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法師關門走回聖地,左拐右拐走上錯落有致的廊橋,在水流叮咚聲中來到一處蘇式園林。
晚上的卡瑪泰姬同樣很美,清風徐來,在池水上蕩起淡淡漣漪,一些鯉魚悠哉地游來游去。
池邊的鮮花爭奇鬥豔,香氣四溢,花期在不同時節的花朵同時開放,猶如仙境。
在這十幾米高處,一層無形的護罩擋住了山坡上吹來的雪,擡頭看時,它們隨着風打着旋地飛向遠方。
只有潔白的月光能透過防護,灑在寬敞的院落中,給每人杯中的酒裡發一個小小的月亮。
在這裡,丹尼爾見到了至尊法師。
喪鐘組織了一個酒宴,就在庭院中的小溪旁和大家一起觀賞風花雪月,能夠同時湊齊四大美景的地方,恐怕也只有卡瑪泰姬了。
從負空間回來之後,他自然也帶了不少東西,包括真仙子的屍體,泰雅納人的屍體,一些科技造物等等。
凡是能和神秘側扯上關係的,他都在今天轉交給了天穹議會的成員,大家共同探討了一下最近面對的等等問題。
託尼覺得他自己有辦法關上火星旁邊的空間裂隙,杜姆也有個計劃,但這些不是喪鐘不準備額外計劃的理由,他可不會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先制定幾個備用計劃放着,萬一託尼和杜姆都拉了胯,自己還能保住地球。
畢竟正事還是要做的嘛。
就是那些大巫妖明顯只能欣賞風景,卻沒辦法享用美食美酒了,不過這也是永恆生命的代價。
琴酒靠在喪鐘身邊,從溪水中取出酒桶來給男人和自己倒酒,顯得十分高興。
“他悟了嗎?丹尼爾。”
法師剛剛轉過牆角,喪鐘就頭也沒回地丟出了個問題。
丹尼爾法師恭敬行禮,快步走到小溪旁邊:“我聽到他離開的時候嘴裡一直唸叨着抽菸喝酒燙頭,看起來學會了很多。”
“這只是個開始,等到什麼時候他領悟到了學醫救不了地球人,並且願意爲卡瑪泰姬效力終生的時候,纔是他進門的時候。”蘇明和身邊的琴酒碰杯,淺淺地喝了一口後繼續說道:“能力倒是其次,關鍵還是要忠誠。”
蘇明的打算就是每天給斯塔蘭奇管飯,拿着他治療雙手的最後希望作爲誘餌,給他培養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來,讓他對卡瑪泰姬產生依賴。
要不然爲什麼換着人給他去送飯?
就是爲了讓對方忽視不同個體的作用,而把施恩者視爲卡瑪泰姬這個整體。
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巫士和西醫確實是互相沖突的兩個職業,都不用上升到科技和魔法那麼高的層面,光是‘代價’這一點就對外科醫生非常不友好。
拿摩納克舉個例子,他在家裡喂兔子,突然魔神討賬把他的胃挖走一塊,他頓時吐血倒地。
但等他爬起來,依舊不耽誤養兔子這種事情。
可是換成斯特蘭奇呢?把病人腦袋打開正在裡面挑神經呢,突然施法代價上頭昏迷了,那手術刀噗呲就扎進病人大腦裡了。
他爬起來了,可這手術檯上那位可還有救?
斯特蘭奇只要學了魔法,釋放了哪怕再小的一個法術,那即便他雙手康復,這輩子也基本上和神經外科那種精密工作告別了。
“您說的對,大師。”丹尼爾也盤腿坐了下來,從溪水中撈起一個西瓜來切:“可是學生我還有些不明白,忠誠跟抽菸喝酒燙頭有什麼關係?”
蘇明看着月亮舉起了酒杯,晃動着裡面的液體,淡然道:
“你不懂,曾經在某個世界上有那樣一個男人,他願意世世代代爲好朋友抽菸喝酒燙頭,端的是忠不可言......”
黑人法師露出了不明覺厲的神色,他緩緩點頭,彷彿至尊法師的話語中蘊含着什麼宇宙真理一樣。
其實喪鐘大師在這些年裡,確實提出了一條能推進整個魔法界發展的宇宙真理,那就是真香定律,人們總會在一些時候接受過去他們拒絕的東西,這是一條直指‘現實’概念的大道。
“那個,大師,過些天我就要去紐約接任至聖所了,您還有什麼要叮囑我的嗎?”
喪鐘的目光從酒杯落在丹尼爾的黑臉上,他緩緩點頭:
“懷特大師想要去異世界進修其他體系的魔法,我已經同意了他的申請,你的實力已經足以擔任駐守大法師,在這方面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一切照舊就好。只不過你進入卡瑪泰姬之前一直生活在埃及,可能不太清楚美國的情況,總之,別老是上網去看關於美國警察的新聞就是了,那會影響你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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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很快,在太空中的空間裂隙一天天變大的同時,斯特蘭奇的雙膝也磨出了繭。
一週過去了。
每天晚上十二點,他就像是在等待投食的寵物一樣,叼着煙拿着酒,眼放精光地看着紅色大門。
卡瑪泰姬的飯太香了,而且裡面的法師們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他超喜歡在這裡的。
爲了表現誠意天天來跪,那打工是不可能全天都去打工的,雙手狂抖連給別人挖雞眼的生意都不能做,只能每天跪在這大宅門外面,等着當天開飯,才能勉強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只不過這些天裡,每次出來的巫士都說至尊法師不接受他,卻總會提出一些古怪的問題。
比如問他會不會唱信天游,有沒有養過小馬,有沒有穿過背背佳......
每天的問題都不帶重樣的。
當午夜的鐘聲響起,大門再次發出咯吱聲打開的時候,醫生拿出了自己認爲最完美的姿態。
左手煙右手酒,面前放着一盤大腸刺身,光膀子穿着一件背背佳,跪在借來的小馬旁邊,一邊撩着自己燙過的捲髮,一邊打着快板唱起了信天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