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大冬天的晚上坐遊船吹冷風,一邊烤着火爐一邊喝酒,享受所謂的風雅,真的不是普通人該玩的東西。
東京灣水域遼闊,這賊風從遊船的每一條縫隙鑽進來,蘇明就看到有些醉醺醺的人連手指都凍青了。
不過這樣的問題並不存在於他們幾人身上。
在老闆點頭哈腰的恭維聲中,三人坐進了雅間裡,而原本那些喝酒的客人就算穿得再體面,社會地位再高,此刻面對路過的外國人還是噤若寒蟬。
“老闆,把你這裡最好的酒菜都上一遍。”蘇明環顧了一下船艙,這艘遊船很大,只不過看起來有些老了。
不過也可以了,二戰期間日本徵調了許多民船運輸物資,這麼慢的大型船沒有被擊沉,戰後還能要回來,已經是萬幸了。
“嚯哈!”也許是東京的老闆見到的外國人比較多,他的應對非常得體。
先是跪下給磕一個,然後以武士的風格正坐,滿臉嚴肅地應下,倒退着爬出船艙。
娜塔莎有些嫌棄地撇撇嘴,她不習慣被人伺候。
倒是蘇明很滿意,他坐在矮塌上,推開窗戶吹風:“你看看,日本的服務業就是做得好,這不承認不行啊,你在美國見過跪着接單的?”
“我現在算是知道這些人爲什麼這麼熱衷戰爭了。”娜塔莎嘆了口氣。
蘇明無所謂地看着窗外,冬天總是顯得天空特別高,星星也顯得亮一些:“戰爭是政治的延伸,而美國的政府向來爲經濟服務,這沒什麼奇怪的。”
琴酒也勸道,她拉着娜塔莎坐到自己旁邊,跪坐實在不舒服,她就盤腿坐着:“就是,你不用思考這些,有他呢。”
娜塔莎無語地看着她,小聲嘀咕道:“這樣久了智力會退化的......”
“嗯?”琴酒的眼睛瞬間瞪得像貓一樣。
“沒......沒什麼。”娜塔莎心虛地低下頭去,看着自己的靴子。
蘇明揉揉鼻子,琴酒一直在身邊倒是無所謂,但是娜塔莎還是要好好讓她自己思考的:“不說那些了,我剛纔瞄了一眼菜單,這裡的東西看起來還不錯,今天我們也嚐嚐壽司船。”
三人用英語閒聊着,而雅間外的日本人很快都默默結賬離開了,跟美國爸爸們在同在一處讓他們覺得亞歷山大就像是核武器隨時會砸在他們頭上一樣。
蘇明有個計劃。
先在這裡吃完飯,然後帶着兩人去臨近港區的六本木找地方喝酒,半夜出來之後再換銀座續攤。
明天天亮了則去找日本著名的刀匠,村正大師,看看他手中號稱能從原子層面上斬斷一切的妖刀。
話說戴安娜的火神劍也號稱是從原子層面上斬斷東西,但幾次下來,蘇明見到的都是她砍不斷的東西,挺尷尬的.......
漫威的村正有兩把,一把是現在真正的妖刀村正,也叫黑刃,不死斬,能夠殺死自愈能力者。
這把刀在漫畫中後來斷了,被羅慕路斯拿去重鑄,劍刃和劍柄分別重鑄成了兩把不一樣的武器,一件爪子和一把刀都叫村正。
話說漫威這邊的人就像是對自愈能力有仇一樣,種種剋制自愈的道具層出不窮,蘇明也想研究一下,看看自己的能力會不會被什麼剋制。
反正村正那個老頭也不是什麼好人,長生不死,亦正亦邪。
他不光是鐵匠,還是一名大劍豪,每次鑄了新刀都會帶着自己的幾百號狗腿子出去找人‘試刀’。
鐵匠大師和別人是不一樣的,一般的武士試刀也就砍上幾個平民,找找手感就行了。
他要砍就要把一個鎮上的人全殺光,帶着的那些手下就像是獵犬一樣,爲他圈出獵場,他自己一個人慢慢砍上幾天幾夜,細細體會刀的不足之處。
數百年間的無數次重複,讓他的手藝已趨化境,有一段時間他感覺自己難有寸進,十分煩悶。
一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什麼看不清面孔的巨神教給了他新技術。
關於如何把自己的靈魂割裂,通過靈魂來鑄刀。只要含有靈魂的刀存世,他就永生不滅。
醒來以後他毫不遲疑地照做一遍,打出了一把黑刀,而這把刀隨着殺人越多,顏色就會像是紅色的燈光一樣亮起來。
他用自己的名字爲它命名,因爲那是他的靈魂一部分
它裡面的靈魂極度嗜血,包括村正本人,那武器會反噬任何人,歷史上拿起過這把刀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最後它還是自己回到了鍛造者手中,等待下一任主人。
村正畢竟是個鐵匠,有些匠人的怪癖,只要你能安然無事地拿起村正,那把刀他免費贈送,還會把你奉爲座上賓。
蘇明想要拿來玩玩,和自己的弒神者比一比,究竟哪一把更邪門一些。
靈魂鍛造,聽起來有些像是DC那邊納布他們的鑄魂術,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聯繫或者共通的地方?
等到武器到了手,明天下午就去找宮本扇雲,也就是奧貢(Ogun)。
他是羅慕路斯的人,卻變態地愛上了羅根,同時他還是日本這個時代的劍聖。
蘇明想要去切磋一下武藝,取長補短。
之後就是在日本各地買點土特產,然後準備回美國了,把娜塔莎放在學校裡,自己和琴酒去一趟華納海姆住個三五年的。
“哦,我們的壽司船來了,還真實惠啊。”
心中想着計劃,蘇明看到一艘如同澡盆一樣的木船容器被擡了進來,裡面滿滿地堆着各種壽司和卷,放到桌子上以後都有一聲悶響,上菜的夥計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看到色澤豔麗,滿滿當當的一盆壽司,他心情很好地給每個夥計賞了一美元小費,擺擺手讓他們滾蛋。
“吃吧,不用客氣。”蘇明抽出筷子來,笑着對娜塔莎說道。
但是娜塔莎卻看着窗外,臉上的表情非常疑惑。
蘇明把一塊魚肉蘸了山葵送到嘴裡,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發現娜塔莎注視的是一艘巨大的郵輪,從距離非常近的地方開了過去。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扭過了頭不再關注了,像是什麼都沒察覺一樣。
“你不覺得奇怪嗎?”娜塔莎揉了揉自己的小臉:“這麼大噸位的船,距離我們這麼近開過去,我們居然一點都不搖晃,按理來說水壓會讓我們撞上的。而且船上一盞燈都沒有,這不是入港的船嗎?”
蘇明又吃了一個龍蝦卷,含糊地說:“看看,還是年輕不是?有一種致命的FLAG就是出來度假的時候管閒事。一般情況下,只要你摻合進去,絕對就是大事,而且鐵定倒黴。我們吃我們的,不看,不管,不問,等你什麼時候能剋制住好奇心了,那纔是成功的特工。”
娜塔莎無語地看着大船幾乎貼着窗外離開,她甚至能看到那水線附近斑駁的藤壺,她的心裡就像是貓抓一樣癢癢,直到琴酒把一塊魚塞到了她的嘴裡。
山葵的味道讓她的小臉急速變紅,還流出了眼淚。
等她和琴酒打鬧一番後,再看窗外,只能看到海面上月亮的倒影。
那艘船不見了,她感覺悵然若失,像是錯過了什麼一樣。
蘇明把嘴裡的章魚嚼了嚼,吸了兩口冷空氣,他的手搭上了細膩的白瓷酒杯:“娜塔莎,你的計劃是什麼?”
▲ ⓣⓣⓚⓐⓝ▲ ¢○
“呃,找到玳瑁撥子的製造地點,然後去找出打算對付羅根的人。”娜塔莎見到喪鐘嚴肅起來,不由地乖乖說道。
蘇明點點頭,夾起船上的鰻魚握:“那麼既然有計劃,就專注於自己的任務,不要受外界的干擾。我和琴酒都能感覺到你的感受,那艘船上有什麼東西在呼喚別人去看它,但越是這樣越是不對,冷靜下來,它和你的目標、和我的目標都沒有關係,不要被它干擾。”
娜塔莎深深吸了口氣,她閉上眼睛靜靜坐了一會才睜開眼,她認真地點點頭:“我懂了,謝謝你。”
“不用客氣,吃東西。”
蘇明笑着略過了這段,這是旅遊,又不是修學旅行,沒必要搞得還像教學一樣。
娜塔莎筷子用得不錯,她也夾起了一塊魚,正打算往嘴裡送,可是目光又不由地被窗外所吸引了。
在遠處的洋麪上,在海天相接的位置,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白線,正在不斷地扭動着。
“那是什麼?”她眯起了眼睛,想要看清黑暗的海面。
蘇明咂了一下嘴,有時候你不去找事情,事情會主動找上你,他只是在這裡安靜地吃個飯,都不讓人消停。
“琴酒看好我們的菜,我去去就來。”
說完他直接翻窗而出,還不等落入海面,身上已經披上了黑黃相間的制服,魔浮斗篷帶着他向天邊衝去,海面上被劃出一條深溝。
向着城市襲來的不是海嘯,卻比海嘯更麻煩,這月光下遙遠的白色線條,其實是一支由各種海洋生物組成的軍隊。
巨大的鯨魚就像是一圈能夠移動的牆壁,而夾雜在其中的大量其它生物,更是不斷攪動着浪花。
除了常見和不常見的放大版魚類之外,還有一些皮膚淡藍色,穿着珊瑚和貝殼盔甲的人形生物,蘇明一眼就認出了是亞特蘭蒂斯人。
這些傢伙一天到晚都激進得不行,稍微和陸地人有些什麼衝突,就咋呼着要淹沒陸地。
蘇明比較在意的就是這些人究竟是納摩的人,還是U魔的人?
如果是納摩的那人,那就往死裡打。如果是U魔的人,倒是可以談談。
沒辦法,納摩腦子裡根本全是水,不把他打醒了打疼了,他什麼都聽不進去。而U魔倒是懂得審時度勢,知道進退。
其實如果不是今天,或者這些人的目標不是東京灣,蘇明看不到,他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
只要不出影響地球安危,或者維度、時間穩定的大亂子,蘇明才懶得管這些閒事呢。
可今天和明天他是有計劃的,如果讓他們把好玩的地方淹了,他今晚的旅遊計劃不就落空了嗎?
所以,可憐的海底人們站在了對立面上。
弒神者在他手中驟然變長,形成一條數百米長的細索,他掄圓了朝海面一劃,一道水牆驟然炸起。
“止步!過線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