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格溫侍的行爲,基本上都是在按照喪鐘的指導思想在做事,畢竟這裡是DC宇宙,對於大環境不太瞭解的她,也不敢完全隨心所欲地亂搞。
小丫頭在漫威的時候很跳,表現得瘋瘋癲癲的,那是因爲她對於漫威的各方面情報瞭解得很全面,就像自家花園一樣。
也許會有一些野草野花不認識,但她能確信不會有太危險的東西盯上她,那自然就可以稍微玩得放鬆些,從而賺取人氣。
到了DC這邊可不行了,她雖然有點煩死侍那個賤人,但不得不說賤人有件事說的沒錯——DC真是太黑暗了。
在這邊當搞笑角色是沒啥大用的,世界的大環境就擺在那裡,表現得太過於特立獨行,反而容易被世界排斥,還不如聽喪鐘的安排,反正肯定不吃虧就是了。
從喪鐘那裡獲得了指示,對於無眠騎士們,主要還是分化爲主。
他觀察了哈莉噩夢中的無眠騎士們,發現它們的表現該怎麼說呢不諳世事?還是腦子不夠?
總之是夢魘們似乎和現實嚴重脫節,屬於那種十分好糊弄的對象,甚至都不用展現太多武力,光靠嘴都能讓它們產生動搖。
誕生於噩夢的它們來自於各種生物的潛意識,但歸根結底也屬於‘思想的結晶’,這就導致它們容易被其他的思想左右。
儘管它們的主要攻擊方式是給人們帶去恐懼,可是真正面對意志力超強,信念無比堅定的人,它們反而也會變得動搖,開始懷疑自己。
再加上有些夢魘誕生的時間太早了,很可能是遠古時代或者中世紀,代表着原始的恐懼不假,可相較於現在數字化的社會來說,一直被困在噩夢領域裡的它們見識太少,也顯得格外淳樸。
無眠騎士是失眠組織起來的新隊伍,這就意味着它們的‘組織度’並不高,夢本來就是相對獨立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噩夢和其中誕生的夢魘也是同理。
比如有人看到鼻涕蟲蛄蛹着爬行,會覺得很可怕,但有的人看到相同的場面,會去想這玩意的蛋白質含量是牛肉的多少倍。
不同的夢魘之間是很難做到彼此理解的,它們以個體形式存在,就必然會出現和人類一樣心隔肚皮的狀況。
失眠想要讓所有人都陷入噩夢,也許其他的無眠騎士陣營的夢魘也有這麼想的,但肯定不是每一隻夢魘都這麼想,畢竟要是所有生物都陷入了名爲‘清醒’的夢,大家都成了夢中的生物,那它們嚇唬誰去?
情感的能量是好東西,大家都想要,憑什麼要讓給失眠呢?
要知道還有很多夢魘可是忠誠派,是跟着睡魔混的,別管它們是因爲威脅度低,還是脾氣好,但當順民生活在夢之國裡,好歹也餓不死它們啊。
從輩分上來說,失眠不是四大夢魘之一;從謀略上說,它是個瘋子不存在多少理智;大家一起從睡魔那裡逃走的時候還好說,但現在獲得自由了,按照梯度理論來說,其他更高級的慾望就必然會開始出現。
有的夢魘想要變得更強,那它們就會想要去別人夢裡做客,嚇唬別的生物,榨取能量。
有的夢魘可能會想要躺平,進入現實之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也別被睡魔抓回去。
說白了,失眠想要搞一個名爲‘清醒現實’的盜版夢之國罷了,其他的無眠騎士們,與其說是和它有着相同理想的起義軍,不如說是被裹挾進來的越獄犯。
這麼一來,就可以嘗試着用語言來動搖它們,把它們拐到偏離失眠計劃的方向上去了。
心思淳樸外加有自己的慾望,這就相當於是在頭頂上舉了個牌子,標明瞭可以利用。
“很好,你變得也很好看啊。”打量了一下全身都是淡粉色的夢魘,格溫侍笑眯眯地給對方比出了一個大拇指:“不過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是要改變你的蜈蚣形體,那個已經落後版本了呀。”
“可是我誕生於一個人他恐懼蜈蚣所產生的噩夢,蜈蚣可以說是我施加恐懼最核心的手段.”
無眠騎士真的以爲格溫是自己的同類,它推心置腹地跟女孩講起了自己的顧慮,還不知不覺間被她拖着,兩人一起到馬路牙子上蹲着,就像是在貨場或者廣場公交站附近蹲活兒的墨西哥非法移民一樣。
兩人身後的快餐店還在熊熊燃燒,火光在夜色中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輕輕地落在馬路上。
只不過一個人影算是人型的,另一個則是怪物,那些密密麻麻的手腳還在亂動,影子看起來有點好玩。
“現在一百個人裡,你都找不到一個怕蜈蚣的啦。”格溫侍一副老前輩的語氣,還拍拍夢魘的肩膀:“你知道現在人們害怕什麼嗎?”
“害怕什麼?”夢魘都是些負面情緒產物,它們對於嚇唬人這種事是存在執念的。
現在有個同胞願意說出自己的新發現,這無眠騎士當然要聽一聽啊。
“你認識人類的文字吧?英語?”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格溫侍點點頭,她從自己褲兜裡掏出了手機,點亮屏幕後按了幾下,調出一個網絡論壇的頁面給夢魘看:“那你自己看看吧,現在的人們都在害怕什麼。”
說罷,她勾着無眠騎士的肩膀,將手機湊到對方,大概是眼睛下面吧,說不太好,這玩意本該是腦袋的位置是一隻巨大蜈蚣,而蜈蚣的另一端則是一朵食人花模樣的肉瘤,到底這玩意的視力是怎麼來的,她也不知道。
但只要知道對方有視覺就行,你還管母雞怎麼下蛋啊?
夢魘低頭看向了發出熒光的屏幕,並且通過不同的用戶頭像,意識到了這些是來自不同人類的說法。
“公司老闆帶着小姨子跑路了,可是我還有六個月的工資沒有發,上帝呀,我的賬單註定無法結清,也許很快就要破產了,這一切太可怕了!”
第一眼它就看到了這個,雖然它有些不明白什麼是賬單,什麼是破產,但這個人說太可怕了,一定是真的吧?字裡行間都彷彿能看出他的恐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