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莉婭視線之外,茫茫雪原,一道紅光在厚厚的積雪上急速前進。
無數的積雪被高高地拋起,像是天女散花一樣直直衝向高空,然而等不到它們落地,揚起它們的人早就消失不見。將視線凝聚於那團光芒的前端,可以看到正是那個斗篷人,一肩架着布莉絲,雙腿瘋狂地跑動。
時間彷彿都在他們身邊靜止了,因爲他們速度太快,而世界太慢。
“怎麼樣?你有什麼感覺?我從來沒有帶人在北極圈跑過。”
斗篷人關心地問着,同時腳下不停,雪花甚至都無法沾在他身上,兩人都被金黃色的閃電所包裹。
布莉絲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那並不存在的路,漆黑的極夜在她的視野中無盡蔓延,雪原上的地平線不知在何處,但她知道自己正在急速靠近海岸線:
“如果你認識另一個我,那麼你就應該知道,我有自己忍耐痛苦的手段。”
“呃,我是說,如果不是必要的話,你不用忍耐什麼,蝙蝠女,呃,這麼說還是好彆扭。”斗篷人的斗篷隨着雙腿的邁動掀開一角,露出了下面的紅色制服。
“實際上,你所謂的神速力,把我們都包裹在一個特殊的力場中,和之前那麼多次都一樣,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布莉絲幽幽地回答,她感覺世界變得陌生了,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居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如果不是這個斗篷人拿出了證據,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那別人口中所謂的未來。
“這個相對於外界時間靜止的環境,叫做‘子彈時間’區域,我把神速力暫時分給了你一點,所以我們之間的交流是同步的,當我們的速度和加速度與神速力立場.......呃,你好像不在乎.......”
斗篷人頓時滔滔不絕地開始給布莉絲講解神速力的理論,這是他這麼些年積累的能力應用心得。
但是他發現布莉絲完全放空了,她好像在神遊天外,根本不在乎他說了什麼,這裡的她和蝙蝠俠有些不同,布魯斯從來不會這樣在別人身邊走神。
“好了,先停止你相對論的研究報告,我們還有正事要做,等解決了一切,我可以出錢讓你在哥譚市體育場講個痛快,你要多少觀衆我都可以僱來。”
“emmm......我爲什麼要把自己的能力告訴不相干的人?”斗篷人有些疑惑。
“那你也沒有必要告訴我。”布莉絲搖搖頭,如果她想知道,她只相信自己調查的結果,而不是這樣主動說出來的:“所以先帶我回哥譚,回家。”
斗篷人嘆了口氣,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是不是所有世界的蝙蝠俠都和人交往這麼彆扭?
“行吧,蝙蝠總是老大,我們要過海了。”
他一肩扛着布莉絲,同時已經跑到了雪原的盡頭,腳步不停直直衝進了大海之中,周圍海水中的浮冰和海浪,在他們的視野中完全靜止,他直接踏在海面而行,激起了身後巨大的水花。
黑夜中,他們就像是在不斷跑向日出的方向。
“把管家先生丟在小島上,真的沒問題?”
斗篷人跑動着,嘴巴好像就是和腳步一樣停不下來,他又問了另一個問題。布莉絲翻了下白眼,儘管也正是這人話癆的表現才讓她相信了他的話。
沒人會派出廢話這麼多的人來騙她,因爲言多必失,騙子必須句句小心才能保證不會出簍子,更何況對象是她?像這麼話多的人,根本不可能注意自己說出的每句話,他的話只能都是真的。
“我再說一遍,那裡是7號觀測站,不是什麼荒無人煙的小島,阿爾弗萊德在那裡是最安全的。”布莉絲糾正他的說法:“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的蝙蝠俠應該也會看上那個地方。”
“是的,布莉絲小姐,作爲一個老人,赤道附近的熱帶小島可能真的對我的腿腳有好處,但我們明天的早餐可不能再吃椰子和香蕉了,您也許需要改善一下食譜。”
布莉絲頭上的尖耳朵裡,傳來了阿爾弗萊德的聲音,那耳朵既是對講機,還是蝙蝠雷達。
“不用擔心,阿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布莉絲接受了他的好意,但總是習慣性地表示自己能行,斗篷人帶着她已經在一個月裡把世界轉了好幾圈,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各種準備,不過一般來說晚飯還是會去小島上吃。
阿爾弗萊德強烈要求要由他負責營養均衡的伙食。
島上的特產就是椰子和香蕉,這一個月裡面他們已經嘗試了所有海鮮和椰子香蕉搭配的菜譜,儘管阿福的手藝很好,但人不是猴子,香蕉再好吃也是會吃膩的。
“那麼,小姐,你們是不是能先來觀測站接上我?大宅已經近一個月沒人打掃了,作爲管家,這可是嚴重的失職。”
“目前還不確定哥譚的情況。”
布莉絲打算拒絕,之前爲了避開敏感的地方,她沒有靠近過自己的家,儘管一小時前打翻了貝恩,搶走了他的核彈,但也是在城市的地下。
對於她來說,只要還沒有補上這個月的城市監控錄像,瞭解城裡都發生了什麼事,那麼哥譚的情況就處於不明中。
這就是她這次想要返回薇恩大宅的目的。
管家也不着急,反而依舊用他優雅得體的語調說道:“但是小姐您不是已經有了計劃麼?事情會被解決的,就像以往一樣。”
布莉絲沉默了一下,藍眼睛透出了思考的光芒。
“是的,你說的對,準備差不多了。”她拍拍斗篷人的肩膀:“先去小島,然後再去哥譚。”
“那我們需要加快點速度,給我十秒。”斗篷人心算了一下,笑着說出一個時間:“這次我覺得來這裡真的是一次減肥之旅,我已經瘦得太多了。”
斗篷人雖然這麼說着,但還是加快了腳步,邁步的速度再也看不清。
他身體冒出了更多的閃電,徹底包裹了兩人,就像是一顆金色的彗星一樣,在海洋上劃出一道深深的波瀾,拐彎向着赤道而去。
沒有任何生物能看到他們的經過,因爲時間短到他們甚至無法在視網膜上成像,大概只有神才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彷彿話音剛落,他們出現在了一個熱帶小島上,這裡的太陽還沒有落山,而阿爾弗萊德則在一旁的燒烤架上,準備着黃油烤香蕉。
斗篷人喘了口氣,拿起一邊烤好的香蕉就塞進嘴裡,他感覺自己再不吃點東西,就要暈倒了,儘管香蕉會讓他聯想起猩猩,而他和一個猩猩建立的國家交戰過。
“請允許我提醒一句,艾倫先生,您沒有洗手。”
然而斗篷人聳聳肩,嘴裡塞滿了金黃的香蕉,溫度讓他把食物在嘴裡不斷倒騰,含糊地說:“其實我洗了,只不過洗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