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他的房間,這裡非常樸素,除了一張牀一張桌子幾張沙發,牆壁上掛着一些裝飾性的武器外,並沒有太多的擺設。
蘇明示意琴酒坐下,他有事情要安排。
他沒有急着說話,而是先給自己倒酒,這幾年下來,他已經喝不慣肥宅快樂水了,而是把各種烈酒當做新的飲料。
“知道我今天叫你過來幹什麼嗎?”
琴酒還是老樣子,戴着他那老式的眼鏡,這幾年也沒有發胖,依舊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
“請老闆吩咐,我想應該不會是老闆您打算灌唱片吧?”
“呵呵,記下來,買一家唱片公司是其中一件。”
蘇明想了想,這個年代唱片銷路很一般,倒是買下一家,以後轉成傳媒公司總會用得上。
琴酒雖然頂着酒廠二把手的頭銜,但酒廠算不上真的黑幫,所以實際上他只是蘇明的秘書,他從西裝裡面掏出一個小本子,把蘇明的交待記錄下來。
“大蕭條爆發了,這次蕭條會持續十年,我大概是現在紐約最有錢的人,正是發展的好機會。我給你一個月時間,收購一家大型鋼鐵廠,一家大型化工企業,有油田開採權那種。幾家軍火公司,一家飛機制造企業,一家大型造船廠,至少得有四個大型幹船塢,還有紐約州的牧場和農場,能收購多少就要多少。”
蘇明緩緩地說着,房間中的老式檯燈散發着微弱的光,看琴酒把這些事情用獨特的速記符號寫在本子上,細細品味着杯裡的酒。
“老闆,現在社會經濟整體都很低迷,有很多企業都是負債的,雖然接手很容易,但債務我們也會背上,保守估計花費可能會在兩億美元以上,而且現在產品很難賣掉。”
琴酒把所有項目看過一遍,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算出了一個價格。
“美國金融海嘯會影響全世界,但沒有貨幣的地方並不在其中,黃金,石油,什麼時候都是有價值的。”
“沒有貨幣的地方......”
“你知道非洲的特產是什麼嗎?”蘇明摩挲着自己的辦公桌,走到椅子旁坐下,淡淡地問他。
此時的非洲大多是英法殖民地,但殖民者並不管土著們怎麼生活,那邊很多地方是部落制或者奴隸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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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以物易物,根本不受金融波動的影響。
他們的經濟條件,更多的取決於當年的氣候和降水,糧食是那裡最有價值得東西。
就像是西班牙征服者當年發現瑪雅時一樣,他們用一塊毛毯就能換到一大塊黃金,因爲瑪雅的貿易結算以羊駝和可可豆爲單位,黃金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修建宮殿的石頭。
居然有白皮豬用無比精美的布匹換石頭,簡直蠢爆了。
於是西班牙人用各種廉價工業製品以及掠奪手段,從瑪雅弄走了上萬噸的黃金,在無敵艦隊被英國海軍掀翻前,他們纔是世界的海洋霸主。
琴酒他早已不是剛到紐約時候那麼兩眼一抹黑了,爲了能更好地輔佐蘇明,他這兩年也不斷地學習,充實自己。
“非洲特產是黃金,寶石,以及種族衝突。”
“沒錯,我們順便收購一些遠洋的貨船,成立一家公司,把我們的產品弄到法屬北非,通過那裡銷往整個非洲,再派幾個自己人去那邊,幫我打聽下一個叫做瓦坎達的國家。”
“好的老闆。”
琴酒已經明白了,蘇明打算用各種產品在非洲交換硬通貨,這確實是一筆不錯的生意。雖然現在非洲人也知道了黃金的價值,但無非是多換一些糧食罷了。
他點點頭,站起身來扣上自己的帽子,打算出去辦事了,他一直都兢兢業業,把蘇明的命令當做神諭一樣嚴格執行。
“對了,再收購幾家拖拉機廠,以後用得上,所有這些工廠最好都在東海岸。收購完成以後進行合併重組,午夜快遞送貨的時候讓他們問問我們的客人,願不願意爲我工作,這些廠子需要工人,當然工資不高,但能讓他們活下來。”
“您的意願,老闆,您真的太善良了,紐約人民會感謝你。”
琴酒笑着拍了個馬屁,之後腳步匆匆出去辦事了,而蘇明只是搖搖頭,把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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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不需要自己到處奔波,就像蘇明說的那樣,他們現在有的是錢,在大家都不斷跳樓的現在,他只是花了一點小錢,就請到了紐約最好的法律顧問。
現在華爾街最好的律師,也和以前小巷子裡的私家偵探一個價格,不管是任何任務,每天只要十美元加一頓午餐就會爲此賣命。
只不過現在據說是紐約第一律師的老頭,很坦誠地說以前在紐約他只能排到第十,只不過現在那前九名要麼跳樓要麼飲彈,他成了第一人了。
他沒有炒股,自然也沒有虧錢,但是現在排第二的人虧了,那人爲了生活每天只收八美元,他自己不降價也不行了。
市場整體變壞就是這個意思,這在以前只是王牌律師們五分鐘的價錢,而現在就算這樣大降價也接不到什麼生意。
全國都忙着喝酒買醉呢,誰還打官司?
琴酒心思靈活,立刻聘請老頭成爲了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而且他還可以介紹一些人來爲酒廠工作。
琴酒認爲黑幫本來就是需要律師還有醫生的,現在老闆又要涉足大型產業,那麼維持一個律師團隊也是必須的了。
老頭倒是毫不排斥,他是紐約人,也聽說過‘酒廠’,一來酒廠名聲很好,他們的地盤是治安最好的地方,在股災之前甚至能說是路不拾遺,幫派成員更像是大企業的員工。
二來黑幫的錢也是錢,他自己也有賬單要付的。
美國人和天朝人消費習慣不一樣,他們不喜歡儲蓄,有多少往往是花多少的,老頭必須爲上個月買下的新車支付貸款。
於是老頭自己準備了全套的文件,簽約成爲了酒廠的首席法律顧問,只不過僱主名字那欄填着威爾遜企業。
蘇明想了很多名字,選擇困難症讓他很是難受,什麼保護傘、避難所科技、SCP基金會、萬達......
可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普通的名字,因爲那些梗都沒人懂,寂寞如雪......
把擴張的事情甩手給琴酒,而琴酒又把事情委託給了老頭,畢竟是新東家的第一次任務,老頭很快就組織起了人數龐大的律師團隊,跑遍了東海岸,把所有事情都談妥了。
時間比蘇明預料得還要快得多,因爲那些企業都在破產的邊緣,現在幾乎是見錢就賣。
反正琴酒來報賬蘇明只管籤支票,他自己的錢存在聯邦儲蓄銀行,雖然這次也受到些影響,前些天爆發了搶兌風波,但那是美國金庫,不存在倒閉風險。
他也見了老頭一面,這時老頭才知道眼前這獨眼的年輕人,纔是酒廠真正的BOSS。
這樣纔對,他活了大半生,見過的人很多,然而在琴酒身上只看到了聰明和勤快這樣的特質,這樣的人能做很好的會計和管家,但成不了黑幫老大。
而這個年輕人就不一樣,只是看一眼,自己心中就有恐懼像是噴泉一樣冒出來,彷彿是見到了怪物一樣,這纔是黑幫的感覺。
不過老頭現在倒是安心了,既然見到了真正的老闆,那麼就說明自己進入了核心,成爲了‘自己人’,而黑幫對於自家的律師,向來都是很好的。
蘇明也懶得強調公司不是黑幫了,他對老頭的工作表示認可,很大方地給了他一千美元獎金讓他去瀟灑瀟灑,並且還給他起了個伏特加的代號。
儘管新老闆的笑容有些奇怪,但錢是真的,於是他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蘇明滿足了自己的惡趣味,可惜還是那樣,這梗只有自己才懂,他只能嘆息一聲,低頭在圖紙上畫下自己接下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