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莊園地下室,這是獨屬於唐尼自己的實驗室。
此時,克拉克的身體被放到這裡,震盪波和擊倒也別唐尼特地叫過來做助手,在實驗室裡忙碌着,進行着提前抽離生命法典的準備。
期間,克拉克幾次甦醒過來,迷糊着,下意識就要摸向自己的頭部。他總覺得自己一直在做噩夢,夢中,有一個可惡的傢伙一次次打他的腦袋——在意識匯聚的瞬間,他就又被唐尼打暈過去。
昏暗的地下室,沒有太陽光,唐尼還一直使用魔法削弱克拉克,遏制他的自我恢復能力。
在實驗臺上,當唐尼再一次把克拉克打暈時,他的身邊,一道輕輕的笑聲傳來。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小女孩已經坐在了實驗臺上,兩隻沒有穿鞋的小腳丫一下一下晃着,那張稚嫩卻充滿了魅惑的小臉,正隨意地打量着這地下室。
“搞不懂你們,總是把一些很簡單的東西弄的這麼複雜。”
小女孩捂着嘴輕笑,說道。
唐尼沒有理她,只是平淡地看了她一眼後,繼續埋頭觀察克拉克體內的每一顆細胞。
這些細胞,正如真正獨立的生命一般,一下一下呼吸着,散發着節奏感。
“震盪波,啓動剝離儀器,擊倒,你負責轉移細胞,記得和之前被剝離出來的那三分之一分隔開。”唐尼吩咐着。
火種源微微跳躍,無數火種粒子開始涌出,每一顆粒子,都像是唐尼的眼睛,用另一種方式觀察着這個世界。
一瞬間,整個微觀世界中,多了無數唐尼的眼睛,那空間中存在的海量各種粒子,都被唐尼一一看在眼裡。
這些火種粒子浸入克拉克的軀體,一點點拉扯着裡面的特異細胞。
沒錯,克拉克體內,並不是每一顆細胞都蘊含着生命法典,甚至那些蘊含着生命法典的細胞中,同樣也具備着自我複製能力,連帶着這部分生命法典也留出來一個備份。
等原有細胞死後,那些備份細胞,就會自發地激活內部信息,復原丟失的那部分生命法典。
克拉克的體內,這種場景正不斷上演着,每一份生命法典,都有着無數顆細胞進行備份。
這是個浩大的工程。
軍醫擊倒的話比較多,他驚歎道:“原來是這樣,還真是神奇,生命法典居然把自己融刻到這名氪星人的每一顆細胞內……我還想呢,要是哪天他受傷流血,豈不是流了一地的生命法典。”
“所以要想辦法保證移植出來的細胞不死,只要死去一個,就會引發雪崩式地失敗,只能從頭開始。”震盪波那獨眼中,紅光照映着克拉克,低聲道。
就算他們保存了所有的蘊含生命法典的細胞,也要儘快匯聚成生命法典,否則時間長了,克拉克體內的備份細胞會自發恢復自身的生命法典,他們到手的這些細胞就廢了。
就算尋找並剝離蘊含生命法典細胞的這一最複雜的工作,唐尼的能力能不費力地完成,但融合生命法典也是個浩大的工程。
這是十億人的基因彙總,不同基因組合,又會引發何止十億種的基因鏈,簡直是天文數字般,要想一點點拼接處完整的生命法典,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精力。
而且還要保證這些細胞一個都不能死。
“開始吧,抓緊時間,憑我們大腦的計算力,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唐尼吩咐道。
巨大的儀器開始運轉,唐尼也神色肅穆,通過火種粒子們,搜尋那些蘊含着生命法典的細胞。
那些是法典細胞,那些是備份細胞,想分辨出來,對常人來說是個不可能的任務,因爲它們的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但對能深入細胞最深處觀察的唐尼來說,並不難。
擁有大量最複雜最精密的沉睡基因片段的細胞,就是生命法典細胞,只有一些虛化投影的細胞,就是備份細胞。
“這東西對你很重要嗎?氪星人的基因,無非就是吸收陽光而已,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麼吧?”
小女孩好奇地看了一會兒,似乎失去了興趣,說了一句。
“這跟你沒關係,要麼閉嘴,要麼走人。”唐尼頭也不擡,淡然道。
“你的脾氣總是這麼臭嗎?”
“至少對你而言是這樣,我對一個自來熟的傢伙不太感冒。”
……
震盪波和擊倒手中的動作頓了頓,看向了唐尼。
唐尼正在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擊倒一臉驚愕,難道造物主的神經出問題了?剛想說話,但智慧不低的他立刻住嘴,一言不發地和震盪波對視了一眼。
腦子出問題,這是不可能的,那可是造物主,不是凡人。
震盪波巨大的獨眼難得閃爍了一下,這表明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震盪波不會產生諸如驚詫、恐懼無聊的情緒,他的一切思維都是建立在數學和邏輯上,在他的認知中,判斷一件事情只有“符合邏輯”和“違反邏輯”兩種。
毫無疑問,現在唐尼的行爲嚴重違反了邏輯。
震盪波獨眼閃爍,他擁有感知一切射線的天賦能力,這一瞬間,電磁波譜、x射線、紅外線,以及紛亂的無線電波,他調動大量的計算力去探查,但在唐尼周圍,空無一物。
唐尼就是在自言自語。
“你很吵。”
“不想看就離開。”
“我對你所說的事情沒有一點興趣。”
唐尼和空氣對話,似乎和某個人正在進行着嚴肅的對話。
震盪波眼中的紅光愈發明亮,無數種推測在他腦海中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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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體?投影?靈魂?
震盪波深深看了一眼依舊在自言自語的唐尼,踢了一腳旁邊發呆的擊倒,繼續着手頭的工作。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場合做什麼事情。同時,全身戒備,隨時準備動手,只等唐尼發放信號。
一連七個小時,唐尼終於剝離了所有的細胞,把它們匯聚到一起,進行着更加關鍵的拼接工作。
這個過程非常繁瑣,但所幸站在這裡的每一個是簡單的,強大的計算力和機械般的行動力,正讓這一過程迅速推進。
又是十二個小時,唐尼使用火種粒子拼接上了最後一段基因,終於還原出了完整的生命法典。
一團蘊含着龐大複雜卻又涇渭分明的基因庫。
“按我說的做,我能讓你變得更加完美,沒必要糾結這種無聊的基因片段。就算你想移植這些氪星人的基因,對現在的你來說也沒有什麼用處,只會讓純淨的你變得污濁。”
小女孩說完,見唐尼始終對她有點愛答不理的,也不生氣,依然笑吟吟的。
她很有耐心,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夠就十年,一百年,她有的是時間。
可這一回,唐尼忙完了手中的工作,無視了一旁看着他的震盪波和擊倒,第一次,直視着小女孩。
這是他第一次正臉看小女孩。
“心動了嗎?”小女孩的雙眼笑成了一條縫,小腳丫閒適地晃動着。
“別浪費時間了,我不信任你。”唐尼認真地看着她,打量着她的這張可愛的臉,突然,低聲說道,“當年,你就是這麼哄騙滅霸的嗎,把一個心懷善意的傢伙,一步步引導成扭曲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