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角度來看,扮演別人,冒充別人,發揮變色龍的本事,確實很有意思。
蘇明喜歡假扮成別人,尤其是強尼銀手這樣本來就性格鮮明的人,就是自己的粗口可能不如強尼那麼髒,那麼變態而已。
但這樣也足夠了,偶爾說兩句髒話烘托一下氣氛就好,要真像強尼那樣一旦發病,三句話不離生殖系統的話,太容易教壞希裡了。
什麼找醫生檢查身體這事,就是個藉口,這不就有了正常接觸傑克和V的藉口了麼,一點都不突兀的那種。
至於老維能查出什麼來,那是想都別想,絞殺和副官足以瞞過他這裡的任何設備,給他一個平平無奇的體檢報告。
因此老維終於表現得像是醫生了,忙着給這個暴脾氣的搖滾明星檢查,後者則抽空裝作無意一般,朝着發呆的V搭話:
“嘿,美女,你也是希裡的朋友嗎?還是她的‘這個’呀?”
說話時,他豎起了自己的小拇指,做出一些晃動伸縮的動作,代表着什麼意思也很明顯。
“別瞎比劃,你可是長輩。”希裡走到V的身邊,摟住後者親了一口,裝作發怒的樣子瞪着男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就算猜到了又怎麼樣?”
“狗屁的長輩,哈哈,算了,你叫V對吧?我們來之前,你們在聊什麼呢,能給我說說嗎?這體檢過程真TM沒勁,說來打發一下時間。”
聽到銀手這麼說,老維又給他來了一針鎮定劑,就是覺得他似乎有那種傳統的精神病。
V無語地看了希裡一眼,她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開口說話了,倒是沒有強調自己和希裡的神秘關係,而是說了一下傑克最近接單的事情。
什麼三百來斤,黑皮胖耶穌之類的話,他昨天晚上都和V唸叨過一遍了,就像是信了什麼邪教一樣。
不過說實話,V也有點心動,她同樣渴望着揚名立萬,因爲只有非常相似的人,纔會更容易成爲好朋友,她和傑克就是這樣。
一開始只是因爲偷車認識的,但後來,兩人一見如故,就一起合夥做事了。
“大概聽明白了,我可以告訴你們,那個黑胖子不是什麼好東西,這事兒有鬼。”假扮強尼的蘇明這麼說着,一副打了針後平靜下來的樣子,他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爲什麼這麼說呢?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學習一下經驗。”傑克也興奮夠了,他湊了過來,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他塊頭很大,但有時候表現得有些孩子氣。
“動腦子想想就知道了,你小子該不是TMD嗑藥把腦子燒了吧?”
適當地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後,蘇明還是給他們解釋了:
“作爲一箇中間人,德克斯特·德肖恩過去肯定有合作慣了的傭兵,如果他真的牛啤,那麼他的合作伙伴應該也很牛啤,可這麼一來,他爲什麼偏偏這次放出消息,要在街上拉陌生人入夥?”
“是的,這確實不合理。”維克多醫生坐着凳子從手術檯後面滑過,又去操縱其他的儀器。
“聽他的,傑克。”希裡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她知道喪鐘從不出錯,說那個人有問題,就一定有問題:“聽起來是那個黑胖子在找替死鬼,或者是可以滅口的炮灰。”
“我也許應該找人查一下他。”V皺起了眉頭,顯然是也從出名發財的慾望中清醒過來了。
“這麼說來,他是想利用我們,可是怎麼查他?”傑克其實腦子不太靈光,但他相信朋友,在希裡和V都這麼說之後,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了這次合作:“我們都不是黑客,是槍手,沒辦法繞過黑胖子調查他到底接了什麼單子。”
“上次去來生喝酒的時候,那幾個坐在吧檯上,頭髮五顏六色的人,你還記得麼?”V提醒傑克,她們確實不是黑客,但卻可以僱傭黑客:“我聽說他們是個傭兵團,叫賽博朋克小隊,隊伍裡那叫露西和琦薇的都是頂尖黑客。”
“嗯?”這時強尼銀手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怎麼了?”醫生繞到了他前方,關切地詢問:“是鎮定劑過敏麼?那可能需要一些緩衝劑,或者吃點高熱量的東西。”
“沒事,就是老子的腰有點難受,問題不大。”假冒強尼糊弄了一句,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他覺得事情好像變得有趣了。
“問題是,我們沒錢。”傑克指指自己的腦袋,左右搖晃了一下,示意賬戶裡面空蕩蕩:“別說是僱頂尖黑客了,我們就連個掃地阿姨加載性偶程序後都沒法包一個小時的。”
“艹,你那是什麼口味。”V嫌棄地搖搖頭,真的會有人找掃地阿姨類型的性偶麼?
性偶其實是一類加載特定程序的人,那程序在大腦中加載並屏蔽原本的人格,實現角色扮演以及專業陪侍服務,簡單來說就是人爲地給一個人塑造出第二人格,而這個第二人格是妓女或者男妓。
“嘿嘿,我就開個玩笑,主要這不是看到氣氛太嚴肅了嘛。”傑克笑着坐了回去,他掏掏耳朵,看向強尼銀手:“那個,偶像,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老子還不知道自己怎麼辦呢。”蘇明知道機會來了,但還是要裝糊塗。
作爲希裡的朋友,自來熟沒有問題,而作爲夜之城傳奇的強尼銀手,默認是直接獲得領導權,很好。
“我和V想出大名,賺大錢,越快越好。”傑克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有些期待,他搓搓粗大的手掌,嘿嘿一笑:“再不發財我們就老了,有好玩的也玩不動了。”
“你們應該知道我今年多少歲吧?”強尼從口袋裡摸出煙來,點上一根抽着,而且這捲菸裡面還是真正的菸草,不是什麼替代品:“我現在都能玩得動,只要有本錢,長生不老根本就不難,不過你們現在屁都沒有,這就像做生意沒有本錢。”
“我們有槍,還有一把子力氣。”傑克拍拍自己的胸脯,說了一句西語:“很多人在夜之城就是這麼起家的。”
“看來你們是打算一直吃這碗飯了,那麼好吧。”冒牌銀手點點頭,他躺在手術椅上朝一旁彈彈菸灰,看着檢測儀器在胸口上方遊蕩:“你們收拾一下,等今天晚上,我帶你們去找羅格,我有個超級大單子,想要和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