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火把照明的巖洞中,猩猩偵探一邊抽着菸斗,一邊喝着異世界的汽水,看起來根本沒有思考。
或者說,他沒有思考當前的問題,而是在想藍魔鬼的事情,接連失去朋友對猩猩來說也是很大的衝擊,壞心情讓他的黑毛都沒有光澤了。
這時蘇明說話了,他手裡拿着汽水的瓶子,低頭看着裡面的氣泡緩緩上升破碎:“這麼說來,賽尼斯托他們三人並沒有完成任務?”
“就像你的分析一樣,他們在科瓦德遇到星俠三人後卻沒在主世界纔出現,應該是想要去平行世界製造騷亂,讓正義化身的成員們不得不首先撤回以拯救各自的世界,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們確實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
波波回過神來,他伸手揪下自己的帽子,食指像是鉤子一樣在頭頂劃拉了幾下。
蘇明點點頭,仰脖喝光了瓶子裡的橙色液體,兩個嘴角像是蝙蝠俠一樣向下撇去:“那我不太看好他們接下來的命運了。”
“什麼意思?”戴安娜也拿着汽水瓶,聽到這裡她不由地提出了疑問。
昏黃的光線下,絞殺從肩膀上冒出,把宿主喝完的空瓶子送到門邊的垃圾桶裡去,玻璃和金屬垃圾桶相撞發出了一聲脆響,蘇明沉默了幾秒纔開口:
“只是說我有些猜測,你算算毀滅軍團那幾位在正聯手上失敗過多少次了吧,除了盧瑟之外,其他人都像是可有可無的。”
波波皺起了眉頭,他用力嘬了一口菸斗,青色的霧氣下一秒從鼻腔中溢出,短暫遮住了他的面孔。
“你是說,珀佩圖阿可能要放棄他們了?”
“只是也許。”
蘇明摸出煙來點着,他擡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惡棍們可沒有正義聯盟這麼高的道德水準,在這裡,不光是超人,其他人包括蝙蝠俠在內,也都願意給星俠一次次機會。但毀滅軍團不同,也許那些傢伙是盧瑟的老熟人,任務失敗後盧瑟多少還會給他們留些臉面,但珀佩圖阿實際上纔是毀滅軍團做主的人......豹子人也好,機器人也罷,亦或是外星人,對她來說都是蟲子或灰塵。”
“想證明自己的價值卻失敗,所以就變成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了麼......”波波咂吧了一下嘴,發出了一聲嘆息。
給超級反派打工無疑是最難做的工作了,幹得太好,讓老大覺得有威脅了不行。幹得不好,被老大認爲是廢物也不行。
不管是哪種不行,最後的結果都是會被‘處理’掉。
喪鐘看着牆壁上的火把扭動,說是猜測,卻以很肯定的語氣回答道:“我們都知道,惡棍們是怎麼處理手下廢物的。”
聽到這裡,戴安娜有些擔心:“那豹女她會不會死?”
別的敵人死不死她不管,但她不想讓大貓死掉,那是她的朋友。
儘管立場不同,豹女大多數時候都站在壞蛋一邊,可她和戴安娜的恩怨持續了那麼多年,不是死亡就能抹去過去一切的。
她曾經幫過戴安娜很多次,幫她在迷路後回到天堂島,也幫戴安娜打敗了維羅妮卡,有很多次都救了戴安娜的命。
儘管那是因爲她覺得戴安娜只有自己能殺,別人不能殺的緣故,但救了就是救了,客觀事實擺在那裡。
“我們救不了她。”蘇明搖搖頭,遞給戴安娜一個節哀的表情:“我們甚至不知道毀滅軍團和他們的神在哪裡,連插手的前提條件都沒有,更別說我們仍舊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態,完全沒理由放棄陣地和佈局去主動尋找珀佩圖阿。”
“......我知道了,是我有點任性了。”戴安娜坐了回去,轉着汽水瓶喃喃地說着。
蘇明摸摸自己的鬍子,看着猩猩那吱溜溜轉的眼睛,微微搖了搖頭:“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再說實在不行,將來我去平行世界抓一個新豹女來陪你玩,這樣總可以了吧?”
戴安娜卻堅決反對,她果斷拒絕:“那對平行世界中其他的我不公平,不能因爲我的朋友遇難了,就去偷別人的朋友。”
波波舉手請求發言,黑毛爪子又撓撓下巴,猩猩就是這樣,有時候鹽粒會在毛髮上結晶,覺得癢癢,最近兩天忙得沒有顧上洗澡來着。
“我覺得你和豹女完全算不上朋友啊,小戴,她想殺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可我還活得好好的,她並沒有殺掉我,只是有這個意向,其實她過去有很多次機會的,卻都沒有動手。”戴安娜攤開了雙手,她的大波浪長髮耷拉到了膝蓋上:“是她對我的恨讓她加入了毀滅軍團,如果因此出事,恐怕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如果在事發之前我能和她認真談談就好了。”
波波挑起了一側眉毛:“我聽道上有人說是你騙了她,騙了她什麼?”
“她讓我殺了她,她找不到變回人的辦法,也受夠了野獸一樣的生活,我假裝答應了......”戴安娜垂頭喪氣,回想起過去,果然不該答應豹女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該當場把她打倒,然後送到阿卡姆療養院去接受科學的治療。
蘇明點點頭,用拳頭敲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我明白了,你喜歡豹女並不只因爲她是大貓,還因爲她曾經是你的好朋友。”
“就是這樣。”戴安娜朝天吹了口氣,額前的頭髮一陣亂晃:“是她教我怎麼融入人類社會,還有怎麼去欣賞並創作藝術的。”
“好吧,但恐怕你在這裡的擔心並不會影響到現實。”
蘇明掏出手機來給巴里打電話,當然他用的是鋼骨新捏出來的手機,帶有爆音通訊功能的:
“巴里,有時間抽空去幫我找找合適的松木,對,做棺材用的......不是我要用,給豹女準備的,戴安娜說她是老朋友,準備厚葬她......什麼?你說我們都可能死無全屍?沒事,就算衣冠冢也可以嘛......嗯,對,你說的對,她確實不穿衣服,只有一身毛皮。這樣,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她以前掉的毛?我記得貓狗過冬後都要褪毛的......這我不管,你是法證學專家,平時不就是以找別人毛髮爲生麼?撂了啊,這邊搖頭呢。”
神奇女俠和波波確實在搖頭,他們都一邊搖頭一邊用死魚眼盯着打電話的蘇明,嘴角不斷抽搐着,像是在忍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