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黑黃相間的小球被丟出了房門,向着人羣中飛去,它們看起來只有高爾夫球的大小,上面還有一個散發着綠色熒光的按鈕,此時正一閃閃地散發着微光。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裂聲傳來,走廊裡的火力頓時稀疏了,取而代之的,槍聲變成了慘叫,那些穿着黑色西裝的人中,有不少都捂着自己的雙眼開始打滾。
強效的閃光彈,能產生致盲的效果之外,也會因爲視神經的突然受損而影響到大腦,使人失去平衡和方向感,無法行動。震撼彈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只不過它是通過聽覺上的突然巨響和高頻音波震動,在這種狹窄的地下環境中,是不分敵我的。
選擇適合的武器,也和選擇戰術一樣重要。
在發現她們失去了戰鬥力後,蘇明和辛迪可不會手下留情,對於喪鐘來說,擋路的自然要除掉。他立刻就拔出雙刀,急速地衝向了人羣之中,辛迪也做着和他一樣的事情。
慘白的走廊裡,四道刀光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每一道的光芒閃過,就有一個或者多個腦袋飛上天空,各式各樣的殘肢斷臂漫天飛舞,鮮血沾滿了每一寸的牆壁和地面。
兩人的戰鬥風格選擇稍微有些不同,因爲辛迪的身型嬌小一些,所以她喜歡在人羣中鑽來鑽去,通過穿插和切割陣型來尋找弱點和機會。
而蘇明比較傾向於碾壓式的戰鬥,以改造人過人的力量作爲依仗,擋路的東西全部用雙刀劈開。
其實他們都可以用對方的風格戰鬥,所有的技巧對於兩人來說是都會使用的,但還是有不同世界不同習慣的問題,更何況蘇明是個穿越者。
這種直接了當的推進手段,讓他心中熱血涌動,殺戮的慾望也像是得到了滿足。
他覺得溫暖多了,腦海中好像有大量陌生的記憶加入進來,他恍惚間回憶起了自己曾經無數次這樣砍殺敵人,甚至那些人臉上的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是屬於斯萊德的記憶,和蘇明的記憶完全不同,充滿了暴力和血腥。
等到他再次感覺到寒意,走廊中只剩下他和辛迪兩個人了,各種殘缺不全的屍塊遍佈四周,斷裂的槍支丟了一地,就連那門反坦克炮也被掰斷了炮管。
“很好,我們離法爾科內更近了。”辛迪甩了下刀上的血跡,滿意地點點頭,她就是喜歡用刀劍,致死率可靠,這些地上的屍體都不用檢查了。
“呼......也許真的需要好好吃點東西,在什麼地方睡一覺了。”蘇明晃晃腦袋,他讓自己再次冷靜下來,也許真的是辛迪說的那樣,體內的自愈因子在進行工作,他的情緒也受到了影響。
而且隨着斯萊德的記憶不斷恢復,他對自己的身份也有些拿不準了,自己到底是誰?
自己有着喪鐘的身體和記憶,理所應當是斯萊德威爾遜,那麼蘇明這個身份的記憶,又是從何而來?
記憶的混亂和嗜血的慾望交織在一起,讓他心情煩躁,好在目前情緒還能控制得住,從漫畫中來看,這種渴血的瘋狂並不會持續太久,大概明天早上就會恢復。
前提是獲取了足夠的食物和休息,而辛迪之前搞出來的亂燉,他只是稍微吃了幾口,火雞倒是大家都吃了,原本味道不錯,可就是有些電冰箱的那種氣味。
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單單是自愈因子的問題了,記憶方面也確實有些混亂。
辛迪拍拍他的肩膀,招手示意後面房間裡躲着的三人跟上來,這就有些爲難芭芭拉了,走廊裡全是屍體,輪椅行動非常不方便,她在想如果需要經常出入這種場所,也許她應該把輪胎換成履帶。
“你的自愈細胞又搗亂了?”辛迪問他。
“還好,都在掌控之中。”蘇明收起自己的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從地上的屍體堆中翻找手槍可以用的子彈。
“前提是你不能受傷,一旦再次受傷,自愈細胞加快工作,你很可能會失控。”辛迪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如果蘇和她一樣,那麼他就面臨着這樣的問題:“等搞定了法爾科內,我們可以先去醫院‘借用’一下儀器,在哥譚有幾個很不錯的醫生,可以給她們看看你的腦CT。”
說話間,她也做着和蘇明相似的動作,之前打喪屍的時候,她的備彈同樣見底。
“不必,還不是時候。”
蘇明拒絕她的提議,就算解決了羅馬人事情也只進展了一半,遠不到有時間去檢查身體的地步。再說,哥譚那些和辛迪有來往的醫生,還能是誰?
他可不想讓雨果教授或者豬臉博士給自己治療,因爲他不想看到身上少了或者多出什麼器官。
“隨便你,但是最好不要在戰鬥中給我添麻煩。”辛迪聳聳肩,既然蘇明這麼堅持,那就沒必要再勸了。
“別開玩笑了,這些黑幫可算不上我們的麻煩。”
他直起腰來,和辛迪一起繼續前進,走廊裡的血水都漫過了腳背,身後的三人除了維可一臉興奮,芭芭拉和皮特都臉色蒼白地不斷乾嘔。
之前在上幾層殺的是怪物還好一點,現在看到這麼多同類的屍體,人類的本能使他們感到恐懼。
這走廊東拐西拐的,也不知道通向什麼方向,不過他能感覺到,黑衣人們的抵抗越來越激烈了,說明他們正在靠近目標。
隨着不斷前進和殺戮,他記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他記起了不知是哪個世界的數十個銀行賬戶以及密碼,記起了遍佈全世界的隱秘安全屋和軍火儲存點,記起了自己最近的刺殺任務,這讓他頭疼欲裂,但頭盔下他的臉上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默默地跟着辛迪。
在路上,他們還發現了一間亮着燈的小房間,裡面的絲綢牀單還顯示有人睡過的痕跡。
牀頭上放着個藥瓶,寫着詹姆斯戈登的名字。
“嗯.....法爾科內還帶來了你爸爸的止疼藥。”蘇明抄起藥瓶,丟給了芭芭拉:“不得不說,他還是挺貼心的,戈登現在應該是安全的。”
芭芭拉接過了藥品,仔細看了看,她確實記得這瓶藥就在她家裡的藥箱中,上面醫生的處方,字體都是她熟悉的。
“這些傢伙怎麼偷偷進入我家的?我爸爸安裝了許多的安保設備。”芭芭拉有些心煩,這些壞人總是陰魂不散。
“戈登可以千日抓賊,但不能千日防賊,當有人一心想要進你的家,那麼什麼安保設備都不管用,你覺得你家和蝙蝠洞相比如何?”蘇明摘掉手套伸手摸了摸牀單,已經沒有溫度了,說明戈登離開了至少有半個小時。
布莉絲的安保措施不能說不給力,但不也讓辛迪闖進家裡了麼?
辛迪也看看藥瓶,還拿出兩片來嚐了嚐,確定是阿司匹林無誤,她接着說:“想繞過安保設備非常容易,比如說脅迫安保設備的生產商,因爲這些東西往往都有個解除的密碼或者頻率。”
“或者僱傭一個我們這樣的專業人士,一切的安保在我們眼前都形同虛設。”蘇明接過藥瓶,往嘴裡倒了幾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剎那間頭疼大大緩解,他高興地舒了口氣。
扭頭離開這個小房間,他一邊說着話,順手把牀上的枕頭也帶上了。
既然有人給戈登準備了止痛藥,說明戈登並不是毫髮無傷的,頭疼的時候有個枕頭會好點,絲綢的面料也可以撕開作爲繃帶或者固定骨頭的綁帶。
就算戈登用不上,也可以給羅馬人用。
殺人和人文關懷並不衝突,也許殺了法爾科內之後,讓他枕上這個枕頭,冰冷的屍體也會露出笑容呢。
現在雖然頭疼好多了,但是繁雜的記憶讓他煩躁得只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