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清兒除了爹孃最喜歡的就是若水姐姐了。”江沐清一臉贊同的點着頭,小嘴往若水的臉上一個吧唧就親了上去。
若水一愣,聞着江沐清身上的奶香味,面容溫和,或者這就是血濃於水的最好證明吧,他們也不過才見了一兩面,但是初時的那份親切感已經將他們牽絆成了最親的人。
“清兒幾歲了?”若水顛了顛分量不輕的小傢伙,低聲問道。
“過了這幾個月便七歲了。”雲夕瑤伸手捏了捏江沐清的臉應道,目光卻投到了若水身後的男人身上,同樣溫柔的笑道:“你也來了。”
“嗯。”李恪恭敬的對雲夕瑤行了個禮:“見過岳母大人。”
若水聽清李恪的稱呼,臉色微微一紅,忙藉着懷中的孩子掩去。
雲夕瑤也是怔了怔,但隨即更是欣慰的笑了笑:“若水這段時間蒙你照顧了。”
“不,這一路上我們是相互照顧。”李恪低頭看着若水發紅的耳尖,低沉的聲音滿是難言的寵溺。
若水從江沐清的脖頸旁轉過頭來,白了李恪一眼,李恪卻好像很受用的仍舊對她笑着,若水忽然有些無力了起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越來越讓自己招架不住了,難道以後自己都要這樣被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
雲夕瑤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臉上也不禁浮上了幾分笑意,忽然感覺旁邊伸過來一隻手,緊了緊自己的手掌,一陣陣的悸動隨着那溫暖的觸覺傳遞了過來,讓雲夕瑤心間一軟。
“若水和李公子剛剛回谷,想必舟車勞頓,有些累了,先讓他們休息休息,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如何?”江祁寒站在雲夕瑤的身邊說道,目光卻直視着若水和李恪,等着兩人的回道。
李恪看了若水一眼,若水對他點了點頭,李恪微微一笑:“那就麻煩岳父和岳母大人了。”
雲夕瑤大喜過望,忙叫外面的小弟子去準備臥房,讓兩人先去歇息。
“娘,我也要跟姐姐一起過去。”江沐清抱着若水的頸子怎麼也不撒手,雲夕瑤爲難了起來。
若水笑道:“我其實不怎麼累,我和小弟投緣,也想和他多玩玩一會,就讓他陪我一會吧。”
“既然若水都這麼說了,清兒你便去吧,但是記得不能帶太久,影響了姐姐休息知道嗎?”雲夕瑤不忘殷殷囑咐道。
江沐清乖乖地點了點頭,若水微微一笑,轉身帶着江沐清和李恪跟着那前來的弟子走了出去,並沒有看到身後那個男人眼中的幾分失落,以及那男人對李恪所打的暗示。
藥王谷的後山是一片坐落在懸崖之下的金錢草藥田,無數生長旺盛的金錢草此刻正迎風搖曳,在藥田的中央,一個男子迎風而立,一隻手背在身後,深邃的瞳孔直視着遠處發着呆。
細碎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了過來,男子的身形一動,轉身望向身後的少年:“你來了。”
“岳父大人特意讓我來這裡所爲何事?”李恪望着藥田中央那個氣勢一點也不輸給自己的父皇的男子,帶着七分讚賞,三分恭敬問道。
“現在就叫我岳父大人是否爲時過早,上次將若水託付給你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若水和瑤兒承認你不代表,卻不代表我也承認你。”江祁寒冷着臉說道,一雙似夜一般的眸子像蛇一般緊緊地鉗住了李恪。
“那您覺得怎樣才願
意承認我和若水的關係?”李恪微眯着雙眼問道,若是自己的話大可不必在意眼前之人的看法,但是如今若水既然已經承認了雲夕瑤,那麼這個爹爹相認之日只怕也不遠了,若是眼前之人不承認自己,勢必會讓若水再次兩難。
“很簡單,問過我手中的劍便可。”江祁寒仍舊面無表情,但是周身卻瀰漫起了一層殺氣。
“傷了您只怕若水不會高興的。”李恪雙眸閃爍,眼中浮上了一絲戰意,卻還是冷靜的分析着後果。
“今日之事,只你我知曉,李恪,你太自大了。”江祁寒長劍一揮,凌厲的劍氣將一旁的金錢草連根拔起,映亮了草間的陰影。
“是不是自大岳父不妨自己來確認?”李恪雙眉微挑,脣邊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蓄勢待發。
江祁寒在看到軟劍之時雙眸一凜,抄起手中的長劍便往李恪衝了過去。
李恪也不示弱,沒有做出防禦的動作,反而身子一矮,也想炮彈一般向江祁寒迎面硬碰硬衝了上去。
“不自量力。”江祁寒冷哼了一聲,將內力灌進了長劍之中,劍上頃刻染上了一層淡綠的光芒,李恪眸光一閃,前進的步子稍稍一頓,在江祁寒驚訝的目光下,往上面一躍,從江祁寒的上方掠了過去,長劍往下一砍,直指江祁寒的臉。
江祁寒忙回劍便擋,兩劍相接之處,劍花四射,江祁寒用了往上一頂,將李恪的長劍往邊上揮開,李恪一個翻身,翩翩的落在了地上,還未緩過勁,江祁寒的劍便再次逼了過來。
李恪且戰且退,長劍不斷地舞着劍花,江祁寒一步步緊逼,李恪腳尖輕點,踩着金錢草一步步的往後。
李恪雙眸一凜,右手將劍遞了出去,身子往邊上一側,腳下賣了一個破綻,江祁寒微眯雙眼,果不其然的抓住了這個破綻,向李恪的腰間攻去,李恪等的便是這一刻,回劍直取江祁寒的左胸。
江祁寒大驚,往邊上一側,另一手忙收劍迎回,只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李恪沒想到江祁寒沒躲反迎了上來,劍在快要刺刀江祁寒之時稍稍一頓,江祁寒抓住了時機,用力將劍砍去,一腳踢向李恪的胸口。
李恪猝不及防被江祁寒踢飛,長劍也在撞擊下斷爲了兩半,李恪跌倒了在了地上,江祁寒執劍迎了上去,長劍一揮,剛想指向李恪的喉口,卻硬生生的頓在了半空中。
在他的面前,三片的金錢草的葉片飛揚在空中蓄勢待發,只要自己再靠近半分,這些明明分外柔軟的物事便會化爲一柄柄利刃貫穿自己的身體。
“飛葉傷人,你的功力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江祁寒從初時的驚訝中回過神來,輕嘆了口氣,冷着臉收劍說道:“是我輸了。”
李恪聞言心頭一鬆,一口血便嘔了出來。江祁寒見此微微蹙起了眉頭,上前點住了李恪身上的幾道要穴,隨手便塞了顆藥丸進去。
“謝謝岳父大人相救。”李恪稍稍運功,感覺到心口的阻塞感不再,不禁感嘆眼前之人醫術高明,忙道謝道。
“剛纔你也手下留了手,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就當做我的賠禮吧。”江祁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然的說道。
“小婿若是傷了岳父大人便是小婿犯上了,岳父大人打傷小婿不過是教訓小輩,願意救我自是要謝的。”
“算你識相
,不過你也不必謝我,若是要謝便去謝若水吧,我不過是不想讓她更加恨我而已。”
李恪一怔:“小婿受教,那麼依照約定,岳父大人是不是……”
江祁寒沉默了下來,李恪明顯的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瞬間跌破了零點。
“我承認你了。”江祁寒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恪鳳眸微揚,總算是滿意的笑了起來:“小婿謝謝岳父大人的讚賞。”
江祁寒冷眼看着李恪,終於吐出了一句話來:“我總算明白爲什麼塵兒比不過你了。”
李恪一怔,雙眼也再次危險的眯了起來。
江祁寒發現了李恪的改變,臉上也帶了幾分冷意:“不愧是那個人的兒子,某些事情上面跟那個人簡直是一模一樣。”
“那個人?”李恪臉色一變,短暫的疑惑之後自然明白了江祁寒口中的那個人是誰,臉色也更爲難看了起來。
“其實那個時候我知道李世民將若水嫁給了他的兒子之時,便知道李世民這樣做不過是爲了撇清他和若水的關係,好讓我不會做得太出格,找他麻煩。只是他一點都不瞭解我,他那麼做只會讓我更加反感,連帶着對你,我也一直覺得很是反感,尤其是在你後來對若水做了那麼多事情之後。”江祁寒看向李恪的目光再次帶上了殺氣。
李恪無言以對,那件事情是自己今生最後的事情,即便是讓自己怎麼彌補,都無法償還那個時候對若水的傷害。
“那個時候雖然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我還是對你沒有好感,所以我一度認爲塵兒比你更加適合若水。我看得出來,塵兒對於若水的心思並不比你少。”
聽到這裡,李恪的臉色再次黑了,江祁寒卻毫不在意的冷哼:“但是後來塵兒回來告訴我,若水只有在你的身邊纔是完整的,纔是有靈魂的,所以他願意退出。因爲他爭不過你。”
李恪眸中掠過一絲驚訝,縱然他想過簫塵有成人之美的心,卻也沒想到簫塵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塵兒都這樣說了,今日你也證明了你有實力保護若水。我也不能再反對什麼,便是現在我自己也都還未得到若水的原諒,得不得到我的承認只怕你也不會在意。”
“岳父此言差矣,岳父既然是若水的爹爹,血濃於水,縱然若水現在還未表態,但是你們的血緣是外人怎麼都割不斷的。所以您的承認對我來說也很是重要。”
江祁寒聞言雙眸閃爍,斜着眼看了李恪一眼,向前走去。
“今日找你來這裡,一方面是爲了試試你的功力,看看你是否如塵兒所說那般厲害,另一方面是……”江祁寒的臉色突然緩和了下來,染上了少許的滄桑。
“若水的身世一直是我的禁忌,所以我一直對不起她,她不認我無可厚非,但是這四五年來,她一直在這藥王谷之內,她的醫學才華是最令我想不到的,你應該也發現了,便是我也不是什麼病症都能夠治療,我曾以爲自己的一身醫術最後只能跟着我一起帶進棺材,卻沒想到不過幾年,若水便能夠將其盡數吸收,她是奇才,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江祁寒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幾分激動,若水的出現一直讓他很矛盾,他一直將這個少女視爲累贅,是以那個時候簫塵帶着若水回來的時候他對若水仍舊抱持着不怎麼理睬的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