“九、九爺,您這是何意?”
“別多說了,快走!”九弟催促範二,模樣非常急迫。
“哦,俺懂了,不是它活,就是咱死?不是咱死,就是它活?靠,還是咱死啊?”
範二抓耳撓腮,總感覺哪裡不對,不停唸叨。
“我的二爹啊,您老可別墨跡了?”
“快走!”九弟又催。
“哦,好嘞,兒子!”範二脫口了,不是成心的。
“我靠?”
九弟真無語了。趕緊收拾工具。
此後,二人一看天色發亮,再辦什麼事似乎都真的晚餡子了,便也合謀商議決定,纔有了趕緊逃跑回家的念想。
範二還結結巴巴說:“奶奶個個小腳的,就是窮死,窮一輩子,要飯吃,俺特麼再也不幹這缺德事了?”
九弟沒有說話,點了點頭,摸摸自己屁股,又摸摸自己腦袋,兩個眼圈立即又都跟着紅了起來。隨後,兩個人就把盜墓的那些工具全部都給扔進了龍女河裡,爬上農家樂早班的擺渡船回到了莊裡。倒也是惹得人家對倆人的裝扮,都起了幾分不好的疑心。
“這倆人幹嘛的?穿着這麼奇怪?”有買早點的遊客問。
範二卻也來了智商,“戲班,戲班的!”
“哦,有意思,真勤快,起大早!”那遊人讚道。
“嗯嗯嗯,早早早。”倆人點頭哈腰,卻狼狽不堪。
那攤主常在莊裡擺攤,心裡十分明白,“哼,不是什麼好東西?”而遊客卻挺逗的接着扯道:“嗯,不錯,不錯,煎餅果子,好東西,好東西,”
“有營養,愛吃,愛吃——”
“靠,一外國人?”九弟一驚。
倆人趕緊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