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內的安靜。
娜塔莎掃了眼一旁的監視屏幕。
畫面中是一名年輕的女特工,有着一頭金色的長髮和漂亮的臉蛋,她正擡起頭,對着監控攝像頭露出微笑,配上寶藍色的瞳孔,充滿了魅力。
她叫什麼來着……
娜塔莎陷入一秒的恍惚,耳鳴出現,最開始很輕微,但馬上就劇烈起來。她記得是自己叫這位女特工過來的,但她忘記了原因,也忘記了對方的名字。
這種健忘如果發生在普通人身上再正常不過,隨着工作、生活壓力越來越大,通訊行業發展,每日獲取信息量爆炸式增加,我們的大腦只能通過遺忘的方式來保護自己。
但是對於一名特工來說,健忘就是死亡的前兆。
莎倫·卡特,佩吉·卡特女士的侄女。
娜塔莎終於想起了對方的名字,她用力按着右邊“突突”亂跳的太陽穴,耳鳴漸漸消去。門禁打開,莎倫特工走了進來。
“長官,這是你上次要的情報資料,我根據年份和案件整理好了,後面附上了我考慮預算、人員情況,設計的三種不同方案。”
莎倫特工站在辦公桌前,等待娜塔莎給她回覆。神盾局進入到重建階段,莎倫的工作壓力比過去增加了三倍,她對此沒有怨言,反而有些開心。
作爲佩吉·卡特的侄女,她從小是聽着姑媽的故事長大,然而,比起故事中無所不能的姑媽,她更崇拜娜塔莎這位隱藏在黑夜中的英雄——她把女性的強大、堅韌和魅力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敲門前,莎倫做好了準備,該怎麼和娜塔莎討論方案,如果遇到問題又要怎麼回答,就在她滿心期待時,娜塔莎說:
“辛苦了,我等下會看。”
“哦……好的。”莎倫特工把文件放在桌上,正要走出去,忽然注意到了娜塔莎按着太陽穴的左手。
因爲用力過度,手背的骨骼顯得十分明顯。莎倫看到在精緻的妝容下,娜塔莎的臉色並不好,眼睛裡缺少平日的果斷。
“長官,你還好嗎?”
“我很好。”
莎倫想到最近神盾局內的傳言,鼓起用去說:“如果是因爲一些人錯誤的想法,請隨時對我說,娜塔莎長官,你平時太忙,就由我來警告那些說閒話的傢伙。”
娜塔莎愣了半秒,露出笑容迴應莎倫的關心。
“放心,我可不是需要別人幫忙出頭的小女孩,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沒那麼差。不過謝謝你的好意。去忙吧,我會仔細看你的方案。”
等莎倫特工離開後,娜塔莎放鬆身體,閉上眼睛,依靠在椅背上。
莎倫說的沒錯,娜塔莎最近的壓力很大。
這份壓力一方面來自外部。神盾局發生崩塌重組後,路很難走,各個國家、人民對這個龐大的組織出現了信任危機,其中有一些探員懷念過去的輝煌,逐漸萌生出了一種想法——
如果一開始娜塔莎沒有竊取情報,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由於不同等級的特工掌握的情報存在差異,這種想法在中下層探員間迅速傳播。
他們沒辦法怨恨一個死人(亞歷山大·皮爾斯),也不敢把矛頭指向傳奇英雄美國隊長,最後,承受這份壓力的人就剩下了娜塔莎。
還有的人說,娜塔莎除了有一張漂亮臉蛋外,什麼能力都沒有,她沒有資格成爲復仇者中的一員,佔據過多的資源。
這是外部壓力,內部壓力則是她的自我懷疑。
外星科技、異人族、超能力者、改造人……這個時代變化的太快,很多過去她能做的事情,現在好像都做不到了。
她對自己的價值產生了懷疑,甚至產生了是否應該退休,把這個位置讓給更合適人的念頭。這個想法一閃而過,卻無法抹去,在內心最軟弱的一片土壤中,深深紮根。
她需要一件事情去證明自己。
“需要別人幫忙出頭的小女孩……”
靠在椅背上,娜塔莎忽然想起了剛纔說的話,一張有點呆呆的面容浮現在腦海,那個一緊張就會習慣錯開視線用右手輕輕撓臉的傢伙。
張明。
不過他已經有屬於自己的“小女孩”了,而且……
“滴滴滴!”
桌面上彈出一個消息,是弗瑞局長髮來的,內容只有一句話:
有重要任務,馬上來我辦公室。
娜塔莎的視線重新變得銳利,她站起來走出辦公室。
……而且自從她走出那間“紅房子”開始,她就不再是需要人保護的小女孩。
她是傳奇特工,娜塔莎·羅曼諾夫。
……
剛接到張明電話的科爾森是懵逼的。
什麼叫“有趣、詭異、離奇、神秘的事情”?
他很想問一句:請問你把神盾局當成了什麼?
科爾森記得張明曾經提到過華國有一個叫“走近科學”的欄目,每期都會播放發生在身邊的懸疑、可怕現象,或許他應該聯繫一下節目組,請他們發一些策劃案過來?
考慮到上回張明跨越無數光年趕到君王星,把他從那個玻璃房間內救出來的情分,科爾森最終還是沒有把心裡的吐槽說出來,仔細想了幾秒後說:
“最近局裡都是比較繁瑣的工作,你應該不會喜歡,如果一定要找有趣的事情,我這裡……”
科爾森剛想說自己手上的項目,以張明的眼光來說,應該算得上“有趣”。
不過他再一想到張明那極具魔性的“麻煩製造者”體質,猶豫了幾秒,決定在問題真正失控前,暫時不把張明引進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有一個全球性人口失蹤的案件,案情中有不少目擊證人聲稱,他們的家人、朋友像是被拉進了地獄,目前警方已經把案件轉交給了神盾局接手。”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意思啊。你最近在負責什麼任務?”張明說。
“我的工作你不會感興趣的,肯定不會,我最近在負責整理文檔,很多很多的文檔。”科爾森毫不猶豫,快速且果斷的……撒了個謊。
“好吧,那就你剛纔說的‘惡魔失蹤案’吧,現在是誰在負責?”
“娜塔莎。”
掛斷了科爾森的電話後,張明轉而跟娜塔莎聯繫,然而,出乎意料,娜塔莎也直接拒絕了他的幫助。
張明一臉問號。
這些人都怎麼回事,往常求着張明加入小隊,結果他主動要幫忙,卻一個一個都選擇拒絕。
“這個任務我跟局長申請獨自執行,不考慮申請援助。”娜塔莎說。她的語氣很正常,可直覺告訴張明,娜塔莎現在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爲什麼沒申請援助?”
“因爲其他人會影響我潛入調查。”
張明皺起眉,心裡並不認可這個理由。
“你還好吧?”
這是娜塔莎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她做了個深呼吸,一名錶演大師、頂級特工,隔着電話被朋友聽出不對勁,這說明她的狀態很不正常。
她努力調整着嗓音:“當然。等查到真相後,我會向局裡打電話,然後站在原地,等你來救我。作爲報酬,我會考慮允許你請我喝一杯。”
說到這一步,張明沒辦法繼續阻攔娜塔莎執行任務,即便心裡有許多擔憂,他只能在電話裡祝福她行動順利。
連續兩次被拒絕,張明也就暫時沒了繼續打電話的念頭,如果連神盾局的情報網都沒辦法找到合適的拍攝素材,他盲目的亂轉也只是浪費時間,不如用心拍一點日常分享。
或許是平時拍攝的視頻以打敗各種超級反派爲主,偶爾改變一下風格,觀衆的反響還可以,不像張明想象的那麼糟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彈幕裡越來越多的人說他像“街溜子”,爲了拍視頻成天在外面溜達來溜達去,兜裡還揣一包中華煙。
這一天,張明剛拍攝完一個探店視頻,準備去實驗室接安吉拉去吃晚餐,忽然,一輛純白色的跑車猛地停在了他面前,車窗搖下來,鑽出來一個黑光頭。
“富蘭克林?”
“上車,有急事。”
看出他表情的焦急,張明趕忙坐進車中,富蘭克林一腳油門,跑車嗡嗡發動,穿梭在城市間道路中。
“慢點開。”張明趕緊繫好安全帶。
“不能慢,再慢就來不及了。”
“大事?”張明問。
“大事!”
“什麼大事?”
紐約最近安全的很,精力旺盛的小蜘蛛天天在城市間亂轉,打擊罪犯,再加上智械輔警的出現,紐約的犯罪率大幅度下降,應該沒有人會找富蘭克林、麥可、崔佛的麻煩纔對。
“老崔!”富蘭克林轉動方向盤,躲過一輛迎面駛來的大貨車。“他買了一個智械,就是帶仿生人皮膚的那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他的癖好……你懂得,別說機械女人,偶爾喝醉了,塞進抽屜縫隙裡都能來一發。總之,他今天又喝多了,於是就強行和智械發生了這樣那樣的事情,結果他弄壞了放生皮膚,恰好啤酒還灑了進去,於是——嘭!”
“他被炸死了?”張明問。
“他到寧願自己被炸死。是他的小丁丁,醫生說重度炸傷,要馬上做手術切除。”
“臥槽。”張明胯下一縮,聽着都覺得疼。
富蘭克林繼續說:“他不肯做手術,甚至把槍塞進嘴裡,威脅說要是切除就自殺。然後,斯凱說你有一種神奇的藥,能治療大部分的創傷……”
“好了,不用說了。”
張明捂住了臉,他用烤麪筋救了很多人,但頭一次是用在這方面。
一根烤麪筋的價格,對於他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了,爲了朋友下半生的幸福,這點開銷他還是花得起,只不過一想用途,就替烤麪筋感到悲傷。
富蘭克林的開車技術依然出色,十幾分鍾就抵達了醫院,他們衝進病房中,病牀上是這次的主角崔佛。他上半身穿着病服,下半身應該是什麼都沒穿,就蓋着一層布,爲即將做手術做準備。
病牀邊圍着一圈人,有醫生,有護士,還有麥可以及斯凱。
老崔正拿槍抵住自己的腦袋,大聲威脅說,要是他們再敢靠近一步,他就馬上開槍。
“張明來了!”富蘭克林喊了一嗓子。
“張明!”老崔一下就把槍扔在地上,眼眶中泛起淚花。“你可算來了,快,給我一份神藥,等我出院了,搶銀行還你錢。”
張明丟給他一根烤麪筋。
“不用給錢,答應我,今後別在做這種蠢事就好。”
老崔拿起烤麪筋湊到鼻子邊聞了聞,又盯着它的形狀,激動地說:“這個味道!這個形狀!我記得華國人常說,‘吃什麼樣的食物,就會提升什麼部位的能力’,你這個神藥的外形太適合我了,就是尺寸有點小,吃了會不會影響我未來的——”
“你要再廢話,就乖乖去做絕育手術吧。”張明冷漠臉。
老崔不再多說,兩三口就把烤麪筋吃完,然後他掀開蓋住下半身的布,指着自己慢慢復原的小兄弟,嘴裡發出各種感嘆、激動的叫聲。
身爲女人的斯凱翻了個白眼,走出了病房,張明也不想留下“觀摩”,跟着走了出去。
兩人找到一個自動販賣機,張明買了兩瓶咖啡,遞過去一瓶後問:“你怎麼來了?”
“我最近在負責智械傷人事件的調查。醫院上報說崔佛是被智械傷到了,我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誰想到是這種事?作爲女人,我想說他這是自找的,你不該救他,至少不應該這麼輕易的救他,得讓他稍微吃點苦頭。”
“以一個男人的角度,這次事件給他的教訓夠深了,相信我,他今後看到女性智械都可能有陰影。你說最近在負責智械傷人事件?”張明喝了口咖啡,“聽起來挺有趣,你在誰的小隊?”
“科爾森,他沒有跟你說嗎?”斯凱說。
張明想到上回科爾森說自己在忙着文檔處理,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沒有。方便詳細和我說一下調查進度嗎?”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要是最近有空的話,我還想邀請你一起調查,說真的,智械從某種角度來說,調查起來比普通人類罪犯還要麻煩,畢竟你沒辦法理解機械的腦回路。”斯凱攤了攤手,看得出她最近黑眼圈比過去都濃了不少。
張明笑了起來:“那就帶我去找科爾森吧,他應該會歡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