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娜塔莎動身之前,蘇明乾脆找來一臺打字機,在套房裡當場開始‘編寫’利維坦的幾項計劃,打出來的文件又放在不同的背景板上,讓黑寡婦用微型相機拍攝下來,她‘潛逃’的時候只會攜帶微型膠捲。
這樣一方面可以讓弗瑞他們無法驗證原件的細節,另一方面只要文件中的事有一部分能對上,就能證明娜塔莎的可靠性。
當然,被關上一段時間是免不了的,但‘後勤處’內部如今就有不少蛛網的姑娘,娜塔莎的生命是絕對受到保障的。
那些蛛網特工不會特意向上爬,不是每個特工的任務都需要當上高層。
正確的手段是保證未來的神盾中每個階層都有自己的人,這樣能確保情報的廣泛性,有人滲透科學部門,有人去專攻行政部門,還有些要滲透戰鬥小隊,甚至專門有人去反間諜部門。
是的,越是間諜機構,越是注意自身反間諜部門的建設。
“好了,一次不能把甜頭給太足,先拿‘紅色衛兵’和‘回聲’計劃作爲投名狀,路過蛛網總部你去取一支水蛭藥劑,不過放心,它經過了副官的修改,以目前世界的科研能力是無法複製的。”
娜塔莎拍完了桌上的文件,隨便翻了幾頁後把它們丟進壁爐裡。
“這些都是真的麼?紅色衛兵計劃和回聲計劃?”
蘇明點點頭,也許對於有些人來說這都是機密,但對他來說不是,他知道這些東西存在,只需要用自己的語言把它們書面化罷了。
“紅色衛兵是冬兵計劃的一個分支,使用的藥劑不太一樣,前者用的是美國隊長的血液二次提煉藥劑,而冬兵計劃使用的是偷來的德國貨,你可以根據具體情況,決定要不要把他們的思路往冬兵計劃上引,不過我估計冷戰其間他們一定會感興趣的。”
“美國隊長的血液又丟了?”娜塔莎有些無奈。
蘇明聳聳肩,重新給三人的酒杯中倒酒,今天的索契下雨了,外面的一切都顯得灰濛濛。不知道爲什麼,這裡的天空顯得十分的高,廣闊無垠的黑幕上滿是細如牛毛的銀絲。
“可能是當初在戰場上搞到的,史蒂夫當年可是在歐洲處處拋灑熱血,也可能是從美國軍方那裡搞到的,我們現在還不知道利維坦在美國有多少特工,就像我們不知道過去的SSR在毛熊這邊有多少間諜一樣。”
“那麼回聲計劃呢?”娜塔莎看着爐火,確保那些紙質文件被完全摧毀,她十分優雅地晃動着酒杯中的液體。
“回聲計劃,是利維坦在毛熊各個同盟國的大量海面鑽井平臺下搭建秘密基地,用來停靠潛艇,秘密運輸核武器,暗中輸送或者儲備兵力的計劃,如果冷戰不幸轉向熱戰......”
蘇明看着娜塔莎的小臉,擡起一隻手,做了個翻船的手勢。
是的,不要懷疑利維坦有沒有用核彈洗地的勇氣,那些瘋子想要在世界上找自己的位置,但他們的目的地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最高處的那個位置。
娜塔莎笑了笑,嘴角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第三次世界大戰,那麼你是希望它發生或者不呢?”
“我其實無所謂,只要別死太多人,讓地球損失太多人力資源,那麼出了問題也能補救。”蘇明淡定地回答,端起酒杯走向落地窗旁,伸手摸了摸印着海鷗的窗簾,把通往陽臺的門打開了。
窗外的溫度大概在零上七八度左右,所以隨風飄來的細雨有着絲絲涼意,看着雨幕中那遠方的高加索山脈,皚皚的白雪在高海拔地區依舊鮮明。
蘇明結束了談話,任務說到這裡就夠了,剩下的只能看娜塔莎自己的發揮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傍晚時分,娜塔莎做好準備後離開了,而寬敞的套房中只剩下了蘇明和琴酒。
女武神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關上了陽臺的推拉門,屋子裡的風聲頓時小了很多。
“去準備一批新鮮的炮灰配合娜塔莎演戲,然後設計計劃讓利維坦和新的SSR對上,看看能不能入手零號元素......本來我不想摻合這事的,但是鄭賢一說,偏偏提醒了我還有零號元素這種東西有用。那麼你呢?你有什麼別的計劃?”
蘇明摟住了她的肩膀,兩人都看着窗外的雨越來越大。
“我得去華納海姆,那裡的經濟體系改造還沒有完成,如果我們打算拿那裡作爲宇宙港,恐怕要走的路還很長。”琴酒嘆了口氣,把腦袋搭在他肩膀上。
“也好,那現在就行動吧,我上次在緬因州買了一塊不錯的山地,等忙完了就去那邊蓋房子,你知道怎麼找我的。”
“蓋房子?你?”琴酒露出奇怪的表情,擡起頭來看了看他。
蘇明以同樣的表情看回去:“我會蓋房子很奇怪麼?雖然不說蓋個城堡出來,但至少木屋是沒有問題的。”
......................
三天後。
紐約中央公園。
有些失魂落魄的史蒂夫正在這裡......寫生?
其實他什麼有意義的東西都沒有畫出來,他放下筆槓子的年頭有些長了,不要說漫畫了,就連一副像樣的素描都無法完成。
也許是天氣太冷,讓他的手指無法靈活自如地運動,至少是沒辦法畫出漂亮的弧線來。
他本打算來到這裡,這個城市中心少有的空地上,來看看人們平時是怎麼生活的,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做普通人了,覺得自己需要學習如何正常地獨自生活。
如果兩手空空,大冬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盯着別人看多少還是有些奇怪,所以他在收拾老房子的時候,拿出了他的小時候的畫板。
‘比盾牌小很多。’
就彷彿是本能反應一樣,當他把畫板拿在手裡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是這種想法不由自主地浮上心頭。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哦,盾牌已經交回去了,他也不是美國隊長了。
不光是他,就連之前見到的另一個美國隊長,也已經銷聲匿跡,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就在他看着紙面上凌亂的線條思考之時,有些樹枝上的積雪落進了他的脖子裡,讓他從紛繁的思緒中回到現實,他本以爲會在樹梢上看到覓食的麻雀或者鴿子,但是那裡什麼都沒有。
不光如此,那樹梢尖端晃盪的幅度也越來越大,整顆樹,或者說整座公園中的樹木都在簌簌地落下雪花。
史蒂夫立刻警覺了起來,他背起畫板,蹲下來用手掌摸着地面,冰冷的水泥清晰地傳遞着震動感。
這種不規則的突發頻率,讓他想起了二戰時期戰壕裡的那些日子。
炸彈,炮火,乃至於更糟,比如說巨型機器人,或者是自爆的飛碟。
但現在不是思考那些問題的時候,他快速地站起身,在寒風中四處張望,尋找黑煙或者火光。如果是哪裡有爆炸發生,那麼一定是出了什麼事,這裡是紐約,而上一次的入侵還歷歷在目。
然而沒有,地面上沒有明顯的爆炸痕跡,無論哪個方向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大城市一如既往的顏色。
“地下麼?”史蒂夫立刻做出了判斷,當事情牽扯到戰鬥,他總是反應很快。
儘管他對於下水道之類的地方沒有什麼好印象,尤其是在那裡被某位醫生塞了一肚子的破布,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從長椅不遠處拿起一個垃圾桶蓋,找到最近的下水道入口,跳了下去。
果然,進入下水道之後,那黑暗幽深的甬道把爆炸聲和槍械開火的聲音都送到了他的耳邊,就像是進了地下的鐵匠鋪一樣,各種雜亂無章的噪音都涌入耳廓。
史蒂夫擡頭看了看自己下來的地方,那裡有微弱的光線照入,而且迎着光,能夠看到下水道頂部有薄薄的灰塵落下。
爆炸的地點離這裡不遠,而聲音是從東面布魯克林方向傳來的。
他邁開腿,就朝着那個方向跑去,儘管他不再是隊長了,但他還是要守護這座城市。
不知道轉過了幾個彎,在黑暗中又跑出了多遠,就當他也稍微有些氣喘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隱隱的火光,而且槍聲也密集多了。
而就在下一個岔路口,傳來的腳部聲,那踩着污水奔跑的嘩嘩聲在槍聲中也能輕易分辨。
然後,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頭紅色長髮,就像是暗紅的柴薪,在無光之處同樣引人矚目。
不過在他看到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明顯也看到了他,不像是一般被追殺的人,那個女人一邊向身後開槍還擊,一邊腳步一轉,向他的方向跑來。
“救命!”
史蒂夫沒有多想,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穿着黑色緊身連體服的漂亮女人,怎麼看也比他身後那羣手中拿着衝鋒槍,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黑色西裝的人羣來得可信。
他立刻舉起了手中的垃圾桶蓋,擋住了女人的後背,帶着她快速逃離。
而她的敵人一言不發,除了開槍就是使用各種爆炸物,所以強烈的氣浪和熾熱的子彈在他們身後一直如影隨形,讓兩人的腳步不由地越來越快。
“你是美國隊長?”
他聽到身邊的女人用帶有俄語口音的英語問道,黑暗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驚喜。
“不,我不是。”史蒂夫警覺了起來,對方認識自己?
“沒有其他人能夠像你一樣使用盾牌,你一定是美國隊長。”女人語速很快,還不等他反駁或者解釋,又說道:“我是娜塔莎·羅曼諾夫,曾經的利維坦特工,現在向SSR投誠,我有非常重要的情報要向你們的領導彙報,這關乎到億萬人的生命。”
史蒂夫皺起了眉頭,他當然知道利維坦,而且以前也沒有少和那些瘋子打交道,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都敵對,但大多數情況下,雙方見面都不會有愉快的結果。
可是想到對方自稱手裡有關乎億萬人生命的情報,他還是決定先帶她脫離險境,然後再覈實情報的真實性。
“SSR已經解散了,我現在也已經退伍,不過,我能幫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