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在蘇明露出下半張臉,吃着紙杯蛋糕看電視的時候,卡蘿爾一臉疲憊地回到了他身邊。
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她不斷衝四周尬笑着回到吧檯前坐下,把腦袋靠在橘貓軟綿綿的肚皮上。
“好累,大家都好熱情。”
“你這就曝光了自己的身份,確定這樣可以麼?”蘇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嚐了嚐餡餅。
“我想過了,反正我打算去空軍報到,到時候身份也會曝光的,不如讓家鄉的人先知道好了。”卡蘿爾用手指玩弄着橘貓的尾巴,把毛絨絨的尾巴纏在手指上:“抱歉,你爲我想了很多,但我還是不能適應戴着面具的生活。”
斯文地吃着蛋糕的橘貓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抽回了自己的尾巴,在她臉上抽了一記。
“喵!”
卡蘿爾以爲自己弄疼了貓咪,趕緊摸着它的後背,也向貓道歉,直到它發出呼嚕嚕的舒服聲音。
“隨便你,不過曝光身份會活得非常累,你有心理準備就好。”蘇明吃着蘋果派,這家店的餡餅果然很不一般,有一種清新的感覺:“不過話說回來,也許你能開創超級英雄不蒙面的先河呢。”
卡蘿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有聽出喪鐘話裡的深意,她也拿起一個蛋糕吃了起來。
“和壞蛋們對打的時候我還是戴面具吧,被自己人知道身份是一回事,被敵人記住則是另一回事。”
蘇明擦了擦嘴,把剩下的一半餡餅推給噬元獸。
“幸虧你不是陸軍,要不然我懷疑你準備給臉上畫迷彩了。”
卡蘿爾以爲餡餅是給自己吃的,所以隨手把盤子拖到了自己面前,舉起了刀叉:“也許吧,不過你說什麼都影響不了我了,我現在就要吃這塊餡餅,我已經想了它好幾年了,啊嗚!”
看着餡餅從自己面前被女人拿走,而且她還大口大口吃着,橘貓的腦袋慢慢轉向了她,眼神變得危險起來。
它確實是在卡蘿爾離開地球后才混進天馬計劃的,原本它跟隨登月的人類飛行器來到地球已經很多年了,一直在街道里晃盪着。
馬維爾和甬羅格交戰搞出了大動靜,讓它察覺到那裡有能量可以吃。
所以它等事情過去後,混進了天馬計劃的基地,是故意被抓住的。
它只需要表現出自己什麼都能吃的能力,那些穿白大褂的傻子們就會不停給它喂各種食物,過得可滋潤了。
只不過後來有一天,一種藍色的軟泥怪物逃離了束縛,因爲傳染性導致人們如臨大敵,封閉了基地後逃走了,橘貓的好日子也就沒了。
它吃掉了那個怪物,然而它也被困在了地下深處,牆壁找不到下嘴的地方,只能無聊地睡覺。
直到喪鐘和驚奇女士重新打開了基地,喚醒了它。
在兩人去尋找東西的時候,它從門縫溜了出去,然後等在門外,通過這些年對人類的研究,它用撒嬌賣萌的手段成功被女人收養了。
可現在?這個女人會和自己搶食物吃......
蘇明敲了它的腦袋一下,搖了搖頭,地球上有些人是能吃的,有些則不能,相信噬元獸能夠明白。
再說一個半克里人能吃多少東西?卡蘿爾的胃在哈拉幾年只接觸營養膏,早就萎縮了。
果然,她說是想吃這家的餡餅好幾年了,卻根本沒有吃幾口就已經飽了,剩下的還都是橘貓的。
噬元獸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把腦袋伸到盤子裡,用小舌頭舔着吃了起來,人們的注意力都在卡蘿爾和喪鐘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這隻貓吃東西爲什麼那麼快。
“唉,吃不下了。”卡蘿爾捂住肚子嘆了口氣:“我想之前不該吃那個漢堡的。”
“慢慢適應吧。”蘇明擦了擦嘴,絞殺形成的面甲重新覆蓋了下半張臉:“不過你可能有自己的第一個粉絲了。”
說着,他伸手指了指廚房中走出的身影。
那是一個肥胖的大媽,一頭白髮顯得十分慈祥,正在偷看兩人,像是想過來說話又不敢的樣子。
卡蘿爾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擺出了得體的笑容:“嗨,李,找我有事麼?”
“卡蘿爾,真的是你麼?”老太太有些不太確定的樣子,她往前了幾步,卻又停住。
“當然是我,我從小就在你這裡吃東西,只是沒想到今天過來給你添麻煩了。”卡蘿爾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個老奶奶算是她的長輩之一。
雖然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但是每次在家裡捱了打,他們兄妹三人就會跑到這裡來躲避,那時候還算年輕一點的老太太總會給他們東西吃。
“是你就好,你還活着。”老太太看到喪鐘依舊平靜地看着電視,她壯着膽子走過來抓住了卡蘿爾的手:“前些年有空軍的人來過,他們告訴瑪麗你MIA了,而且還說是你開飛機的時候自己操作不當,所以一分錢撫卹金都沒有。”
“這些混蛋......”卡蘿爾撇了撇嘴,她就知道是這樣,軍方總是在不該省錢的地方省錢,所以纔會總出問題:“我活得好着呢,而且現在成了超級英雄。”
老太太對這個說法不敢完全認同,這個女孩死而復生就帶着喪鐘一起回老家,看起來不像是超級英雄,更像是超級反派。
不過這想法是不能說,她拍拍卡蘿爾的手背:“那就好,你吃完飯就快點回家看看吧,瑪麗過得挺難的。”
“我媽媽她怎麼了?”卡蘿爾皺起了眉頭,難道軍方爲難母親了麼?
李老夫人搖了搖頭,拖過來一張板凳,隔着吧檯和卡蘿爾對坐下來:“你母親不相信你出事了,她說瑪麗厄爾的女兒絕對不會死在飛行器上,所以她拒收陣亡通知單。”
“呃......聽起來沒什麼不對。”
卡蘿爾撫摸着橘貓,貓咪正在吃餡餅,根本懶得搭理她,可貓不是都這樣麼?
“出問題的是你弟弟,小喬,他聽說你在任務中失蹤,就到鎮上一個人喝悶酒,結果回去的時候把車開進了海里。”李夫人嘆了口氣,看到卡蘿爾身上突然冒出光來,她連忙又補充:“沒有死,只不過他這些年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植物人很難醒來了,瑪麗在他身上花了很多錢,如果你還沒有回來,她估計就要賣房子了。”
卡蘿爾身上的宇宙能量衰落了下去,盤子裡的刀叉也因爲失去吸引再次落回原位,她有些發呆地看着橘貓,片刻後突然想起什麼一樣看着喪鐘。
蘇明把目光從電視機上移開了一下,又移了回去:“看我幹什麼?這事我不知道,你不會以爲我無聊到要觀察你家裡的每一件事吧?”
“不,不是的,我是想問,你應該有辦法救我弟弟吧?”
卡蘿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抓住了喪鐘穿着盔甲的胳膊,那冰冷的金屬質感讓她打了個冷顫,但她十分堅定沒有鬆手。
喪鐘出道多年,幾乎都成了美國的本土黑暗童話,幾乎等同於魔鬼的存在,而魔鬼總是無所不能的。
果然,託着下巴看電視的黑黃魔鬼就漫不經心地回答了:
“植物人只是小問題,但大問題是......我能救醒他,甚至讓他消除車禍的所有後遺症,可你又拿什麼來交換我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