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納吉尼便回到了洛杉磯,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洛杉磯公墓。
納吉尼拿了一瓶18.9美金的紅酒,這是薩曼莎夫人最喜歡的紅酒,以前是9.9美金,現在居然要18.9美金?
美利堅的物價越來越高了,這都要怪那該死的資本家和政客。
一天到晚不好好關心民衆疾苦,天天想着怎麼掙錢,真不知道美利堅的民衆要他們這些人幹什麼?
而除了紅酒之後,納吉尼還在便利店拿了一箱手指餅乾,一桶3.5公斤的牛奶,以及兩個紅酒杯子。
八月中旬的洛杉磯公墓,鬼知道爲什麼會下霧。
本來就比較陰冷的公墓,因爲這薄薄的一層白霧,顯得愈發的詭異陰森。
不過納吉尼不在意,他從口袋裡掏出在路邊摘的白菊花,順便幫薩曼莎夫人的小屋子清理了一下。
在美利堅,鄰居的脾氣都很差,如果你的房子髒亂差?
他們甚至會向物業起訴你!
薩曼莎夫人生前是體面人,納吉尼可不想她走後在另一個世界不體面。
當一切整理乾淨,納吉尼滿意的坐在墓碑前,爲薩曼莎夫人倒上一杯紅酒,同時也爲自己倒上一杯牛奶。
用高腳杯喝牛奶?
也不知道薩曼莎夫人知道後,會不會嫌棄自己?
納吉尼無聊的想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嘴角不由多了幾分笑意。
此刻的他吃着餅乾,喝着牛奶,在外人眼裡就彷彿一個神經病,對着一塊墓碑聊天。
最詭異的是,納吉尼在說話的時候,有時候會停頓,他眼裡閃爍着認真,側耳傾聽的模樣彷彿真的有人再和他交談!
說真的,場景有些詭異,特別是納吉尼嘴角的笑意,簡直讓人不寒而慄,彷彿恐怖電影的場景再現!
而這段詭異的交談,持續了足足有三個小時!
期間納吉尼說了很多:
比如曾經的他是什麼樣子,有一個美漫而幸福的家庭,彷彿命運女神的親兒子,但可惜現在一切都變了。
比如當年那個綁架她的人,根本不是良心發作,最終決定放過她這個沒有錢的窮老太太,而是被自己殺死了,如果自己沒記錯,那個人貌似叫巴奈特?
那是自己第一次殺人,奇怪的是,他沒有感覺絲毫不適,反而感覺很舒服,彷彿卸下了身上的枷鎖。
比如在她死後,自己和威爾遜違背了她的意願,做出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自己殺了很多人,不過他保證這些都不是什麼好人。
最後,納吉尼則和薩曼莎夫人說了最近這段時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今天自己一不小心,就弄死了六百多個單位的紐約人,
後悔?
沒有,和薩曼莎夫人交談的時候,納吉尼絲毫沒有懺悔的模樣。
開心?
貌似也沒有,他的神色很平靜,甚至可以用冷靜來形容,彷彿在和這位死去十年的老婦人聊家長裡短。
當最後一塊餅乾扔進嘴裡,納吉尼看着還剩小半桶的牛奶,眼裡不由閃過一抹無奈:
“果然,相比較牛奶,我還是更喜歡手指餅乾,薩曼莎夫人,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下次再來找你。”
將墓碑周圍的垃圾,以及自己清理的雜草收拾乾淨,捧着紙箱的納吉尼,看着煥然一新的墳墓,眼裡多了一抹笑意。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找守墓人談談?
不過守墓人的養子貌似就是天使孤兒院的孩子,這讓納吉尼有些糾結。
如果他死了之後,找薩曼莎夫人告狀怎麼辦?
自己好不容易經營了十年的小天使人設,豈不是要崩塌?
最終納吉尼打算給對方一次機會。
如果下一次自己來的時候,周圍還有雜草?
納吉尼會按照一根雜草一根骨頭,一根根掰斷對方的骨頭,人體有兩百多根骨頭,(206或204),希望他能多支撐幾年,並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至於殺了?
殺人不好,納吉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前他沒得選,現在他想要當一個好人,所以就從掰骨頭開始!
不過就在納吉尼準備離開的時候,一輛兩個小時前,便停靠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此刻發動了起來,並且在納吉尼旁邊停下,隨即從車內走出一個體型微胖,有嚴重禿頂的老人。
納吉尼停了下來,他用略顯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對方:
“法爾科內閣下?我很好奇你找我有事嗎?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聯繫。”
是的,眼前這位就是十年前讓威爾遜離開,並讓納吉尼不再繼續追究下去的那位法爾科內閣下,同時對方也是洛杉磯的真正大佬,是地下世界規則和秩序的制定者!
在洛杉磯,不知道法爾科內家族的,永遠只能是不入流的小混混。
只是相比較十年前的那次見面?
法爾科內閣下仍然是教父,仍然是一頭雄獅,但這頭雄獅卻蒼老了許多。
從車內走下的法爾科內閣下,他壯碩的身形顯然有些發福,身體明顯比十年前虛弱很多,雙眸看着納吉尼,眼裡不經意間透露的兇光,給人一種莫名的寒意!
這是一位真正的大佬,他漠視的不單單是生命,還有秩序和規則。
哪怕他是一頭蒼老的雄獅,但他仍然是雄獅!
此刻的法爾科內閣下,他雙眸凝視着納吉尼,神色帶着幾分複雜,最終他嘆了口氣:“如果我說,我是來看薩曼莎的,你信嗎?”
納吉尼點點頭:“我信。”
法爾科內閣下愣住了,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納吉尼:“你居然信了?你難道不好奇,爲什麼我要在旁邊等這麼長時間?也許我的目標是你呢?”
說真的,如果換成自己是對方,他絕對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但納吉尼不同,他的嗅覺很敏銳,完全就是一臺人形測謊儀,只要他願意沒人能在他面前撒謊。
不過看着眼前這位法爾科內閣下?
並不想和對方繼續交談的納吉尼,直接生硬的表示:“那我信了。”
法爾科內閣下再次愣住了,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你的回答毫無誠意。”
但讓他更驚訝的是,納吉尼絲毫沒有因爲自己的身份而對自己畏懼,反而不耐煩的表示:“如果沒什麼事,我該走了。”
法爾科內閣下感覺很有意思,他統治洛杉磯幾十年,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不過他並沒有生氣,神色反而帶着幾分欣賞,彷彿一名普普通通的老人:
“我快要死了,能陪我聊聊天嗎?”
只是納吉尼搖搖頭,他眼裡閃過一抹認真:“很抱歉,你的生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義務陪你聊天。”
說完這句話,納吉尼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洛杉磯,法爾科內閣下的確擁有驚人的力量,但那又如何?
除了十年前的那次見面,雙方的命運軌跡沒有任何接觸!
雖然當年的事情是一場意外,但納吉尼不喜歡對方。事實上對方應該慶幸,十年前遇到的是當時的納吉尼,而不是現在的納吉尼。
否則納吉尼不確定他最終會做出什麼事情。
然而下一刻,看着納吉尼離開的背影,法爾科內閣下說出了一個名字:“薩曼莎·法爾科內。”
剎那間,納吉尼腳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