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走了。”
傳奇獵魔人從沙發上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絡腮鬍,他對梅林說:
“感謝款待,你收藏的酒味道不錯。”
“我也要感謝你帶來的消息。”
梅林雖然還處於接受建議後的糾結之中,但他還是很得體的對這位傳奇表達感謝。面對梅林的感謝,傑洛特揮了揮手,他說:
“小尤利西斯和艾爾莎小丫頭都算是我的晚輩,儘管他們是屬於獅鷲學派的,而並非狼學派,但如今這個時代裡,獵魔人的傳承已經幾乎盡數凋零,剩下的獵魔人們幾乎就是在抱團取暖。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一個有天賦的獵魔人都該被妥善的保護。”
“說到這個。”
梅林將傑洛特送到自家宅邸的草坪上,在凌晨最深沉的夜色中,他問到:
“雖然艾爾莎給我解釋過各個學派之間的區別,但由於她還沒有完成試煉,所以她知道的也並非很詳細。實際上,除了獅鷲學派之外的那些信息,她本人知道的也不多。”
“我很好奇,爲什麼當初獵魔人們一個組織,會分化出這麼多派系?僅僅是戰鬥風格不同的原因嗎?”
“當然不是。”
傑洛特搖了搖頭,他說:
“如果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如果你確實想知道這些陳年爛穀子的故事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說一說。反正這些事情到現在也沒有多少人關心了。”
“嗯,我很有興趣。”
梅林活動着手指,他對白狼說:
“實際上,我還打算將獵魔人的傳承在我的組織裡重新建立起來。我的組織要面對和異類打交道的壓力,僅有官方的身份是不夠的,我一直在尋找能加強我麾下特工們戰鬥力的方法,但如果只是不斷的更新武器裝備是不夠的,這條路幾乎沒有盡頭。”
他說:
“最好的方式,就是從裝備和特工素質雙方面雙管齊下。”
“嗯?”
白狼面色詭異的打量了一下梅林,他搖着頭說:
“古怪的想法,你要知道,梅林,獵魔人傳承被時代淘汰不是沒有原因的。單從獵魔人起始的‘青草試煉’來說,在我們那個時代,飲下突變藥劑,能挺過突變期的孩子,也不過十分之三。10個孩子裡,只有3個能活下來。”
“這是很殘忍的儀式,雖說時代發展到現在,那些獵魔人家族們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將突變藥劑的成功率提升到50%,但那也只是意味着生和死對半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傑洛特搖了搖頭,他說:
wWW☢ тt kān☢ CΟ
“這太殘酷了。”
“我當然不會扔給他們幾瓶藥劑,就讓他們去玩命。我對我下屬的命,還是很看重的。”
梅林說:
“但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也許我能找到方法,把這個機率再次提高。也許,我們可以通過現代科技解決這個問題,幾個小時之前,我去見了一位傳奇吸血鬼,至高大公艾裡薩,那個1200歲的老妖怪,都懂得用基因科技探索吸血鬼血脈的秘密...我覺得我們應該向他這種研究精神學習。”
“艾裡薩.瑪基諾斯?”
傑洛特抿起了嘴,片刻之後,他對梅林說:
“離至高大公遠一點,那個傢伙很危險的。從某種層面來講,它甚至要比德古拉更危險...德古拉想要的只是純粹的惡和混亂,但艾裡薩追求的,是一種穩固的危險秩序。”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你想嘗試不同的路,對於目前已經幾近消亡的獵魔人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說到這裡,白狼又返回了梅林的地下室,幾分鐘之後,他拿着幾張紙走了出來,將那寫滿了複雜鍊金配方的紙遞給了梅林,他說:
“這是我目前知道的,最新的突變藥劑配方,你可以拿去試驗,但最好不要隨便外傳。”
“嗯?”
梅林有些驚訝的接過那幾張紙,他對傑洛特說:
“這東西就這麼隨便的給我了嗎?我聽艾爾莎說,這應該是很重要,應該被嚴格保密的東西啊。”
“那是對於他們而言。”
白狼聳了聳肩:
“突變藥劑的配方,確實是一個家族傳承最重要的秘密之一,但我沒趕上好時候,梅林,我那個時代,突變藥劑還很原始,很野蠻,它給我超凡之軀的代價,就是讓我失去了情緒和生育能力,而我的妻子是中世紀的女術士,她們學習魔法的代價,是同樣無法生育。”
“我沒有家族...所以我不在乎這些。而且在我看來,當代獵魔人家族對這些信息的保密是很愚蠢的事情,據我所知,血石家族和範海辛家族的配方就完全不一樣,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們能互相交流這些東西,沒準突變藥劑的成功率就會再次提高。”
“嗯。”
梅林將幾張紙收好,他看向傑洛特。
“那麼,能給我說說,你們的各個學派之間,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嗎?”
“其實沒什麼不一樣,大家使用的技巧和能力都大同小異。但你也知道,一個組織的人多了,自然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理念紛爭。再加上大家的行事風格不盡相同,貓喜歡躲在陰影裡,毒蛇陰鬱而狠辣,熊霸道不受拘束,狼獨來獨往,飛獅總是沉浸於自己的研究,獅鷲們更像是獵魔人裡的騎士。”
傑洛特揉着額頭,輕聲說:
“這樣一羣人,除非是真正的大災難,纔會聯合在一起。在平日裡,大家幾乎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
“當然,區分派別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戰鬥風格。”
白狼靠在牆壁上,抱着雙臂,對梅林侃侃而談:
“這一點我相信艾爾莎小丫頭已經給你說過了。貓學派是敏捷的暗殺者,熊學派是剛毅無畏的戰士,毒蛇學派對於毒物和陷阱的理解與使用無出其右,他們也善於使用各種獵殺武器,是真正的武器大師,而比較罕見的飛獅學派,更像是獵魔人裡的研究者,他們對於鍊金術的應用是很深刻的。”
“血石家族是獅鷲傳承,小尤利西斯對於法印組合的使用讓我都感覺到驚訝。不過艾爾莎還沒有通過試煉,不是真正的獵魔人,所以她只能使用一些戰技,並不能使用特殊的法印。”
“最後是狼學派,也就是我這一學派的傳承,我們兼顧敏捷與力量,也會使用鍊金術和法印作戰,必要的時候,給武器淬毒也是不錯的選擇。狼學派是理論上最全能的,但實際作戰裡,它也是表現最平庸的。”
“什麼都會,就相當於什麼都不會。”
傑洛特攤開雙臂,對梅林說:
“所以現在的結果就是,其他幾個學派都還有傳承者,惟獨狼學派就剩下了我一個。”
“但在歷史上留下了聖者,傳奇名諱的獵魔人,似乎就只有你一個吧?”
梅林懷疑的看着傑洛特,他說:
“理論上全能,就代表着這個學派確實有成爲全能的可能,至於其他人表現的平庸,也許只是因爲天賦問題?”
“說得好!”
白狼站直身體,拍了拍手,他從口袋裡取出兩樣樣東西,遞給了梅林,然後對他說:
“你這小夥子很有想法,和我一起傳承狼學派怎麼樣?我看你就像是挺有天賦的那一類人呢。”
“來,接過我的徽章和昆特牌,你以後就是這一代狼學派的獵魔人傳承者了!”
“呃...”
梅林看着傑洛特遞來的那個嶄新的黑色狼頭徽記和那套銀色鑲金邊的昆特牌,他猶豫着要不要去接,但下一刻,傑洛特的手指一動,在一股特殊的,像是魔法,又不像是魔法的力量的推動下,那狼頭徽記就輕飄飄的落在了梅林脖子上。
最重要的是,梅林想要躲閃都做不到。
在傑洛特的手指揮動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像是被看不到的手禁錮在了原地一樣。
“很好。”
傑洛特看着帶着狼頭徽記的梅林,他滿意的說:
“從現在開始,你也是狼學派獵魔人了!梅林,你看,我已經老了,我已經打不動了,所以振興狼學派的重任,就落在你肩膀上了。”
“我把我們學派的所有傳承的知識都已經放入了這個軟盤裡,一定要保存好它。”
傑洛特將自己的昆特牌如寶物一樣放入梅林的口袋,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個銀色的小軟盤,讓它放入了完全無法移動的梅林的口袋裡,他拍了拍梅林的肩膀,一副託付重任的樣子。
“我知道,你肯定會懷疑我的這份太過‘熱情’的善意。”
“好吧,我就直說了吧,我給你的善意確實不是空穴來風...我背後有個組織,他們派我來觀察你,我覺得你還不錯,但距離加入我們組織的門檻,差的還有點遠。但願我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能夠格加入我們。”
說完,白狼先生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對梅林說:
“我真的該走了,葉奈法可不是一個喜歡等人的人。”
“別試圖尋找我們,梅林,相比尋找我們,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對了,保存好我的昆特...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在被禁錮的梅林的“目送”下,傳奇獵魔人擡起左手,在那類似於手錶一樣的儀器上點了點,下一刻,在白狼的揮手告別中,梅林就看到傑洛特的身體如太陽下的露珠一樣,飛快的消散。
就像是被某種特殊的力量一點一點的吞噬了一樣。
而在傑洛特徹底消失之後,禁錮着梅林軀體的無形力量也驟然消散,讓梅林恢復了自由。
“這些該死的老傢伙!”
他下意識的就要將脖子上的狼頭徽記摘下來扔掉,但是在接觸到那冰冷的吊墜的時候,梅林卻又感覺到了這吊墜中蘊含的某種特殊的構造。
獵魔人們的吊墜並不只是表明自己的身份,它還是一種有效的魔力檢測裝置。
根據艾爾莎的說法,但凡獵魔人靠近魔力聚集的地方的時候,徽章就會主動震動來提醒他們。而且這些徽章還能通過不斷的汲取能量變得更強大。
“就這麼丟掉,有點可惜了。”
他摩挲着手裡的徽章,然後又從口袋裡取出那銀色的軟盤,片刻之後,梅林回到了臥室,將那軟盤插入了電腦裡。
傑洛特留給他的東西非常多,包括狼學派獵魔人們經常使用的幾種法印,和數以百計的鍊金術配方,最後是一些學派特有的戰鬥技巧。
這肯定不是他臨時起意準備的,因爲梅林在那軟盤裡,還發現了傑洛特留給他的一份留言。
很短,只有幾句話。
“突變藥劑的效果是讓普通人褪去羸弱的軀體,得到超凡的體魄,從而能更有效的適應獵魔人鍊金物品中的毒性,以及進行超負荷的訓練。”
“但好消息是,你的軀體本身就已經是超凡,因此你可以略過突變藥劑這一個階段,直接開始學習學派的戰技和知識。你是個巫師,法印也許對你沒有太多的幫助,但鍊金術和戰鬥技巧,卻是你現在迫切需要的...”
“梅林,你是特殊的。”
“請記住,在時間的長河中,有很多人在關注你。但很遺憾,在你真正知曉你所揹負的命運之前,我們不能和你有太多的接觸。”
“但請相信,我們,是抱着善意接觸你的。”
“善意?”
梅林品味着這最後的一句話,幾秒鐘之後,他搖了搖頭,將軟盤裡的所有資料,都轉入了一個多重加密的數據存儲外設中。
然後,他打開了那標誌着戰鬥技巧的文本。
裡面是傑洛特以自述的方式,在描述如何將魔力和劍術融爲一體,那是狼學派獵魔人的戰鬥方式。
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
“劍舞...”
梅林看着那些文字,他臉上出現了一絲感興趣的笑容,他一邊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畫着漂亮女人的昆特牌放在手邊,一邊輕聲說。
“倒是有點意思。”