顛簸的車子行駛在一片崎嶇坎坷的山路上,在繞了一大圈足以讓人暈頭轉向的方向後,這才最終在一座廢棄了的大壩前停下。
賽琳娜和孟奧一起打開車門,從車子裡踏了下來,剛好看到作爲司機的娜塔莎-羅曼諾夫反手拍上車門。
狡兔三窟。
但哪怕是尼克-弗瑞最信任的人,也不能知道尼克-弗瑞究竟給自己留了多少後路。對一個幾十年來都生活在危險與可能的刺殺環境裡的人,那種狡猾是刻入骨子裡的。
就如眼下,誰也不可能猜得出一個在人眼裡已經死亡了的人,會躲藏在一片被蔥綠山木之間廢棄大壩內。
“這裡就是你們的臨時總部?”孟奧拍上自己方向的車門,轉着頭顱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入眼滿是蔥蔥綠綠,死瘋了一樣茂密生長着的植被,一座廢棄的,帶着被歲月侵蝕後殘留斑駁的大壩與乾涸的泄洪道清晰入目。
“弗瑞選的地方。”白色長衫與黑色夾克,下滲一條長牛仔褲,一身簡單普通衣褲搭配的娜塔莎-羅曼諾夫特工示意孟奧兩個跟上。
大壩內部經過一番簡單的整改,拉開一道鐵門,孟奧帶着賽琳娜尾隨娜塔莎-羅曼諾夫而進。背後的鐵門在吱吱呀呀聲中關閉,周圍一時變得陰暗了下來。
一條筆直的走廊直通向視線所能目及的最遠處,一盞盞長方形白色吊燈鑲在有些低矮的壁頂上。一些人正在不遠處忙忙碌碌。
“娜塔莎!”一個灰色西裝的男人小跑着迎了上來,滿臉的欣喜。眼尖的賽琳娜則是瞄到了男人敞開的上裝內鼓鼓囊囊的槍套。
“維爾斯,這是孟奧,孟奧-斯托姆。”娜塔莎-羅曼諾夫簡單的給兩方介紹了一下。
“我知道你,大名鼎鼎的斯托姆繼承人。”維爾斯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孟奧,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說。
“好了,我得帶他去見弗瑞。”簡單的問候之後,娜塔莎-羅曼諾夫當即擡出了尼克-弗瑞,帶着孟奧繼續前進。
沿途不斷的有人匆匆在他們身邊走過。又或是停下腳步與匆匆而過的娜塔莎打一下招呼。而娜塔莎-羅曼諾夫也會在腳步不停的情況下對這些招呼回以微笑。
“這裡的人手裡大都有一些武器以備不測。”娜塔莎-羅曼諾夫在一邊迴應招呼之餘,一邊還能有餘力向孟奧介紹和釋疑。
“他們看我的眼光爲什麼那麼怪?”孟奧轉身與一個過去後卻在背後偷偷看他們的女醫護員對上目光。目光接觸的剎那,對方像是受到了什麼大的驚嚇,忙不迭的轉過頭匆匆離開。
“你也許不明白你的名聲在這裡有多響亮。”娜塔莎-羅曼諾夫笑了笑:“這裡的人都把你當做‘災星’。一個到哪裡災難就跟隨到哪裡的‘災星’。當然,你不用緊張和解釋什麼,他們也沒有什麼惡意和恐懼,他們對你的認知更像是一種調侃的代表稱呼。”
孟奧被娜塔莎-羅曼諾夫的話說的一懵,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在這裡就會多了這麼一個不吉利的稱號。這個稱號無論怎麼想。都應該扣到走到哪兒哪兒就有麻煩,總是麻煩纏身的託尼-斯塔克身上,還有之前走到哪兒毀到哪兒,破壞力驚人的綠巨人布魯斯-班納身上。
“英倫。”看出了孟奧臉上的茫然,娜塔莎-羅曼諾夫輕聲點了一句。
“黑暗精靈?”孟奧頓時想到了最近那一場鬧得整個世界沸沸揚揚,堪與曼哈頓入侵相提並論的英倫外星入侵事件。
“是啊,看看你,自從你接掌了斯托姆以後,你去了一趟日本,矢志田倒了。數不清的生化兵器突然暴動,日本東京損失慘重;你在美國,奧斯本倒了,威廉-史崔克現在幾乎已經成了閒雜人員,麻煩一身,然後奧斯本生化泄露事件,aim,曼哈頓入侵,等等等等;你去了英倫,結果英倫就立刻迎來了又一波的外星入侵。雖然這一次的損失相比前兩國已經好太多了。”
娜塔莎-羅曼諾夫自顧自的向前走着,眼睛也不去看身側的孟奧,紅潤的脣開開合合,用一種尋常的。就像是朋友就一件小事互相發表看法,相互談心一樣語氣平鋪直敘道。
孟奧徹底愕然。
“當然,誰都知道這些不靠譜,那些事嚴格來說,與你的干係也不多,你更多的充其量只是恰逢其會。但你得了解。在這個很難與外界進行聯絡的據點,有一個可以談論的新聞和人,會讓人在倍感壓力的環境下輕鬆很多。”
娜塔莎-羅曼諾夫說着,他們已經走過了那條長長的走廊,在半途右轉,進入了一片較爲空曠的空間。這片空間依然破舊,各種雜物和箱子也在四周堆得高高的。
看上去這裡真的像是一處臨時找出來的地方,只是簡單清掃了一下環境,更換了電源設備與安裝了電燈。其他對這座廢棄大壩內部空間的改裝孟奧幾乎一點沒看出。當然,也可能是看不出。但毋庸置疑的是,這種基地面對現下混亂的局勢是沒多少抵抗力的。而相對那些超能罪犯來說,這裡的守護力量更是可以說是孱弱。
前方出現了一片臨時被拉起來的帷幕,帷幕內影影綽綽的圈住了裡面熾白色的燈光,娜塔莎-羅曼諾夫帶着孟奧他們在那片帷幕前停下,伸手撥開了擋在她前方的那一片帷幕布。
幕布內部,尼克-弗瑞正躺在一張病牀上,牀榻的兩邊是正工作着的各種醫療檢測儀器。看到被娜塔莎-羅曼諾夫帶過來的孟奧,尼克-弗瑞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終於再見了。”
“比上次我見到你的情況要好得多,當時你奄奄一息一副快死的樣兒。”孟奧走上前,不見外的坐在了尼克-弗瑞的病牀上。
“我得對你說聲謝謝。”尼克-弗瑞沒理會孟奧的調侃,反而一本正經的道着謝:“你救了我一條命。”
孟奧很清楚尼克-弗瑞爲什麼而道謝。是他事先提醒了尼克-弗瑞那一次可能的刺殺。
“脊柱損傷,胸骨斷裂,鎖骨粉碎,肝穿孔,心臟受損,哦,還有肺萎縮。除此之外一切都很順利。”尼克-弗瑞擡了擡手臂:“這種創傷放到一個普通人身上,足夠他去見上帝好幾次了。我得慶幸我還能活着。”
“超級血清是一種偉大的創造,即使它在注入我體內時,已經再三削弱過了。但它保證了我的存活。”
“希望你這些天在這裡不只是養傷。”孟奧舉了舉手,目光炯炯的看着尼克-弗瑞。
“哦,當然,我主要是養身。”尼克-弗瑞對孟奧的話心領神會,他嘀咕了一聲後才接着道:“調查的事情我交給了希爾特工與羅曼諾夫特工。神盾局我很難相信別的人,但他們應該不會背叛我。”
“你看,隊長和大款在外面打得天翻地覆,負責吸引目光,你和托爾在英倫也起到了出類拔萃的吸引效果。當然,我這不是在幸災樂禍。現在的局勢一團糟,大量的特工和人手都被用來投入到鎮壓暴亂,恢復秩序上面了。九頭蛇也無心反覆驗證我的生死。”
“沒有人會去在意一個死了的人。而我的死,也能讓九頭蛇的一些人重重的鬆口氣。我堅信他們肯定會趁着這一次的大混亂做些什麼,大張旗鼓的做些什麼!雖然都是套着別人的名義。但動作多了,可被人追蹤和抓住的漏洞也會跟着增多。”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個可以分辨誰是自己人,誰是敵人的好機會。”
“所以,我這些天主要做的就是做着各種身體檢查,吃各種藥,然後躺在這張牀上悠閒的看戲。”
“託尼會恨上你的。”想想還被矇在鼓裡,對尼克-弗瑞還活着以及目的都一無所知的託尼-斯塔克,孟奧不由自主的有些默哀:“我昨天還見了他。”
“很多人都恨我,我也不指望託尼能喜歡上我。這次可能會是唯一一次掃清九頭蛇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們會隱藏的更深!行事更加的謹慎!那時候我們再想找這麼一個機會將他們揪出來消滅,恐怕不太可能了。只要事後他還能跟神盾局合作,那他再恨我點也沒什麼。”
尼克-弗瑞的脣角下意識的抽了一下,他當然清楚這段時間來託尼-斯塔克過的是什麼日子,。但就如他所說的那樣,他不能容許這次機會出現任何的意外。他還活着以及這次的計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託尼?
那是個讓人相信他不會背叛,但卻無法控制他會做什麼事的狂人。誰清楚他知道這一切後會做出些什麼。尼克-弗瑞承受不了一個不受掌控的託尼。
“那麼,敵人是哪個呢?”孟奧直言問着,沒有半點的遮掩,“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作爲合作者,我想我應該聽取一下你這段時日看戲的收穫。”
“這個人。”尼克-弗瑞似乎早就預料到這次會面孟奧會提出這個要求一樣,他的手在自己的枕頭底摸索了兩下,掏出幾張照片,直接遞給了孟奧。
照片上,一個熟悉的面孔赫然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