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黑影從空中一前一後地飛過，而在如此的暗夜中，蝙蝠俠得緊緊跟着對方，以防那個身影突然消失。
以現在的行動模式來看，螯蛺蝶更像是漫無目的地在城市上空亂飛，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而這種行爲對於一個食肉的半惡魔怪物來說，很奇怪。
蝙蝠俠感受着空氣流過制服的擾動，腦中快速的計算着。
有幾種可能性較大。
比如他之前飽餐了一頓，現在只是在運動消食；可能他打算重操舊業，通過盜竊獲取金錢，再用金錢買肉，是的，哥譚有人做人肉生意；同樣，他目前的反常行爲可能是被他人操縱。
目前還無法判斷，因爲目前已知對方對於肉的供應方沒有什麼特別需求，無論是胖子還是瘦子，一點也不挑食。
所以他不需要挑選受害者，他的捕食完全是隨機犯罪。
不過對於一個越獄犯來說，先想辦法抓住他就行了，不需要什麼證據。
蝙蝠俠的目光快速掃過周圍的高樓，隨後快速計算了對方可能的行進的路線，對方的前方不遠處正是一片高樓形成的峽谷，這種地形，可以利用。
只要繞一下路，搶先佔據螯蛺蝶路線旁的制高點，那麼一定能堵住他。
蝙蝠俠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他立刻射出了蝙蝠鉤索，手套中的微型電機快速將他扯向一旁的建築樓頂。
一棟又一棟高樓，在黑暗中矗立，它們有着不同的外形和高度，但沒有燈火的時候，就像是林立的墓碑。
哥譚是座大墓地，但這樣的紀念碑，依舊不足以紀念死在這座城裡的人。
在行動的過程中，蝙蝠俠沒來由地想到了這個，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的注意力再次迴歸了眼前的任務。
在天亮之前，也就是居民們恢復日常生活之前，把逃出兩座監牢的所有人都抓回去。
自然，從黑門監獄逃出的人遠遠不像阿卡姆那麼危險，那裡關押的基本都是僱傭兵，刺客，騙子等等精神比較正常的人。
這些人行動需要計劃，也等於需要時間來策劃，因此可以稍微往後放放。
阿卡姆不同，那裡都是瘋子，瘋子行動不需要計劃，他們只需要‘想到’，然後就去做。
不在乎後果，也不在乎過程，這樣的破壞力不能放任。
如果說起現在哥譚最危險的怪物，螯蛺蝶只不過是小角色，那個笑容的主人才是最危險的，一旦給了他時間，整座城市都會瘋狂起來。
蝙蝠俠既然給哥譚安裝了全方位的能量屏障，用來抵禦海嘯這樣的事件，他自然也有辦法快速恢復城市的供電。
比如備用的地下核反應堆，比如無線輸電技術，比如足夠全城使用的備用繼電器。
儘管這麼說不太好，但主世界的蝙蝠俠無疑比其他世界的蝙蝠俠要強那麼一些。
但他沒有恢復哥譚供電的意思，因爲那會被小丑利用。
小丑最愛的把戲，就是上電視表演節目，他會煽動人們內心的瘋狂，將人類的野獸本性喚醒，事情就會越來越脫離掌控。
所以在小丑被捕之前，蝙蝠俠不會給哥譚供電，有時候人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地球正處於危險之中，在世界末日的邊緣，一旦小丑把這個消息告知所有人，那麼社會的崩潰就難以避免。
人們在絕望時會做出什麼，蝙蝠俠深有體會。
那麼小丑會那麼做麼？答案几乎是肯定的，他愛死人性的扭曲了。
布魯斯通過鉤索直接在樓宇間騰挪，這樣比滑翔的速度稍微快上那麼一點點，就是這些時間積累起來，能夠幫他繞在螯蛺蝶的前面。
如此重複了十多次後，他成功了，他此時站立的位置，可以看到對方正從高樓的夾縫間飛來，好像並沒有發現漆黑的蝙蝠在某處樓頂蹲着。
只要計算得當，在他飛過的時候突然撲到他身上，先通過攻擊弱點讓他失控，隨後擊暈制服。
這就是計劃。
然而計劃還是趕不上變化，就在蝙蝠俠站起身準備撲過去的時候，他所在的樓頂突然發生了劇烈爆炸。
在火焰襲來的時候，他雖然失去了重心和聽力，但常年累月的戰鬥讓他有着完美的下意識反應。
他就地翻滾，躲開了橫飛的碎石和鋼鐵，他只是被氣浪擊倒，並沒有受太重的傷。
不過爆炸發生在樓頂邊緣，這次襲擊將他推到了天台中央處，而螯蛺蝶自然也發現了這裡的動靜，他立刻改變方向飛走了。
“咳咳......”蝙蝠俠捂着自己的胸口站了起來，強烈的空氣震盪讓肺部稍微有些受損，然而這並不是最關鍵的，因爲在此時從樓梯口走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伴隨着防毒面具後的呼吸聲，空氣彷彿都變得凝固了。
蝙蝠俠晃晃腦袋，背靠牆壁站了起來，這個身影他永遠不會忘記，而此時他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了這一切都是個陰謀。
貝恩並沒有給蝙蝠俠多少準備時間，他第一時間就拍下了胸口的骷髏按鈕。
隨着身後濾毒罐中的綠色液體隨着管道注入身體，他如同吹氣一樣全身鼓脹起來，彷彿將要爆炸開來的肌肉浮現在皮膚之下。
原本已經足夠高大強壯的人，此時更彷彿變成了巨人。
貝恩捏着自己的拳頭，左右擺動自己的腦袋，骨關節之間的‘咔咔’聲不絕於耳，他大踏步地走向蝙蝠俠，一拳把他打出十多米遠，像是麻袋一樣甩在了樓梯間的小房上。
“砰！”泥水四濺，牆上的水泥都出現了一個人形大坑，蝙蝠俠差點都一口氣沒緩過來，他只能掙扎着從屋頂上爬起來。
而貝恩已經邁着沉重的腳步，踩着水漬走了過來，單手就把他抓着脖子拎了起來，像是拿着小寵物一樣湊到自己面前，呼哧呼哧的氣息噴在蝙蝠面具上：“好久不見，布魯斯......”
.........................................
“你說，蝙蝠俠現在在幹什麼？”
看着綠箭第一時間去找惠美子交談，而少年泰坦此時正被哈莉的笑聲折磨着，波波帶着影契去安排如何在永恆之巖聯通地球0的衛星，將魔法和科技結合起來。
戴安娜終於找到了一些能夠和喪鐘獨處的時間，她選擇以兩人共同的朋友來打開話題。
蘇明坐到了王座上，面罩從臉上褪去，他掏出一瓶酒拔出瓶塞，一臉爲難地朝戴安娜搖搖頭。
“你覺得我和滿臉塗料的某人有共同之處？或者是我哪裡表現得精神失常了？”
“嗯？爲什麼這麼說？”戴安娜從他手中接過酒瓶，一臉費解地看着他，確實，這個喪鐘有時候很不正經，而且總是說些聽不懂的笑話，但他心思縝密，幾乎是算無遺策。
她唯一一次見過他失控，還是因爲和無憫鐵腕一切被巨劍穿胸，自愈因子造成了失控。
大概也是從那時起，她對他也許有一些愧疚，一些好奇，一些感激，也因此願意和他一起行動，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兩人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也讓她對他有了更多瞭解，包括一些好感。
而這一切，都證明他是完全正常的，就算是有精神問題，他也沒有在日常行爲中表現出來。
蘇明微笑着和她乾杯，往嘴裡頓頓頓地灌酒：
“那就好，現在我們說的可是蝙蝠俠，不是生活中的那個花花公子。能預計到蝙蝠俠想法的人，只有小丑和狂笑那樣的精神病，所以很遺憾，我無法猜到他在做什麼。”
戴安娜也對着酒瓶喝了一大口，紅酒對她來說只是普通飲料而已，超強的體質讓她幾乎免疫酒精影響。
“我們的衛星監控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
“那你就得指望沃利跟巴里學了足夠多的東西了，同時，宅男比利有足夠的技術和巫士們配合。”
蘇明靠在冰冷的王座上，絞殺把觸感忠實地傳遞到他的腦海，即使是他，現在也不得不等着艾薇那邊的進展。
萬物之綠三大組成部分之間的會議，估計只有上帝才知道會持續多久了。
作爲衆生之紅中的一員，根本無法插手植物界的事情，畢竟人家的交流方式和人類從一開始就不兼容。
同樣，蝙蝠俠和小丑之間的交流也是一樣，任何外人插手其中，要麼變成炮灰，要麼就是讓好不容易湊在一起的線索飄散。
其實能殺死小丑的很多，只不過沒有人承擔得起那份代價，而且世界總會復活那個瘋子。
沒有人知道那油彩下面的臉，究竟還是不是最初的那一張，從蘇明的‘讀者視角’來說，主世界小丑除了世界重啓之外，還經歷過很多次的性格大變。
儘管衆所周知小丑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多重人格症患者，但多重人格並不會長時間地持續表現在生活中。
在早期的漫畫中，小丑只不過是一個滑稽戲演員，他沒有太多的野心，也沒有什麼深刻的目的，犯罪只是爲了搞錢。
而當被捕沉寂了一段時間後，原本平平無奇的五線反派瞬間升級，成爲了瘋狂又可怕的小丑，哥譚的噩夢。
而之後隨着每次世界重啓，小丑都會發生變化，不說是天翻地覆的那種改變，但足以讓熟悉他的人感覺到不同。
次次都不像是同一個人，直到最近發展到了他想要殺哈莉，這毫無道理，哪怕以小丑的瘋狂，這種行爲也太瘋狂了。
在閃點造成的N52時期，小丑的臉皮掉了，還被玩偶師縫到了一個小瘋子‘小丑之女’的臉上。
而N52重生之後，這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小丑的臉皮還好好地在他臉上。
肯定有什麼蘇明也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而且曼哈頓或者說某些高級角色在整件事上起了作用。
只不過，現在沒有任何情報能證實這一猜測，蘇明除了靜待之外，能做的事情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