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漆黑一片，面積廣大，視野受阻的地方找到一羣吸血鬼？
答案是——挑戰他們的底線就行了。
絞殺找不到血族，嗅覺失靈也不算大事，蘇明有的是辦法，只不過最簡單的方法用不上稍微費點事。
血族喜歡什麼，自己故意糟踐什麼就好了。
身爲貴族，再加上漫長的壽命，讓血族大多數都有驕傲自滿的情緒。他們最得意的特長並不是長生不老或者自愈能力，而是他們對藝術的品味。
油畫，詩歌，歌劇，這些東西基本就是吸血鬼貴族們的全部日常生活了。
這種環境下蘇明沒辦法找一副畫來撕給他們看，他們也看不見；要是朗誦詩歌吧，又少了點情緒，那麼就唱歌好了。
其實他不帶面具，不用變聲器的話，唱歌還是不錯的。
但經過變聲器和大喇叭層層加工處理，又經過這深淵地形的折射後，那歌聲只能用鬼叫來形容了，而且他還選了模仿狼人來唱山歌，時不時摻雜幾聲狼嚎，這對吸血鬼來說更是尖銳刺耳。
而現在計劃成功了，自己故意唱得難聽，對方果然忍不了，立刻用經典的歌劇選段來回應，像是要教自己什麼才叫唱歌一樣。
但有用嗎？你們的位置暴露了啊......
蘇明收起了大喇叭，讓它變回了彎刀狀態，他打算去找吸血鬼們談談條件，如果真要對付多瑪姆，忽悠一點耐用的炮灰也不錯。
這些血族是來和地下種族打仗的，蘇明本來懶得管閒事，不過現在情況不同，能談就談，不識趣就殺了好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飛向血族方向的時候，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了歌聲，那聲音慷慨豪邁，調門極高，唱的居然是陝北民歌《三十里鋪村》。
熟悉的語調，陌生的口音，伴隨着電喇叭的聲音吼着：“提起個家來！家有名！家住在綏德！三十里鋪村......”
正打算起飛的蘇明又落了回來，面具下的獨眼已經眯成了一條縫，不用想，在這裡聽到中文，就意味着神矛局來了。
西伯利亞雖然是毛熊的領地，但這裡人煙稀少，天環基地就算直接開過來，利維坦也不一定能立刻察覺到。
乾脆過去看看來的是誰好了，總不能放着不管關鍵時刻添亂吧。
新來的人還唱得正高興呢，就彷彿是在和吸血鬼們比誰的氣長一樣，蘇明循着歌聲就湊了過去。
還沒有靠得太近，十來米之外他就在黑雲中看到了一抹金光，那熟悉的形狀讓他放心了不少。
他直接飛了過去，落在來者的身邊，有些無奈地按住了對方的電喇叭：“老鄭，你這可不夠意思了，怎麼還跟蹤起我來了？”
來的人正是神矛局局長鄭賢，他此時一手握着神槍，另一隻手則拿着一個電喇叭，唱得正過癮呢。
就是蘇明前世經常在菜市場見到的，不斷告訴人們好消息，江南皮革廠倒閉了的那種。
趕緊搖搖頭，不能想，一想就感覺那魔性的話語在腦海中出現，這就是記憶力太好的痛苦。
鄭賢笑眯眯地放下了喇叭，關掉電源說道：“哪有的事，兄弟不要誤會啊，我只是來探查零號元素的消息，誰知道你把一個縣那麼大的地皮都丟出地球了，我這不就來湊個熱鬧嘛，這都是巧合。”
蘇明抱着胳膊，手指有節奏地敲着胳膊：“放着幾十萬的特工不用，局長親自出外勤，你說我咋就這麼不信呢？”
局長把長槍往地面一插，自己靠了上去：“你就算不信我，也對自己有些信心嘛，你是覺得自己還不夠行蹤飄忽？還是說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準？”
“好吧，既然你出現在我面前沒有遮遮掩掩，我對自己的拳頭還是有信心的。”蘇明撤下了面具，從腰包摸出兩根菸來，兩人點上火就開始吞雲吐霧地談事情。
鄭賢的表情有些苦大仇深，人長得就有些苦相，此時抽菸也顯得特別用力：“我說兄弟啊，你直接呼吸周圍的黑東西沒關係麼？我有神槍加護，再加些練氣手段倒是無礙，但你這不戴面具......”
“沒事，你不就是想看看零號元素的效果嘛，等我變成怪物想要毀滅世界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蘇明笑眯眯地猛吸一口，吐出一個菸圈。
其實看似頭盔被撤下了，但在皮膚下面絞殺已經形成了新的防禦，呼吸道和消化道表面，也被它改變成惡魔血肉來增加抗性。
地下種族它之前吃了不少，自然不是白吃的，事實證明那些怪物生活在這裡這麼多年都沒有被同化，對黑暗物質有抗性，那麼模擬它們的血肉構成就好了。
鄭賢搖搖頭嘆息一聲，朝一旁吐了一點菸沫子，滿臉愁容：“唉，我之前給你說了零號元素的消息，就是聽說這種東西很危險，想要讓你一起來看看，咱們把責任二一添作五。畢竟西伯利亞離東北還挺近的，我得未雨綢繆，維護地球也是卡瑪泰姬的責任，面臨滅絕危機你也有份。”
蘇明回憶了一下，在自己去索契度假之前，鄭賢好像還真是這麼說的，只不過那‘二一添作五’說得太隱晦，還以爲他是要拉着自己出門去打劫呢。
“可你當初那什麼‘幹他一票’又是什麼意思？”
蘇明摸摸鬍子，他總覺得鄭賢當初不是這個意思，是到了這裡見到零素的真面目和喪鐘，才臨時變卦了。
“有嗎？兄弟你肯定是記錯了，不說那些，我們先研究研究接下來怎麼辦吧。”鄭賢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好像他從來沒有說過那些話一樣。
深淵裡不是什麼好地方，蘇明也不想在這裡和鄭賢扯皮，既然他認識到錯誤就好。
掐滅香菸，黑黃的面具再次升起：“剛纔和我們對歌的是一羣吸血鬼，而且唱的是《黑桃皇后》選段，應該生前是毛熊本地人，我正準備去和他們談個條件。”
“嗯......吸血鬼好辦，這種東西在我們那邊都滅絕了，比殭屍差得遠。說點關鍵的把，零號物質我只是感覺到了危險，可看起來你對它們更熟悉，能給我說說它代表着什麼嗎？”
鄭賢狠狠嘬了最後一口煙，把菸頭隨手丟在地上，一腳踩滅。
“零號物質是一個維度魔神能量化的軀體，具有侵蝕性和吞噬性，如果無限擴張下去，吞掉地球也輕而易舉。”蘇明摟着鄭賢，兩人一起朝血族那邊走去：“話說你們那邊有殭屍？吸血那種？”
“如果是官方回答，那肯定是沒有，什麼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的，在我們那邊都不存在，那都是封建迷信。”鄭賢踩過的菸頭已經變成了碎末，他用獨特的發力技巧銷燬了痕跡，此時也反手勾住蘇明的脖子，兩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但要咱倆私下裡說的話......如果沒有那些東西搗亂的話，兄弟你以爲我這個神矛局長平時在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