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博士的工作效率,從來不用懷疑,他在今天把計劃付諸實踐之前,肯定已經進行過多次推演和實驗了。
如今有了小富蘭克林的幫助,他很快完成了臨時裝置的架設,因爲他只需要動嘴說,男孩就會給他變出想要的東西。
儘管兩人以前從未見面,但似乎跨世界的父子之間也存在着什麼聯繫。
杜姆不是話多的人,小富也不是,即便這樣,兩人的相處卻十分融洽,和諧溫暖的氣氛,比另一邊酒桌子上的二位也一點不差。
“孩子杜姆問你,你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把粉紅色立方體一樣的零號物質約束在一個魔法能量場中,小心翼翼地放在裝置中,杜姆等待着這種不該存在的物質和現實發生反應,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
小富嘆了口氣,他變出一團水來洗手,因爲這裡的灰塵全是昔日神明們的骨灰。
男孩稍微猶豫了一下,又擡起頭看着那鐵面,回答說:
“和你一樣,抱歉,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我是個人類,無法控制自己的主觀推測以及情感偏向。”
“情感只會讓人變得軟弱,人類對於自我的認知具現其實熵的殘餘”杜姆抱着自己的胳膊,他的目光放在那粉色物質上,但突然口風一轉:“杜姆以前是那麼想的,但是喪鐘,教給了另一種思想,那就是人因爲情感才存在,沒有情感,就沒有人類。”
小富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笑容,他點點頭:
“你似乎和我父親不完全一樣,他十分固執,偏激,自傲,不可能接受別人的觀念。”
“杜姆確實是那樣的,但這裡是地球40K,杜姆打不過喪鐘,曾經在時間之末試過了。”毀滅博士慢慢地,試探性地把鐵皮大手放在了小富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西瓜皮:“所以,強者就是真理,杜姆現在感覺很好。”
而男孩不說話了,他只是閉着眼睛享受這一刻,此時他再次感受到了父親的溫暖。
但這溫情一幕沒有持續太久,畢竟這裡外人很多,而杜姆不允許自己暴露弱點,他很快拿開了手。
而且,此時的裝置也出現了反應,粉色光芒從那個立方體中驟然爆發,照亮了整個採石場。
宇宙的膜衣出現了,裝置把這一瞬間穩定了下來,粉色立方體中時間靜止了,射出的光線也懸停了,這是杜姆從TVA學來的技術。
說到TVA,杜姆心中也感慨了一下,征服者康真是個好人。
不過現在不是懷念那個藍人的時候,見到系統運行成功,杜姆呼叫喪鐘過來,計劃該進行下一步了。
“看起來,不像是門。”
蘇明和德古拉飛了過來,隨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在他的想象中,通向超越領域的通道,要麼是蟲洞,要麼是一扇門,可現在,只是一簇沖天而起,靜止不動的光。
儘管這粉色的光芒像是薄薄的水晶片一樣凝固在半空,也像是蔓延向宇宙的絮狀物,是有點好看,可這怎麼進去啊?
“不是所有的路,都能以人類可以認知的狀態存在。”
毀滅博士伸出了一隻手,抓向那粉色的光芒來消除喪鐘的疑心,那手在接觸到光的時候也變成了光,但隨着被拿開,手又恢復了原狀:
“正四面體有八個頂點,而零號物質的空間結構也是正立方體,但它是產生宇宙的根源物質,它能包含一切可能。但它在物質層面中表現出的形態是殘缺的,不穩定的,作爲立方體卻只有七個頂點,有一個點是空置的,因此我們可以參與進去。無數的零號物質結構構成了一個類似魔方的形態,旋轉魔方,就可以把我們升入更高的維度。”
一邊說着,一邊杜姆投影出了立體圖桉,配合着講解起來。
知道的人,自然是清楚他在說零號物質空間結構的事情,不知道的,要是看到這一幕,大概會以爲他在玩MC堆方塊呢。
先是一個立方體,放大講解,在空缺的一個頂點上標註紅光,代表大家所在的位置。
接着他投影出了九個相同的方塊,組成了一個更大的立方體,接着轉動了一下大方塊,可以看到衆人所在的方塊,帶着紅點的位置上升了一層。
接着,他又投影出了9999個立方體,衆人所代表的小紅點已經小得快要看不見了,但通過轉動這個魔方,紅點還是很快被瞬間移到了最上層。
“懂了,只要有無限多的零號物質存在,我們就可以一直往上升,直到升出超大宇宙的極限,進入新的層面。”
小富看到這裡就理解了,他欽佩地看着異世界的父親,零號物質是創世的重要媒介,是現實和思想的中間產物,也只有這種物質具有這特殊的效果帶衆人超越界限。
科技和魔法,在這項實驗中缺一不可,任何一點不足,都不可能實現如今的效果。
當然,男孩不知道杜姆其實也是用到了喪鐘的宇宙立方,而宇宙立方本身就是提示,也是通向超越領域的帶路黨。
不過那不重要了,蘇明接受了杜姆的說法,因爲副官在暗中的計算結果證明了他沒有撒謊。
所以現在,先把天上的冰球塞進去,但不能完全塞進去。
他擡手抓起了冰凍的星球,讓它降落,給衆人的感覺有點像是要被撞擊壓死了,可當星球接觸到筆直射出的粉色射線時,它似乎變成了一副平面的畫,接着變成了光融入其中。
它一點點地被光吞噬了,碩大的星球就這樣在主維度消失,只露出了一點點尾巴,像是太空中飄着的一塊披薩邊角。
看上去,像是再稍微碰一下,就會掉進投幣口的街機硬幣。
“好了,先這樣擺着,我們藏起來,等天神組過來。”蘇明丟出斗篷,讓它隱身來遮掩衆人的存在,同時又朝趕回來的旺達點頭,讓她再套一層隱匿魔法上來,以防萬一。
混沌魔法可以說是心想事成,旺達只需要確定自己的需求,然後調動能量,混沌會實現她的慾望,可以說是私人訂製的魔法了。
於是神之採石場又一次恢復了平靜,只有射出深坑底部的粉色光芒代表了這裡的不凡。
在隱蔽中,松鼠妹大方地給大家分發了她收藏的瓜子,接着大家開起了茶話會,直到幾分鐘後,吃餌的魚也出現在視野之中。
創決主抵達了,可它們似乎不敢進入採石場,只是在邊緣外逡巡。
見到他們站在大坑外的山崖上排隊,一副待機休眠的模樣,喪鐘搖搖頭:
“還是差點火候,這裡似乎對於天神組來說也是禁地,我去給他們來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