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黑夜下的洛杉磯,伴隨着一道道閃電,天空那尊巨人發泄着心中的瘋狂和憤怒。
深水港的道路旁,黃綠色的大巴車內,休爾厭煩的看着陰沉的天空,他是一名優秀的黑幫成員,有着不錯的頭腦和大局觀,但可惜年輕的時候太沖動,這讓他身上積攢了很多暗傷。
別說這種暴雨天氣,就算是陰天下雨,舊傷也會隱隱作痛。
此刻的休爾只想快快結束這場清掃任務,然後找一個日式溫泉好好泡一泡,不然他真不知道今晚他應該怎麼活。
一旁的斑比看出了休爾的痛苦,他拍了拍休爾的肩膀:“老毛病又犯了?”
臉上浮現出一抹勉強的笑容,休爾衝不遠處的那棟廢棄樓豎起中指:“謝特,你不知道我現在的感覺。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所有的錢,去換今天不下雨。”
斑比沒有理會休爾的胡言亂語,因爲每一次下雨的時候,休爾都會發出類似的言論:“行了,每次下雨天你都這麼說,等解決了威爾遜和安迪,還去老地方?”
斑比說的老地方是兩人經常去的一處溫泉按摩店,雖然消費不高,但質量相當不錯,但休爾搖搖頭,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猥瑣笑聲:“算了,我知道一家新開的店,那裡的溫泉和按摩都很不錯,據說還有日料。”
斑比一愣,他知道這個猥瑣的傢伙說的是什麼,他很少去那種地方,不是不行,而是沒感覺,但他不想掃了好友的興致,所以便隨口說道:“你請客?”
休爾豎起了中指:“滾蛋,當然是AA制。”
斑比錘了休爾一拳:“要不要這麼摳?等安迪和威爾遜死了,洛杉磯這片生意都將由我們來打理。”
但休爾就好像一毛不拔的守財奴,他死死的抓住錢袋狡辯道:“這不一樣,我還等着賄賂上帝,讓他少給洛杉磯下雨。”
斑比翻了個白眼,他錘了休爾一拳,隨即拍了拍對方寬厚的肩膀:“陪我出去一趟。”
休爾眼裡閃過一抹疑惑:“幹嘛?”
斑比揉了揉已經有小肚腩的肚子:“我肚子不舒服,日料雖然好吃,但我的腸胃真的受不了。”
休爾一愣,臉上多了一抹猥瑣的笑容:“你怎麼說也是200磅的人,還要我陪你?叫爸爸。”
但斑比反手就是一記重拳,笑罵道:“滾蛋!”
雖然捱了一拳,但休爾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不是因爲兩人有什麼超越友誼的關係,而是因爲布茲的規矩:凡是有超過5人以上的行動,都不允許單人行動。
雖然布茲說這是爲了防止有人偷襲,但大家都明白這主要是防止內部出現叛徒,從而泄露風聲。
休爾和斑比搭配過幾次,兩人關係不錯,主要是因爲他們有着相似的興趣,一個喜歡日式溫泉按摩,另一個喜歡吃日料。
活動了一下筋骨,讓關節儘可能的熱起來,看着外面豆粒大的雨點,休爾苦着臉,狠狠的瞪了斑比一眼:
“該死的,你爲什麼總是管不住你的嘴?我現在真想用槍打爆你的屁股!”
斑比沒理會,人生在世總要有點愛好,雖然是一個黑人,雖然人生第一次吃生魚片在十八歲之後,但斑比喜歡,甚至癡迷這種味道。
當然,代價也是慘痛的,雖然他的舌頭和嘴巴很喜歡生魚片的味道,但他的身體和腸胃顯然十分抗拒這種東西,所以斑比的家裡最常見的就是止瀉藥。
夜色下的雨幕,兩名手持半自動突擊步槍的黑幫成員,罵罵咧咧的衝進雨幕,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就在他們進入雨幕的那一刻,一雙暗金色的冷漠眼睛,已經將他們兩個盯上。
碼頭偏僻的角落,這裡堆放着雜亂的集裝箱,伴隨一陣讓人浮想聯翩的低吟,斑比長鬆了一口氣,他擦了擦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的額頭。
一邊擦着屁股,一遍謾罵這該死的下雨天,而就在斑比起身的那一刻,他愣住了。
因爲他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好友休爾消失了。
這一瞬間斑比想了很多,他腦海中首先疑惑休爾去什麼地方了?隨即開始驚疑對方是不是叛變了?然後他開始慌亂,因爲他不知道發現這件事情的布茲會不會因此遷怒與他。
其實本來還有更多的情緒和想法。
但可惜一道巨大的黑影,從集裝箱上面落了下來,斑比甚至來不及反應,便雙腳離地,整個人被一股無可阻擋的巨力扯走。
然後是一陣咔嚓聲,斑比的屍體便和休爾一起,被納吉尼扔到了集裝箱上。
而與此同時在這處堆滿了集裝箱的廢棄角落,還躺着七八具同樣扭曲破損的屍體,就好像被淘氣的熊孩子狠狠折騰了一下午的布娃娃!
房車內,透過窗戶看着眼前這處廢棄樓,布茲神色一陣閃爍,裡面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槍響了,這是否意味着戰鬥已經結束?
他眼裡閃過一抹思索,最終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對講機:“所有人準備好,五分鐘內集合,對廢棄樓發起攻擊,不留一個活口,發現任何人直接擊斃!”
布茲當過兵,不過因爲虐殺戰俘,他最終上了軍事法庭。服刑結束後,他便來到了洛杉磯,也是在那個時候他認識了洛杉磯的真正大佬。
法爾科內閣下喜歡布茲,因爲布茲是一把好刀,他的軍事化管理能最大限度的發揮手下在羣體事件中的力量,沒有什麼比手中握着一支軍隊更能讓人放心。
同時因爲軍旅生涯,布茲擁有遠超一般人的忠誠。
殺死安迪和威爾遜,是法爾科內閣下對布茲的獎勵,按理說他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畢竟從一開始安迪就被大佬刷的團團轉。
但性格的謹慎還是讓布茲調動了所有手下,他是那種不寧則已一鳴驚人的類型,不過讓布茲沒有想到的是,在他準備摘取勝利果實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布茲老大,馬丁和費奇不見了。”
“謝特,我這裡也少人,波特和安託萬消失了。”
“休爾,斑比,高德佛裡,埃拉,該死我這裡少了整整四個人!”
對講機內的每一次談話,布茲的臉色就難看一份,他一共帶了七個小隊,每個小隊9-10人,最少的損失兩人,最多的損失六個人。
他帶來兩個排的人(68),現在只剩下45個人,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有人悄無聲息的幹掉了自己22名手下!
心中莫名多了一陣寒意,但片刻之後就是憤怒,布茲拿起對講機:“所有人都到我這裡來,對方既然是暗殺,那就說明沒有和我們對拼的實力,只要大家都在一起,對方就沒有辦法。”
而與此同時,和雨夜完美融合在一起的納吉尼,看着從大巴車內衝進雨幕的衆人,知曉自己已經暴露的納吉尼並不慌亂,反而眼裡閃過一抹冷笑。
雨夜是他最好的僞裝,沒人知曉攻擊來自何方,布茲以爲他找到針對納吉尼的辦法,但他並不知道這是相當愚蠢的決定。
要知道,在這種天氣下,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自己一樣,掌握黑暗中的風吹草動!
“砰砰砰~”
沙漠之鷹發出的巨大槍聲在黑夜傳得很遠,約翰和鄧肯分別是兩支小隊的隊長,伴隨着槍響的那一刻,黑夜中瞬間閃過的槍火,讓本來就緊張的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拔槍。
兩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在這個時候開槍一定是敵人,而黑夜中閃過的那一抹槍火,就是敵人所在的地方。
但兩人並不知道,他們的位置是對立的,也就是說他們開槍,可能會打到納吉尼,也有可能會打到他們自己。
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伴隨着槍聲的出現,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
雨幕下的黑夜,能見度極低,沒人知道敵人來自何方,也沒人知道自己是否安全,人都是自私的,哪怕知道會擊中隊友,但在這種時候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因爲他們不確定下一發子彈來自敵人還是隊友。
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聲槍響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破舊的廢棄樓前,布茲手下的45人徹底的亂了,有的只有一聲聲謾罵和痛苦的叫喊。
布茲慌亂,他突然發現自己中計了,對方就是在逼迫他們出來,只要他的手下出來,就有渾水摸魚的可能。
他在對講機裡瘋狂的告訴手下,讓他們不要開槍,儘量找安全的掩體。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雖然他一直在讓手下士兵化,但他們畢竟是黑幫而不是軍隊,平日裡可能看不出來,但遇到突發事件,能明顯感覺到他們身上缺少軍人的那股韌性。
更何況雨幕中還有成長期的納吉尼,在雨夜下就好像黑暗精靈,他龐大的身軀有着和體型不符的鬼魅。
趁着布茲手下亂成一團,納吉尼扭斷了一個又一個敵人的喉嚨。
廢棄樓內的威爾遜,他聽到外來的槍聲,下意識的從窗口望去,不過當他看到敵人那密集的火力,威爾遜心中不由多了一陣絕望。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對方爲什麼要自相殘殺?
他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納吉尼那稚嫩的面龐,可隨即他搖搖頭,苦笑了一聲:“納吉尼?別鬧,他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