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姬宸煜和竇相一家人,都暫時被太后讓人關押了起來。
“王爺,咱們是不是想法子出去?”,一身白色囚衣的竇相拖着鐵鏈走到獄籠子的門口處,嘆氣般的低聲說道,卻突然看到了原本一直坐在旁邊的囚牢裡一直泰然處之,安靜打坐調息的男人臉色蒼白的可怕的同時,竟然還佈滿了汗水,整個人一驚,甚至是驚嚇得後退了一步。
“王爺,您別嚇微臣,您怎麼了?”,竇相嚇了一跳,不是說王爺這樣做,只是在所有人面前做做戲的嗎,他這會兒這樣子,怎的看着如此恐怖,雖然曾經他對這個王爺不甚瞭解和熟悉,只是覺得他不似表面上那般默默無聞,但也從未真正去了解過,直到皇上讓他竇家徹底失望,在兒子爲皇上賣命剷除了異己,換得了已經殘如廢人的前太子以假死離去後,告訴他,加入煜王的陣營之後,他才意識到這個煜王的能力,而自從他跟了他之後,就從來沒有看到姬宸煜這樣虛弱的一面,他只知道他的武功高強得厲害,否則,怎麼能在皇上那麼多人的監控下,依然能在他的後院住了那麼長時間而不被皇上的人發現,甚至連他有時候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在,什麼時候不在的。
“原以爲他們現在還不敢動本王,只不過是想要利用咱們罷了,沒想到,還是着了他們的道!”,突地,姬宸煜冷聲咬牙切齒道,“驪姬這個老女人不僅心狠手辣,還愚蠢至極。”
“王爺,您這是中毒了!”,竇相一怔,趕緊着急的伸手抓住鐵欄,看着他還在運功逼毒,可是臉上的汗水卻越來越多,看着這樣的姬宸煜,他心裡着急得不行,爲何衛侍衛他們還不來救王爺?
而此刻,都城城郊,天色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衛澈帶着人一路從皇宮跟了出去,完全隱藏在黑暗中,眼見着那十幾個人進了城郊的那座破廟,一會兒,破廟裡燃起了煙火。
爲首是一個身材魁梧三十歲的男人,全部都蒙着面,看不清容顏,但因爲這些人的武功幾乎與衛澈不想上下,所以,他只能遠遠的在破廟外等候,根本不敢太過上前,等了許久,才終於有一個人出來小解,衛澈這才突然射了毒針過去,此毒見血封喉,而那人因爲當時正處於放鬆的狀態,所以,這才一個不注意,失誤身亡。
衛澈換好了那一身矇頭蒙面的黑衣,這才他看了一眼躺在草叢裡已經死翹翹,卻滿臉橫肉的男人,薄脣微微勾起,果然和爺預料的一樣,皇上的暗衛怕是早就所剩無幾的,而剩下的這些,雖然武功不弱,但卻都是花錢從江湖中請的高手,這些人雖然武功不弱,但卻又比特意培養出來的人要好對付一些,因爲他們聽命於皇上的時間不長,而且是因爲錢而受制於人,但原本的本性卻不會變,就算皇上讓人把他們訓練得好了很多,但也比暗衛容易擊破了,只因本性難改,深吸一口氣,衛澈轉頭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東西放進懷裡,這才提刀走了進去。
屋裡見他回來,並沒有任何發現,甚至沒有人擡眼看他一下,而他也是回到原地的角落裡做了半刻鐘後,見那領頭人已經閉眼調息了,這才從懷裡摸出了一瓶酒,一個油包,看似大刺刺,卻又低聲細語的招呼着旁邊的那幾個人小聲道,“來來來,天氣寒冷,咱們自己喝些酒,吃些肉,也暖暖身子,反正這麼幹等着也是等着!”
坐在他身邊的一個人拉了拉臉上的蒙面巾,有些猶豫,低聲道,“戴首領吩咐了,這次事情馬虎不得,大哥,咱們還是等幹完這一次,拿到錢脫身出去,再喝酒吃肉不遲!”
“你也太大驚小怪了,以你我兄弟現在的本事,還能有人敢惹咱們兄弟不成?更何況今晚這天氣的確陰暗,就要下雨了,再過一個時辰城門就宵禁了,沒人會找到這裡來,來來來,放心,一人就喝一小杯,暖和暖和身子,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消息呢,搞不好要守在這裡*呢!”,衛澈粗着嗓子說着,就對着那酒壺喝了一口,隨手丟在另一個人手上,然後從那燒雞身上扯了一根雞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其餘幾人也是饞了,當即也就不客氣,毫不客氣的伸手去扯那雞肉,去接那酒壺,幾個人圍着一個圈兒,一人喝了幾口,又上前撕了一點雞肉,很快那雞就只剩下骨頭架子了,而另一邊的人卻仍然閉目休整,沒有開口阻止他們,但也沒有參與,一看和他們幾個原本應該就不是一道的,衛澈暗地裡思量着。
“真掃興,這麼快就吃完了!”,那個之前還說不要喝酒的人,這時候倒是從地上撿起幾根骨頭來,瞧着都啃得乾乾淨淨的,砸吧砸吧嘴,覺着意猶未盡。
“別吃了,等明日這事兒成了,拿了錢,咱們就上城裡最有名的醉仙樓吃大餐去,聽說那裡還有女人陪酒呢!”,衛澈故意搓着手,滿臉興奮道。
而其它的人,也都很是贊同的點了點頭,衛澈擡臉看了一眼外面,突然無意間說道,“這都這個時辰了,咱們還得等多久啊?”
“誰知道呢,上面只是交待讓我們在這裡等呢?”,其中一個人帶着一絲抱怨的說道。
破廟的窗戶外面,已經有人在悄悄靠近躲藏了,而衛澈聽着這些人的話,突地有了主意,握着劍柄,故意擡起手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如果窗外有他們的人,而且能看到,肯定懂他的意思,這是暗夜特有的暗語,一般人是看不懂的。
而就在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時,一個村夫急急忙忙的託着一頭野豬從樹林裡跑了出來,可到了破廟前面時,又將身上的錦衣脫了下來,用刀子在身上劃破幾個口子,而你這會兒正好雨下大了,他索性將那錦衣在地上踩了踩,然後穿在身上,又將頭髮散開,臉上抹黑了,這才哼着歌,撿了一個破碗頂着,將野豬拖到了破廟屋檐下,就自己猛的衝進了破廟。
破廟裡的人聽到聲音後,正準備起身有所動作時,突然見一個叫花子般的男人衝了進來,十幾人全都警醒的站了起來,那領頭的也睜開了眼,而他旁邊的人更是一腳將叫花子踢到了地上,而明晃晃的刀子也瞬間橫在了他脖子上厲聲問道,“你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啊,我就在這附近的山上打獵的,今天在山上套了個大傢伙,所以到現在才下山,哪知道剛走到這裡,這會兒雨就下大了,所以想要進來避避雨的!”,叫花子一邊撲棱着滿是泥濘的小腳,一邊說着就伸手指了指門口對着的那坨黑給那人瞧。
那人擡眼向外看了一眼,當即就一下子將叫花子丟在地上,罵道,“原來是個躲雨的窮鬼,你立即給大爺滾後面去,雨一停,就給爺滾出去,滾得越遠越好,今晚上咱們爺幾個有重要的事情要幹,你若是耍什麼花招,先要了你的腦袋!”
叫花子趕緊應着,立馬嚇得連滾帶爬的拖着野豬跑到了破廟最裡面的角落裡躲了起來,見這些人並沒有再刻意爲難他,膽子也就大了起來,直接劃拉了一點稻草,摸出身上的火摺子點着了,又摸出身上的小柴刀,翻着那條起碼有七八十斤的野豬,三下五除二就割了一坨肉下來,直接把皮子削了,找了根樹杈子挑着,就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而那邊黑衣人瞧着叫花子般的農夫動作嫺熟,一看就是經常到山裡討吃食的人,不像是撒謊的,這會兒也就放心了,沒一會兒後,等那坨野豬肉被烤的香味四溢的時候,衛澈便又故意很受*的樣子而眨巴着嘴,吞嚥着口水,反而引得剛剛跟他一起喝酒吃肉的幾個人的饞蟲又發作了,而其中一個,更是直接上前一把搶過叫花子手中的肉,冷聲道,“你這豬肉先給老子吃了,不然老子立即趕你出去淋雨!”
叫花子裝作害怕的樣子唯唯諾諾的應着,正要見那將坨肉放在嘴裡,卻聽見那邊突然響起一個人冷冷的聲音,“來歷不明的東西你們也敢吃,就不怕被人下了毒死不瞑目?”
聞言,叫花子立即驚恐的迅速的退到角落中,害怕得不行,就見外面進來一個身穿蓑衣的黑衣男子,那些人一見到蓑衣男子,全都恭敬的站起身來。
“戴首領,您來了?”,那領頭的立即上前,語氣中滿是肅然之意。
而來人正是姬宸玦身邊的戴其,他冷冷的盯着躲在牆角的叫花子,冷聲問道,“這個人是哪裡來的?你們做事怎麼這麼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